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漓和谢时宴入宫的声势浩大,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因为他们是被皇宫的御林军带着进宫的。
这看起来更像是被押送入宫。
而皇帝一向看重谢时宴,鲜少会用这样的方式邀请他入宫相见。
都城之中扬起了不少的猜忌。
顾江漓和谢时宴步履沉稳,不慌不忙地到了宫殿。
宫殿之中的人不少。
许多大臣都已经站在一边等候多时了。
一向不怎么来皇宫的谢大将军也带着刘氏一声不吭地站在角落。
人都到齐了,果然是要开始演一场大戏了。
高座之上的皇帝面色尤其难看。
谁都能看出他眉宇间隐藏的火气。
但是又碍于谢时宴的威望,不得不作一下表情管理。
静和公主坐在一旁,模样有了不小的变化。
像是在等着看好戏一般静静观望着。
见他二人行至大殿中央,好脾气地说了一句:“父皇,阿宴哥哥的爱妻怀有身孕,还是先给她一把椅子吧。
“今日要说的事情可不小,免得事情还没说清楚,她便先动了胎气,难以言明了。”
皇帝闻言,直接大手一挥,两张座椅被搬了上来。
顾江漓直视着静和公主的眼睛,她心里明白,静和公主是担心她用身体不适逃脱制裁。
所以先把可能发生的情况说出来。
要是顾江漓之后再因为动胎气而遁逃的话,那就有故意的嫌疑了。
顾江漓却有意赞叹道:“公主,好些日子不见,您已经这么善解人意,有包容之心了呀,真是让我好感动啊。”
说着,直接坐下,等候皇帝的审判。
静和公主笑中带冷,又开口朝向谢时宴:“阿宴哥哥,两国战事过去已久,不知谢府平静的生活,你可还习惯?”
她意有所指,皇帝眸色也多了几分认真。
殿中之人都在等待谢时宴的回话,顾江漓却抢先一步答道:
“其实时宴的确不习惯如今的生活,比起战场上的厮杀,都城内的勾心斗角实在如同儿戏,让人提不起半分兴趣。
“时宴好几次跟我说,他宁愿在沙场上手刃敌军,也不想在天子脚下与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游戏呢。”
静和公主沉稳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又说道:
“江漓姐姐有着身孕,口齿还是这么伶俐。
“阿宴哥哥尚未开口,你倒是着急着替他说话了。
“我怎么听谢府的人说,你与阿宴哥哥最近相处得不太愉快啊?
“成套的白玉茶盏都被摔碎了好几个了,江漓姐姐今日如此维护阿宴哥哥,想来情感已经修复了?”
顾江漓沉默了片刻。
静和公主的变化的确很大,令她刮目相看。
曾经的静和是一个很沉不住气的性子,言语嚣张又盛气凌人。
可今日稳重又有城府的模样,完全与过去截然不同。
顾江漓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静和公主在宫中“闭关”几个月长了些脑子。
但是……不多。
“公主说笑了,我与时宴感情和睦,不知道是从何传出来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消息?”
静和公主得意道:“前几日偶遇了谢大将军和他的夫人,他们都这么说。
“不仅说了这些,还说了亲眼看到江漓姐姐将各种信件传给外面的男子。
“我方才还将此事告诉父皇,又转述给了众位大臣,可他们都不信呢。”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谢大将军和刘氏的方向。
谢时宴冷哼一声:“哼,荒谬。”
一些个大臣听到这里又开始窃窃私语。
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在所有人的眼里,顾江漓从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一举成为将军夫人,已经是泼天的荣幸了。
是个有脑子的人也不会跟外面的男人厮混的。
更何况她还怀着孕,生下孩子以后,在谢家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所有人的质疑,让静和公主眼尾多出一丝狠戾,又道:
“我知道阿宴哥哥也不愿意相信,所以今日已经抓到了这个男人,此时,他已经在殿外候着了,随时可以进殿来与江漓姐姐会面。
“不过,要是江漓姐姐身体突发不适的话,也可以直接承认了这件事,免得到时候言语激烈起来,冲撞了你的身子。”
顾江漓冷笑着,丝毫不惧。
静和公主特意这么说,就是希望顾江漓生出怯意,直接承认。
可顾江漓就等着对峙呢,又怎么会自己承认呢?
“公主,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我完全不记得我最近与哪个男人见过面呢。”
静和见她嘴硬,也不打算兜圈子了。
“好啊,那就把人带上来吧。”
所有人的视线都瞥向宫殿之外。
两个士兵提留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捂着抹布的男人进来。
士兵将男人直接扔在地上,男人发出闷哼一声。
静和亲自上前,扯出了男人嘴里的抹布。
男人正想叫冤,却被静和公主率先开口堵住了他的嘴。
“这里是皇宫,坐在最高位的,是北齐的帝王。
“他一句话能决定你的生死,决定你未来的命运。
“我问你的问题,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明白吗?”
静和公主一番警告,男人看了一眼顾江漓的方向后,点了点头。
这股视线,让静和公主心中又多了几分胜算。
显然,这男人与顾江漓相识,这是做不了假的。
“我问你,你姓甚名谁?是哪里的人?”
男人想了想,说道:“小的是城东顾家的侍卫,顾有为。”
大殿中有官员交头接耳,于是有人问道:
“城东的顾家?是今年刚从边境迁至都城落脚,原京兆的顾氏一家吗?”
男人点头:“正是。”
众大臣哗然。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向不爱露面的顾氏一族今日会因为这种事情出现在众人面前。
静和公主安静听着,又问:“你,与顾江漓,是什么关系?”
男人听到这个问题,屡次看向顾江漓的方向,希望从她的眼里得到某种指示。
可顾江漓根本不看他,要不就是玩弄自己的袖子,要不就是摆弄谢时宴的手指。
男人沉默许久以后,才说:
“顾江漓小姐与我…”
眼见男人就快道出实情,顾江漓猛然出口打断道:
“这是我家的下人,就这么简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