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宫宴结束,众宾客都散去,陆惜月与萧云珩携手往外走。
这时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
“太后娘娘想请宁王与王妃过去叙叙话。”
所谓叙叙话,十有八九也是和姚心语有关。
二人对视一眼,默默跟上嬷嬷脚步。
殿中,不止太后,还有惠帝。
太后见人来,紧绷的眉头有了松缓的迹象,不过仍旧严肃:“宁王妃,你过来给姚家丫头看看。”
“是。”陆惜月淡淡应下,心中却觉得古怪。
太后找她过来,只是为了给姚心语把脉。
姚心语自觉伸出手腕。
指尖落在她皮肤上,陆惜月怔了怔。
这个脉象!
她心中微动,再次探了探。
怀孕两月有余!
这一刻,所有的疑惑都霎然消散,她终于明白姚心语为什么会跟在太后身边了。
她怀了姬无痕的孩子,这次是真的!
陆惜月心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这和原文差的也太大了。
当然,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姚心语淡定收回手,漆黑的瞳孔无意与她对视,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如何,宁王妃?”太后凝眉问。
惠帝亦是沉着脸,等着她的诊断。
这二人显然是知晓姚心语有孕的事,否则不会把她留在太后身边,之所以叫她过来,十有八九只是为了让她再确认一遍。
“回太后,姚姑娘是喜脉。”她老实回答。
大殿中气氛一时凝窒。
太后与惠帝的面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
太后拧了拧眉心,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二人也尽早回去吧。”
母子二人显然是还有话要商议。
陆惜月与萧云珩迅速离开。
太后声色沉沉:“皇帝,老三的孩子,你要做何打算?”
殿内的宫人被遣了个干净,只余下心腹嬷嬷与内侍周潍和姚心语。
这好歹也是皇家的第一个孙儿。
惠帝此刻也拿不准该如何处置。
老三已然被他放弃,姚相近来倒是老实,毕竟是他一直器重的臣子,姚心语还曾是她的儿媳,也因此,这个孩子他更要慎重处置。
看出惠帝的为难,太后深深叹口气:“不如这样,她暂时就跟着哀家,对外就不要公布缘由了,免得引起纷乱。”
要是让那些大臣知道老三有后,又要蠢蠢欲动的不安稳。
惠帝了然,“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姚心语便这么被安排在宫里。
宫宴上散去的众人与陆惜月之前一样,疑惑重重,不少人出了宫便让人暗查姚心语的事。
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这京城里,只要与权贵挂上钩的,又有哪个是真的没有半点关系的。
何况姚心语曾与三皇子是夫妻。
回到王府,夜已经深了,陆惜月却睡意全无。
她知道姚心语要做什么了。
之前她还在想,她想要的是那个位置,可和姬无痕和离之后,她又该选谁来支撑自己有个正当的名声,现在她知道了。
姚心语这是玩儿的一手去父留子。
一个是由自己血脉孕育长大的孩子,自然要比一个成年人高控制的多。
“再有三个多月就是青鸟卫择主了,她到时要如何收场?”
不论姚心语用什么手段,还是吃了什么辅助有孕的药,在陆惜月看来,现在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青鸟卫择主,十三个人选里只有一个人能生。
姚心语这个时候查出有孕,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萧云珩轻拍她后背,安抚:“若是她死在青鸟卫择主的比试之中,你也算是少了一个对手,何必担心这个。”
“我不是担心她,我只是觉得奇怪。”
她有时候都搞不明白女主的脑回路。
每次她都以为姚心语身前的路是断崖,可她总能另给自己铺出一条让人意想不到的路出来。
“既然想不出,就等等看。”萧云珩握住她的手,不经意把人往床边带。
陆惜月走到床榻处,余光瞥见对方眼中野狼一般的兴味,顿时停下了脚步。
她瞪了青年一眼,没好气道:“睡觉。”
后者歪了歪头,俊脸上扬起一抹笑:“现在还早。”
“不早了,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某人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
唇齿厮磨,气息暧昧,不过萧云珩到底是没舍得做些什么。
前两日是太频繁了,顾念着她身体,最后只是把人抱在怀里亲,然后盖着被子纯睡觉。
端午过后两日,便是宁安侯府大姑娘秦知嫣与国子监祭酒家大公子的大喜之日。
京城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大喜事了,是以,大清早,从宁安侯府到国子监祭酒家的路两旁早早的就等满了人。
这样的勋贵人家姑娘出门必然会撒喜糖喜钱,得了喜钱的百姓自然也就会说喜话,也算是添个彩头。
然而,等到太阳升起,等到迎亲的队伍过去半个时辰,都快过了吉时,也不见有迎亲队伍归来。
就在众人好奇着迎亲队伍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色喜服的俊秀新郎官领着队伍归来,众人正准备喊喜话,这才发现迎亲队伍里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喜色。
耷眉臊眼的,就差没把晦气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仅如此,连吹啰打鼓的都不动了。
若不是这队伍里的人都穿着大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丧仪队。
“这怎么回事儿啊,接亲队伍怎么耷丧个脸。”看着像是死了人的。
人群里爆发出不小的疑惑,不多时,就有人惊呼:“听说了吗,新娘子逃婚啦。”
“什么,逃婚了,是不是真的,难怪新郎官这模样。”
“为什么逃婚啊,新郎官这么俊,秦大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
“咋的,你们难道忘了,秦大姑娘从前心心念念的,可是小宁王!”
“宁王和宁王妃感情多好,宁王妃又心地善良,她怎么还不死心呢。”
自从陆惜月开设女子学堂的事情传扬出去之后,有猜测踏着女子学堂目的的,但只要她把这女子学堂创办出来,在百姓心中她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晓得成天在街上抓好看小郎君调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