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怎么请来了?大夫不是说您需要静养吗?”
宋云峥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包袱遮挡住,双手作揖道。
【怎么哪里都有这个毒妇,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又前来纠缠母亲作甚?】
夏槿初静静地读取他的心声,笑而不语,静观好戏。
“你脚下的包袱里藏着什么?”
太夫人眉头紧锁,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质问道。
【这臭小子神色慌张,难不成又要偷溜出去沾花惹草。眼下当着夏槿初的面,我得好生鞭策他一下,以免这丫头在燕王面前告状,这就不好办了。】
宋云峥斜睨了眼夏槿初,迅速应对自如。
“母亲,这里面是儿子的一些私物,正好我要去趟宫中处理点要事,先行告退了。”
【夏槿初,你别以为找来靠山,就想困得住我。】
太夫人紧悬的终于落定,既然是私物,就没必要继续深究下去,便打算放他离开。
“云峥,既然你公务繁忙,那就别耽搁时辰了......”
夏槿初掩嘴轻咳几下,打断了她的话,眼神一直微眯着那个包袱。
太夫人立刻领会其意,看来她是不相信宋云峥所言,为了打消她的顾虑,立刻转变了语气。
“云峥,你先把包袱打开,让我看一下。”
宋云峥身躯猛地一震,眼底透着震惊,从未想过母亲居然会帮着外人为难自己。
【母亲,您可真是老糊涂啊!怎么能听这个毒妇的话,而不相信儿子所言。】
夏槿初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
“既是私物不方便检验,婆母切莫为难他了,就让他快些去宫中办差吧。”
太夫人深知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主,生怕她会多想,不停地催促宋云峥将包袱摊开。
见他半晌未动,索性亲自动手,也要给夏槿初一个交代。
“母亲,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宋云峥见母亲踉跄着弯腰去捡包袱,连忙和她争执起来。
在抢夺包袱时,包袱呼啦一下子散开了,蚕丝布料零零碎碎地掉了出来,还连带着几根银针掉至她的脚边。
“这是什么?”
太夫人一见这蚕丝布料和银针,第一反应便想到了那两个带有诅咒的布偶娃娃,顿时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直起,有了应激反应。
“这不过是一些废弃的边角料罢了。”
宋云峥尴尬地笑了笑,手忙脚乱地想要将这些藏起来。
“这不是我父王送来的蚕丝布料吗?我记得明明叫人放入库房妥善安置,怎么会无端跑到你的手上?”
夏槿初明知故问道。
“云峥,你告诉我,这些蚕丝布料你究竟是从何而来?倘若你有半句虚言,今后我便不会再纵容你胡闹下去!”
太夫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上等的布料是燕王特意送来给了自己十几匹,又给了夏槿初十几匹,都是有数目的。
况且,这些蚕丝布料,那都是做几件在重要盛大的场合所穿的衣裳,象征着身份和地位,一般人还没有资格拥有。
这随意乱动,一来不符合府上的规矩,二来冒犯到了皇家私物,是要严惩不贷的。
【云峥啊,你怎能做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若是想要这上等的布料,完全可以主动提出,这下被正主抓住了,我和你父亲的颜面都丢尽了。】
“婆母,这些边角料,好像是制作布偶娃娃剩余下来的。您看,这还有银针。”
夏槿初眼尖的发现地上有枚落网之鱼,捡起银针呈至太夫人眼前过目。
“啊!这。这还了得!”
太夫人本就对布偶娃娃敏感,在她的再三逼问下,宋云峥这才不得不道出实情,却故意歪曲了事实,试图为她开脱。
“母亲,澄儿她也是听信谗言,加上最近受了伤不说,还撞坏了脑子,难免会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您若要惩治,儿子愿意替她受罚。”
说着,便扑通跪下,看似在为安苡澄求情,实则是在给母亲施压。
仰仗着自己是宋家的独子,相信母亲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忍心责罚他。
太夫人万万不曾想到,这一切的杰作居然出自安苡澄之手,看来她对宋云峥的感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深厚。
平日里倒是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想不到居然想出了这种龌龊手段,诅咒她们母子俩早死,现在想来真是细思恐极。
“云峥,倘若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不要再包庇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了。”
太夫人气得脸都绿了,险些昏厥过去,幸得被夏槿初稳稳地搀扶住,痛定思痛。
“我给过安苡澄太多机会了,让她安分守己的做人。既然她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举,那我便再也容她不得!”
【云峥,你也别怪母亲心狠,这一切都是那个小贱人咎由自取的。】
太夫人转头对柳嬷嬷吩咐下去。
“柳嬷嬷,即日起将她关入小黑屋中,不准给她送吃送喝,违者杖刑二十,逐出府上,永不录用。”
宋云峥一听母亲想活活饿死安苡澄,那以后还如何找人正面同夏槿初抗衡,于是焦急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恳请她高抬贵手。
“母亲,澄儿本意并不坏,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太夫人对他大失所望,心寒的抽回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云峥愤恨地望着夏槿初得意的倩影,攥紧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夏槿初,既然你不想让我好过,迟早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夏槿初读取到他的心声,回眸望了他一眼,眼底寒冽的目光犹如数把寒刀,着实令他身躯一颤。
宋云峥,这不过是个开始,前世你欠下的血债,我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当日,夏槿初正在木槿苑练字,便听海棠满脸兴奋地闲聊八卦。
“姑娘,果真人不可貌相。侧夫人几乎是被小厮拖进了小黑屋中关了起来,这件事闹得整个府中沸沸扬扬的。大伙都认为这次侧夫人算是彻底激怒了太夫人,只怕凶多吉少了。”
正说着,只见房门被忽地推开,气势汹汹地走来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
夏槿初正专心致志地练字,突然有只手粗暴地夺走了她手中的笔,用力地摔在地上,顿时断成两截,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宋云峥忿然作色道。
“写写写,你倒是有闲情雅致,若是澄儿有何不测,我定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