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洲凛然:“自然是不能的。”
萧云珩点点头:“人遇到事总归会发生变化的,如今她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自然要撑起门户。”
这也是他给自己的疑惑寻找到的答案。
况且,陆惜月外祖家有一位早亡的舅舅的确是会医术,陆惜月年幼时又曾在那儿住过很长时间,会医术也不算奇怪。
谢之抿起唇瓣,眼中划过了然的神色,“大哥说的也对。”
话落,长他两岁的青年语重心长的对他道:“所以,你日后莫要针对人家一个姑娘家了。”
“大哥,我没有。”他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萧云珩却没再与他说话,付了红豆的银子给店家,拎着一袋子红豆上了马车。
谢之洲紧随其后,“大哥,给我拿吧。”
他好歹也是宁王府的世子,没想到来了这儿,居然被陆惜月当小厮使唤。
萧云珩没所谓的上了马车:“这点活我还是能做的。”
谢之洲撇撇嘴,有些不满:“陆惜月就不能雇两个小厮干这种事吗。”
买东西也就算了,还整天拿他做车夫。
听出他话音中的情绪,萧云珩微微蹙眉:“之洲,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府的世子了,况且,没有陆惜月,就没有如今的日子,她为铺子忙的脚不沾地,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谢之洲到底还是年纪小,被淮安侯夫人金银堆出来的,只懂得战场上的事,脱离了边疆,脱离侯府,寻常百姓的生活哪里是他明白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们铺子里有的是伙计啊。”谢之洲面露不解。
“若铺子里的伙计出来采买,铺子怎么办。”萧云珩看着他。
谢之洲一时语塞。
萧云珩接着道:“这里百姓的生活艰苦,你不懂这些很正常。”
上了马车,两人往自家铺子里去。
穿过最密集的人群,谢之洲沉默许久后问:“大哥难不成要永远待在这里。”
他是宁王府的世子,身上背负着王府灭门的血仇,这些他都忘了么。
萧云珩自然没忘,一刻也不敢忘。
青年勒着缰绳的骨节微微饭菜,唇角紧绷:“在羽翼未丰之前,我只能韬光养晦。”
“……我明白了。”谢之洲叹口气,他有些急了,险些忘了他武功尽失。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王府世子如今赶着马车,甘愿沦为铺子里的车夫,谢之洲紧锁眉头,一时间情绪复杂。
大哥说的不错,他似乎是有些针对陆惜月了。
如果今天他不是再帮陆惜月迅速,而是任何一个好心人,他又怎么会生出这种疑惑。
思及此,他轻舔薄唇,心中生出几分愧疚。
既然陆惜月变好了,他也是时候改变自己的态度了。
两人回到七品香斋,却发现平日里客似云来的铺子冷清的很。
“这是什么情况?”谢之洲拎着车上点心的材料进屋,看着只剩伙计的铺子,深深疑惑。
前几天他来找人时,登过这铺子的门,当时人多的他寻个伙计问话都费劲。
伙计认出他是那天来问话的年轻人,发现他和男东家一块进来,忙答:“还不是斜对面新开张的点心铺子,价格压的特别低,将咱们的生意都抢光了。”
伙计气的直翻白眼。
“他们的点心味道能与我们的相比?”萧云珩下意识问。
并不是他自夸,他从前做世子的时候,也算是尝过不少珍馐美味,却从没有任何点心能与陆惜月做出来的相比。
二人来时路过新开的铺子,当时出于好奇往里头瞥了一眼,当时还奇怪里头生意好的出奇来着。
伙计叹口气,又是愤愤的模样:“小的刚刚偷偷让人买了尝尝,味道和咱们的差不多,肯定是有人泄露了咱们东家的配方。”
另一个伙计闻言凑过来,跟着道:“可不是,就那个红豆蛋糕,我尝了一块,虽不如东家做的好吃,味道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他们又比咱们便宜五文钱,这客人不都跑他们那边去了。”
味道差的不多,价格又便宜,傻子都知道选哪家。
“这么说,是有人泄露了配方?”谢之洲脸色沉了沉。
伙计点头。
萧云珩抬脚往后院里头走。
帘子外头,整齐的摆着几个烤炉,陆惜月正坐在火堆前,盯着块淡黄色软糯的点心,秀丽的眉深深拧起。
余光瞥见两人身影,她站起身:“你们来的正好,帮我尝尝这两块点心有什么不同。”
她又端起另外一块。
两盘点心除却形状略微不同之外,从颜色上看,并无什么差别。
两人切了小块放入口中。
仔细品味之后,萧云珩指着左边盘子里的点心道:“这一块牛乳味有些重。”
谢之洲压下心头对点心美味的震惊,跟着附和:“牛乳味是偏重,不如另一块好吃。”
“这块是对面的清品坊的?”
清品坊便是七品香斋斜对面那家新开的点心铺子。
“不错,是前天开的,当时不是忙另外一件事,都没注意,今天一看,才发现点心的味道与我们这里的差不多。”
一样两样或许是巧合,可对面铺子里十多种点心,其中其中与七品香斋的每一种都撞上了,说是巧合,未免太过牵强。
谢之洲疑惑出声:“是有人偷了点心配方?”
“不是,我从前不写配方。”她摇摇头:“这些东西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都记在了脑子里。”
她不找别人来做,防的就是今天这情况。
谁知还是没防住。
“那就怪了。”
萧云珩没有说话,而是在烤炉四周转了一圈。
在他走到院子围墙处的时候,陆惜月骤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走到另一边。
很快,她看到其中突出的一块砖。
“这里有人动过手脚。”她惊声道。
萧云珩立刻走过来,伸手摸到那块砖,没废什么力气,就把砖块掏了出来。
谢之洲挑眉:“看来是有人在这儿掏了个洞,偷看你做点心,然后记下偷师。”
陆惜月面无表情,盯着那块砖,忽而道:“对面用这种下作的法子偷师,那我们就帮他一把。”
她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既然他们要挑事,就别怪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