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月怎么会知道无名门这么多事?”
她是与那些正经闺阁千金有所不同,可无名门是什么地方,拿钱杀人,人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货物。
萧云珩神情淡淡,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
“这些你不用担心,她不会外传。”
谢之洲愕然看过来,一脸复杂:“大哥,这不是她会不会外传的事,她堂堂国公府千金,怎么会知道这种隐秘之事,难保不是国公府……”
“之洲。”萧云珩声色沉沉打断他的话,“有关于她的事,你不要太过计较,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有些度量,不要总想着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说罢,他收回视线,跟上前头的陆惜月与赵品谦。
谢之洲拧着眉心,盯着青年宽阔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辩驳两句。
怎么就成了他没有度量,斤斤计较了?
小姑娘,陆惜月是小姑娘吗,都成过亲了,再说了,世界上哪儿有她这样,见了长的周正些的男子就走不动道的小姑娘?
他就觉得大哥一定是被陆惜月的美貌蛊惑,他还不承认。
默了默,谢之洲抿起唇,他倒要看看,陆惜月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她!
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几人才吃过中午饭不就,守卫在柴房门口的小厮来报,那人像是挨不住了,时不时发出一些动静。
几人一道去查看情况。
一推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颈脖间横着一道明显的血痕,还在往外流血,他双目圆睁,胸膛平平,已经没了起伏。
地上积起一片骇人的血泊。
“这怎么回事?”
几人大惊,一旁的小厮更是被吓的软了腿,靠在墙上脸色惨白。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刚刚还有声儿呢。”
陆惜月心道不好,立刻去看另外一个房间。
推开门,屋子里原本绑着人的绳索被利器割断。哪里还有什么人。
赵品谦立刻让下人在院子里找人。
谢之洲将男人放下来,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口,拧眉道:“一击毙命。”
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隔壁房间关押的男人想到法子逃出来后,将他灭口。
赵品谦看着男人的尸体,思索片刻后道:“真是怪了,他既想到法子离开,为什么不带这人一起走,而是杀了他。”
陆惜月站在门口,看着那一片血泊,心是凉的,“他将无名门的事都说了出来,若是带他一起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是贴身的副使,一个是青牌杀手。
无名门的门主会相信谁,不言而喻。
“他也不一定会现在就回去。”萧云珩面无表情开口:“准确来说,他现在还没有离开琼县。”
几人疑惑的看向他。
迎着少女的目光,萧云珩一字一句解释他猜测的缘由。
“他杀了这个副使,无非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供出无名门的秘密,可我们还在这里,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收到的任务又是取我性命,我们既是任务目标,又知道他是泄密者,他还想回无名门,就一定要杀了我们。”
杀人灭口,正是他这个杀手最擅长的事。
“这个好办,我去禀明了县令大人,全县通缉他就是。”只要他还没有离开,挨家挨户的搜,总归能找到的。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谢之洲不太赞同他的提议。
陆惜月没有说话,她再等萧云珩做决定。
平面立在冰冷的尸体前,那片血泊倒映着他挺拔的身姿。
良久,萧云珩道:“先报官吧,把这个给县令大人送过去。”
他踢了一脚副使的尸身。
赵品谦立刻唤来小厮,将人用草席包起来送到县衙。
几个小厮看到面无血色的尸体,吓的瑟瑟发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人抬出去,裹上草席。
“我与他们一起去,只说他想要盗取我府中银子,随后与另外一人分赃不均,这才丢了性命。”赵品谦很快想到了借口。
陆惜月点头,这个说法很好,不会暴露什么。
待到赵品谦离开,三人回到正厅。
“我们就待在这儿,不出意外的话,他看到通缉令就会动手。”
事情压的越久越难办。
县衙之中,得了差役禀报的县令大人匆匆赶来,看到厅堂之中,一裹草席下,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尸体,脸色骤变。
“赵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他惊疑不定的看着面色平静的青年。
赵品谦初到琼县时,深知有钱好办事的道理,送了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到县令大人手中,这才在短短几天之内办好了户籍,在琼县落户。
是以,他才能轻松出入这县衙,见到县令。
赵品谦将早早准备好的说辞讲了一遍,指着尸体义愤填膺道:“这两人实在是嚣张,在我府中就开始分赃,好在我府中下人及时发现,否则,我的身家都要被他们搜刮完。”
县令听完脸色亦不太好。
最近频有窃贼出没四周,前几日他还收到隔壁县的消息,不曾想,今天就到自己管辖范围内来了。
想想赵品谦的身家,他不由抖了抖胡子,沉沉问:“赵老板可丢了什么东西。”
“那可多了。”他摇着青竹扇,眉眼间怒意腾腾:“县令大人也知道,我这开当铺的,收的都是好东西,库房里丢了七八幅名贵罕见的字画不说,还少了一颗拳头大的东珠。”
他用手比划起大小。
县令听着,眼睛瞪大。
拳头大的东珠,那可是稀世罕见,价值连城的东西,知道赵品谦家底厚,没想到居然这么厚。
想到他当初送来的银子,也不过两千两,至多能买拇指甲大小的东珠罢了。
他捋了捋胡须,收敛情绪,道:“那还真是不少东西。赵老板放心,本官这就派人去查这个盗贼。”
“多谢县令大人。”赵品谦冲着他恭恭敬敬拱了拱手,起身笑道:“不过大人,这人可不是普通的盗贼,他为了一个人贪下脏款都能对同伴痛下杀手,只怕轻易也找不到人。”
县令听出几分话外之音,试探着问:“那依赵老板的意思,本官应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