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嫣亦呆呆的看着自楼上缓缓下来的青年,与对方漆黑瞳孔对视的瞬间,她心里一凛,下意识后退一步。
青年的眼神冷的像块冰,似乎在用刀子一下一下的剜着她。
“赵,赵家主,没想到你也在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知嫣深吸了口气,迎上去,“赵家主,我是你们四季春的会员客人,此人在四季春中冒犯我,还请你将她赶出去。”
赵品谦:“……”
陆惜月:“……”
众人:“……”
秦大姑娘,你的脑子是摆设吗,人家赵家主刚刚的话都那么明显了,你居然还凑上去让人将陆惜月赶出去?
就连丫鬟也瞥了自家主子一眼,纠结过后还是准备上去提醒。
偏偏秦知嫣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略了过去。
丫鬟咬牙,大着胆子道:“姑娘,赵家主与陆姑娘应该是认识。”
她若不提醒,等回了侯府,姑娘生气,倒霉的还是自己。
秦知嫣皱眉,望着面无表情的青年,忽然想到了他方才说的话。
神色恍然。
“原来你与他竟然认识!”
这话她是对着陆惜月说的。
赵品谦淡定摇晃手中折扇,幽幽开口:“不止是认识,惜月乃是我认的义妹,同时她还是这花露铺的东家,秦姑娘,既然她刚刚说了,日后不做你宁安侯府的生意,就请你,出去吧。”
铺子里安静的过分,几乎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知嫣身上,惊讶,鄙夷,更多的是嘲笑。
惊的是赵品谦与陆惜月的关系,嘲笑的是秦知嫣的不自量力。
刚刚还说要把陆惜月从铺子里赶出去呢,却不想,人家是四季春的东家,现如今被赶出去的人成了自己。
真是可笑!
秦知嫣想过陆惜月在说出日后四季春不做宁安侯府生意的时候,兴许与四季春有什么关系,但她以为的是这份关系来自于萧云珩,而不是现在这样。
陆惜月竟然是四季春的东家,还是赵品谦的义妹,这怎么可能!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看热闹的一群人脚下仿佛生了根,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她脸上青红交加,不愿相信此刻要被赶出去的人竟然是自己。
“赵家主,我可是这四季春的会员客人!”
“凭你是谁,都不能在我的铺子里仗势欺人,无缘无故刁难人,更何况,你刁难的还是我的义妹。”
赵品谦骤然收了手中折扇,折扇发出“啪”的声线,并不算大,却能震的人心神颤动。
他都听伙计说了事情原委。
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姓秦的在找自家妹子麻烦。
“你们……”秦知嫣气的嘴唇发抖,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微红的眼眶中闪过阴毒的光,“义妹,好一个义妹,赵家主这般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护的是赵家的家主夫人。”
陆惜月陡然眯起了眸子。
赵品谦脸色彻底冷下来,抬手招来伙计:“还不快点将人赶出去,免得脏了我四季春的地板。”
伙计闻言就要上前。
秦知嫣冷笑:“我看你们谁敢,我可是宁安侯府的嫡女,你们敢动我一下,就是与宁安侯府作对!”
伙计们犹豫着停下脚步。
秦知嫣勾唇,说出口的话越发恶毒:“陆惜月,你果然还是和一样一样,狂蜂浪蝶,形骸放浪,你根本就配不上萧云珩。”
“我配不上吗,可他就是喜欢我啊。”陆惜月弯了弯眉眼。
一句话气的秦知嫣冷笑都僵在脸上。
“贱人,你与赵品谦狼狈为奸,狗男女,看我告诉宁王,你就等着他把你赶出王府吧。”
话音刚落,少女身后的大门,一道墨色身影逆着傍晚橙色的金辉,踏入了花露铺中。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看客们当即收回了放肆的视线,纷纷低下头去,装作在看花露。
铺子里一下恢复了嘈杂。
青年眸中寒意摄人,冷声开口:“是吗,本王怎么不知道,王妃要被赶出王府了。”
这个声音?
秦知嫣愕然转过身,入目便是朝思暮想的那张清俊面孔。
“云珩哥哥!”
“本王没有妹妹。”青年径直略过少女,站在陆惜月身侧,方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此刻犹如乍春还暖,满含温情:“我来晚了,她可有欺负你?”
“怎么会,王爷来的正好。”
欺负她自然是不可能的。
听着她的称呼,萧云珩不自觉拧眉,纠正:“别叫王爷,唤我的名字。”
“有人在。”
“那也叫名字。”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起话,青年眼中的柔情似水,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
陆惜月不是个喜欢张扬的人,但此刻却很乐意配合萧云珩在这些人面前“秀一秀恩爱。”
主要还是为了气一气秦知嫣。
秦知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方才萧云珩的话,就像是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否认她们之间的亲昵,甚至公然替陆惜月撑腰。
“云珩哥哥,你听我说,我没有欺负她,都是陆惜月激我的。”
青年带着凉意的眼神扫了过来,“秦姑娘,本王说过,本王没有妹妹,另外,请你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王妃面前,否则,本王不介意让手下替宁安侯教一教女儿,什么是规矩。。”
青年的话中满是威胁,看向她的瞬间,所有的温情都化为虚有。
秦知嫣不甘的咬唇:“难道从前你待我的好,都是假的么?”
回应他的是青年的冷笑:“本王从前与你,也并无什么交集。”
想造谣污蔑他,挑拨离间,想都别想。
“行了,秦姑娘,丢脸也丢够了,我就不让人动手赶你出去了,你也该自觉一些。”赵品谦很客气的出声提醒。
秦知嫣死死咬着唇,憎恶自眼中腾起,凝着陆惜月的瞬间这股恨意达到了顶峰。
她再也没法儿在这儿留下去,一跺脚,转身跑了。
丫鬟心道不好,忙揣着花露追了上去。
赵品谦重新摇起折扇,慢悠悠道:“小宁王啊,要不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来找我妹子,否则我妹子三天两头的遭人刁难,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