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一心只想往至尊之位上爬,又丝毫不顾旁人生死的皇子,一个忧心百姓,愿以身试险的皇子,高下立见。
陆惜月推门进来,便看到桌上的纸灰。
萧云珩也没瞒着她,将信笺上的消息悉数告知。
“五皇子要过来?”陆惜月有些诧异。
自从她过来之后,剧情已经与原文偏差的越来越大。
原文之中,只粗略的提过一嘴五皇子的凄惨身世,却从未有过这位皇子的崛起。
更别说,有能力与姬无痕相争了。
“不错,他愿意与我合作,不过前提是,要知道我所有的部署。”
陆惜月舔了舔唇瓣,抛出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你相信他吗?”
萧云珩坦言:“不信。”
除了她,他谁都不信。
陆惜月并不惊讶,只是问:“那你还要与他见面?”
“我并不完全信任他,所以会留一条后路。”
这次见面,不仅是姬云堰对他的试探,也是他对姬云堰的试探。
“嗯,你自己有数就行。”
萧云珩从不干涉她的生意,她也从来不会对他的谋划指手画脚。
这便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
“放心。”
萧云珩握住她的手,指尖一下下捏着她手心,唇角笑意最是温柔:“我会做好一切准备。”
“嗯,我信你。”
浅浅淡淡一句话,瞬间激起了青年心中的波澜。
他骤然松开那只手,改为握住她的腰肢,将人按向自己,低下了头。
唇齿相依,两人的呼吸交织着,在这夜深人静之中,将彼此的心跳听的一清二楚。
暮色四合,星光漫天,灯火通明的盛府之中,老爷子清理着手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看向不远处的侍卫。
“拖下去埋了,别让人看见了。”
侍卫点头,将已经没了呼吸的小厮无情的拖了出去。
若是陆惜月在,定然能一眼认出小厮就是昨天白日里跟着盛老爷子去家里的那个。
擦拭完手上血迹,盛老爷子捧起茶盏啜了一口。
不多时,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房中,将一卷纸条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纸条,看清上面的字,猛然一怔。
——杀。
他堪堪抬头,手中的纸条揉捏成团,面上的冷酷之色被惊诧打破。
他没想到,京城那边的人,竟然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我这里,没有这么多的人手,况且,那两人手下,似乎还有不少人。”
盛老爷子道出自己的担忧。
陆惜月那个臭丫头不足为惧,倒是她身边的青年,看起来高深莫测。
还有他那府上,又不少人。
黑衣男子冷声道:“放心,这次你们只是协助我们就是。”
盛老爷子深吸口气,眉梢上喜色盈出。
“什么时候动手?”
“明日晚间。”
说罢,黑衣男子将一包药粉递过去,“你想办法,把这个投入他们的吃食之中。”
“好,你放心,我一定办成这件事。”
盛老爷子面上难掩激动。
他正愁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陆惜月这个贱丫头,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他。
转日晚上,府上格外的安静。
五十多名蒙着面的黑衣人趁着浓墨夜色的遮掩之下,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府中。
院子里寂静无声,连灯火都未曾点燃。
众人将整个府邸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带着两人摸进了后院,找到了萧云珩与陆惜月的房间。
撬开窗户之后,直奔床榻。
月色迷蒙,照亮了锋利的刀刃,光影折射出刺眼的冷芒,黑衣人猛的扎进了凸起的被子里。
然而,一刀下去,却是软绵绵的。
黑衣人脸色骤变,一把掀开了被子。
床榻上哪里是人,只有叠在一起的几个枕头。
“不好,中计了!”
身侧两名黑衣人闻言,与他齐齐转身。
一把药粉扑面而来,不过瞬间,几人眼前一黑,直直倒在了地上。
院子外很快响起了兵刃相见的声音。
萧云珩捡起黑衣人手中的刀,动作利落的抹了几人的脖子,随后带着陆惜月,将人推进了衣柜后的夹层之中。
“在这里等我。”
陆惜月攥住了他的衣袖,猛的一拉,狠狠亲在了男人唇瓣上。
“别出事。”
男人弯唇点头,随后将夹层的板子隔上后才关了柜子门。
院子外的黑衣人都是个钟高手,宁王妃留给萧云珩的暗卫,此刻都分散在各处,收集情报,留在雁南的不过十余人。
以少对多,对方又是不要命的死士,这一战,唯有拼尽全力。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陆惜月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她很清楚,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躲着,不让那些人抓到,就是对萧云珩最大的帮助。
姚心语这次真是下了血本。
这些死士,都是姬无痕耗费多年的心血培养出来的,总共不过三百多人。
他们与萧云珩的暗卫不同,常年服用各种强身健体的药物,身体的强度早就达到了超乎常人的地步,又是武功高手。
姚心语一次性就调派了这么多人出来,看来是真的急了。
若非是影月得到了消息,暗中配合,他们此刻就已经成为那几名死士的刀下亡魂了。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她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将一块夹层板拿了出来,透过缝隙,清楚的看到了窗外的场景。
萧云珩正与三名死士缠斗着,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尸体,她分不清哪些是暗卫,哪些是死士。
随着打斗声越来越近,她立刻将夹层的板给隔上,身体紧紧贴着柜门,屏息凝神。
一把长刀骤然劈了进来。
柜门四分五裂,连带着夹层板都炸开。
长刀刀刃堪堪略过腰身,只再往左边一寸,就能要了她的命。
蒙面的死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将她摔在了地上。
解决了一名死士,萧云珩瞥见屋内的场景,心神一紧,想飞身进去,眼前忽然有两名死士缠了上来。
他顾不得躲避二人的刀刃,直接迎了上去,长剑一挥,扬起血液飞溅。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心口已然是被划了两刀,皮肉绽开,模糊了深色的长衫。
顾不得疼痛,他满心焦急的冲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