“这有什么区别!”周若若惊呼道。
“确实没什么区别。”景招搅拌着自己的饮品,叹了口气,“你别告诉别人。”
“嗯嗯。”周若若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你和他隐婚了?”
景招:“?!”
“你可真敢猜!”
“他都送了你这么多东西了。”周若若道。
“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景招叹气道。
“他特地从旁人手里买了给你,肯定很上心啊。”周若若道。
“他可能只是和人提了一嘴,就有人帮他办了。”景招继续叹气:“也不一定很上心。”
祁雩秋那些话景招不敢信,又想信,他害怕祁雩秋只是玩玩,不相信他是认真的,同时期待着自己真的是特例,矛盾的景招自己都纠结,他内心患得患失,害怕受伤,只想把自己裹起来,裹成一座密不透风的城,不信那个Alpha的话,不抱有期待,或许就能不受伤。
周若若也看出了小伙伴的内心的纠结,用自己举例安慰道:“没事儿,你就当找个男朋友,男朋友而已又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你看看我,人家不就劈腿了吗?”
“往好处想,你家那位分手就是分手,总不会给你玩阴的,而且又帅又有钱,你也不亏了,你瞧瞧我遇见的,一整个垃圾,帅没你家Alpha帅,钱更是一分没有,最后还给我玩劈腿,tmd恶心死了。”
“你就把他当男朋友,别直接拿老公的准则束缚他,也束缚自己,找男朋友嘛~自己能开心一段时间就行。”
景招听进去了,可是……他犹豫着道出心里话,“我喜欢他啊。”
“这你不是更不亏了?”周若若清醒道,“万一一个你不喜欢对你强取豪夺,你不得跳个楼,你喜欢的Alpha和你玩这个,你陪他玩就是了!”
她喝了口水,继续道:“现在你喜欢他,他肯定也是喜欢你的,毕竟人家啥都有,没必要花钱找个不喜欢的人吧?你呢就是太杞人忧天了,把简单的问题太复杂化了,你就拿这段关系当男朋友关系处,别刚开始就想着能不能走到最后,这感觉就是刚上第一节课你就开始担心能不能挂科了?担心的太早了,纯粹自寻烦恼。”
景招默默听着不说话,半晌,道了一句,“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没办法不想以后的事。”
在听着这么多后,景招更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了,他的患得患失他的担心忧虑都是基于祁雩秋可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基础上诞生的。
周若若战术停顿了下,吃了口饭后甜点,说道:“那你就抓住他啊,他现在不是正喜欢你吗?你可以趁此延长这段喜欢啊。”
“那应该怎么做呢?”景招问道。
这周若若实在不懂,“你的Alpha,你自己想。”
景招想不出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抓住祁雩秋,一整个祁家甚至连他妈都抓不住他,他怎么能抓住他呢?他不被他抓住就不错了,呃……他已经被抓住了。
景招有些发愁,可没愁两天,发愁的成了另一件事。
*
“抱一下。”
Alpha坐在沙发上,背靠着,脑袋耷着,说话时简单张了下手臂。
景招过去,抱了抱他,顺势坐在他身边,有些心疼道:“事情不顺利吗?”
“没有。”那次景招离开后,祁雩秋晚上就出差了,现在一回来,就给景招打了电话,开门见山就让人来他家。
他声音听着很疲倦,景招同他简单说了两句,还是忍不住心软来了。
和电话里听到不同眼睛看到的更直观,祁雩秋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差劲,他伸手在Alpha额上贴了下,“发烧了吗?”
祁雩秋摇摇头,“可能是感期到了。”
景招指尖蜷了下,手掌从他额上离开,有些想把推开了,据他所知,易感期的Alpha是怪物,他们情绪不稳,暴躁易怒的同时还会变得敏感细腻,最要命的是这个时期的Alpha...欲高涨,像是处在春天的野兽,浑身充满了危险。
祁雩秋说了那句话,便扭头看着浸在咫尺的omega,黑白分明的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由于疲惫,眼神显得有些空,深如井,暗如墨,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身边的omega。
景招最初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可是当注意到后,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呐喊着逃跑两个字。
他努力压下天性里想趋利避害的本能,轻声问道:“你想我留下吗?”
“嗯。”祁雩秋轻轻点了下头。
“若是我说不呢?”景招瞧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
“那就算了。”Alpha道,低落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真的吗?”景招不信。
“当然是……”祁雩秋朝他笑了下,红口白牙道:“假的了。”
景招朝他依偎的更近,捏着他的手心,又安抚的在他面颊上吻了下,“我就知道,我没想走。”顿了顿,道:“我心疼你的。”
“你打算怎么心疼我?”祁雩秋问他。
“陪着你。”景招道。
“只陪着我可不行。”Alpha在沙发上躺下,枕着omega的大腿,懒洋洋的闭着眼说道。
景招捏捏他手指,同他讨价还价道:“可以了。”
“不可以。”祁雩秋半张开眼睛,没商量道:“得终身标记才行。”
景招抿了下唇,指甲不小心抠了他一下,祁雩秋反握住他的手,合上眼睛,温和的捏他手玩儿。
过了良久,景招才问道:“你之前的易感期都标记过omega吗?”
好像一下再次攻守易势了,景招捏着他的指尖,不叫他回避,“都标记过他们是不是?”
景招问出来的时候,内心已经有了答案,祁雩秋不会为难自己的,他可以以两副面孔接近他,足以说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有耐心但不多,他不会让自己过的难受的。
“终身标记后,他们怎么样了?”
“清洗标记。”祁雩秋道,他重新睁开了眼睛,可是又不像之前那样直视着景招,而是只将目光停留在他雪白的脖颈上。
清洗标记,这四个字景招听过,所有的人都在说不要随随便便让Alpha终身标记你,因为清洗标记是个极其痛苦的过程,类似把你打碎重组一样。
景招感到有些窒息,他说不清是因为祁雩秋还是因为那些omega的遭遇给他的警示,亦或是两者都有,他问道:“他们是自愿的吗?”
“当然是了。”祁雩秋急切道,着急证明自己还没那么混蛋,“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我也能舒服点儿,一场交易而已……”
“那我们呢?”景招打断道。
“是喜欢。”祁雩秋毫不犹豫道。
“哪种喜欢?”景招继续问他。
“相互喜欢。”祁雩秋道。
景招缓慢的摇了摇头,“是我喜欢你,你在享受我的喜欢,并且觉得不够还想因为我喜欢你变本加厉的从我这里拿走东西。”
景招有些难过,他仰起脸,抬手遮住Alpha的眼睛,“祁雩秋,你真是太混蛋了。”
突然安静的氛围逐渐压抑起来,Alpha松开他的手,“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的话,可以走了。”
景招闻言,刚起了下身子,被Alpha抓住压在了沙发上,他不出意外的笑了声,“我就知道。你混蛋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突然转性呢?”
祁雩秋没一点儿出尔反尔的不好意思,他亲亲青年漂亮的红唇,而后唇齿往青年后颈的先体上凑,“心肝儿,你陪陪我嘛,我只想要你啊。”
景招配合的搂住他的脖子,微微仰起了些头,软声道:“轻一点。”
尖锐刺痛感伴随着浓烈的酒味溢出时,景招突然不想想以后了,他觉得周若若说的很对,享受当下,因为未来太远,喜欢的人太混蛋,以后太渺茫,而且就这样下去,他都怀疑他以后不会喜欢祁雩秋了。
后面几天景招完全理解了用春日野兽来形容这个阶段的Alpha是多么的贴合。
他能感觉道祁雩秋在尽量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尽量的在随和温和,可是在一刻那些兽性会完全迸发出来。
他甚至感觉到因为那次有关终身标记的谈话,祁雩秋在尽量克制,他始终没有终身标记他。
他大概真的很想向他证明,他和那些被他用完就扔的omega不同,因此他在努力克制本能,可同时,景招也能感觉到他发出的另一道声音,在说,他早晚都是他的omega,他可以早些标记他,也可以过段时间再标记他。
景招看着他反反复复,看着他克制又疯狂,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祁雩秋,没关系的,我不用清洗标记的,信息素在我身上待不了很长时间的。”
“可这是终身标记。”Alpha恹恹道,他靠在椅背上,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神情有着几分倦怠,眉眼微微阖着。
他真的是得天独厚,聪明的大脑,英俊的外表,令人嫉妒的家世,这些给他镀上一层层的光,让他看起来完全脱离了普通人这个范畴。
他强大,平常身处高位,此时仿佛蜷在一起的流浪猫,有些凶,也很可怜。
有病,真的很要命。
景招心想,若是平时的祁雩秋和他聊终身标记的事,他绝对会全身紧绷起来拒绝他,可现在瞧着这只无精打采的男人,景招竟会主动和他聊起这件事。
他安抚的回应道:“一样,停不了多长时间的。”
祁雩秋并不这样认为,他再次向面前漂亮的青年确认道:“你确定吗?可是终身标记。”
“若是标记留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景招把问题抛给他。
“决定权在你手里。”祁雩秋勾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了下他的腕骨,欲念横生中,Alpha很是乖顺道:“我都听你的。”
真的很乖啊……
景招心想,就好像明知道他其实内里不是这样的,但是还是忍不住被短暂的假象迷惑。
他还是松了口,道:“试试吧,应该不会留下的。”
事实上,景招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可是对Alpha不太了解,在发现景招身上的终身标记真的在变淡后,祁雩秋有些着魔的疯了。
偏执敏感,易感期的Alpha真的要命。
景招开始不断的求饶,终身木示记的感受并不好,Ao之间是臣服,每次的终身木示记都像是一遍遍被Alpha打碎骨头和自尊,只能依附在Alpha身上生存,祁雩秋的信息素几乎淹没溺毙了他。
沉浮之间,都是酒香和冷冽的薄荷。
厚重的云一直笼罩着他,雨从景招的眼角淌下。
哪怕知道是祁雩秋,哪怕已经被终身标记过,可每次的标记都令景招感到恐慌,他控制不住的想逃,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害怕又依赖的抓着Alpha。
连着三日的浑浑噩噩,景招浑身酸软无力,而祁雩秋也终于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虽然还有着蛮横的占有欲,但是已经能交流了,起码不会完全不听他的话了。
“我明天有考试。”景招同他商量道:“祁雩秋,你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在他身后抱着他的Alpha突然就停下了捏他手指的动作,把脑袋懒懒的往他肩膀上一搭,不说话。
“一上午而已,很快就回来了。”景招拍拍他的手背,哄他,“祁雩秋,你乖乖在家等我啊~”
身后的Alpha还是不说话。
景招侧头轻轻吻了吻他额头,接着说道:“明天十点到十一点半,很快的,就一个半小时而已。”
终于,祁雩秋撩起眼皮,吐出一句,“那这一个半小时,后面要补偿给我。”
因为他这孩子气的话,景招有些想笑,嘴角翘了翘,应了声“好。”
大概是无理取闹都可以被满足,祁雩秋惬意的重新的闭上了眼,轻嗅着他身上他的味道。
多日的终身标记加上祁雩秋出门前有给他留下的临时木示记,味道大的阻隔剂根本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