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包华斯轻声重复了几遍这句话,然后抬头问道:“埃里克,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个计划的执行,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而你在提醒我需要忍耐?”
谭振华点了点头道:“包华斯先生,你今年只有34岁,时间还很充足,适当的忍耐,也许对你达成心愿更有帮助。”
迈克包华斯也轻轻点了点头,虽然由一个不满20岁的大男孩对他说出这番话的场面未免有些不太协调,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他听进去了,也许,是因为谭振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展现出的那种强大信心。
“那在这段漫长的时间中,我应该做些什么?”他问道。
“做你力所能及的一切,包华斯先生,追捕那些在你那份名单上落单的仇人,把他们在丛林里、马路边、水沟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干掉,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不过,别轻易冒险,因为你得活着,而我可能在某个时刻需要你的帮助。”
迈克·包华斯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埃里克,我答应你,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真的做到了这件事,当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你可以拿走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谭振华摇了摇头道:“不,迈克,我不需要你的一切,更不需要你的生命,可能你没有听清,我刚才说了,你需要付出代价,但不是以后,而是现在,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付出的这份代价完全是值得的,从这份代价本身来说,甚至对你和你所服务的组织,都是有益的。”
“是什么样的代价?”
谭振华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了本立·西那瓦。
老西那瓦立刻明白了谭振华的意思,他起身道:“你们谈,我去屋外抽根烟,刚才憋得太久了。”
谭振华冲着他抱歉地笑了笑,老西那瓦则递给了他一个了解的眼神后径自出门而去。
“迈克先生在cia工作了不少时间了吧?”谭振华看似随意地问道。
“十年了,我大学一毕业就被招募进了cia。”迈克·包华斯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么,你有没有在北欧工作的相熟的好友?”
“北欧?跟我不是一个局,但我确实有几个相熟的好友在那里工作,埃里克,你想要在北欧做些什么吗?不过你得告诉我具体的国家,我才能告诉你,我能不能给你想要的代价。”
“挪威。”
“挪威啊……”迈克·包华斯思考了片刻后答道:“挪威我有一个熟人,但我不能保证他的可靠,你知道,我们是cia。”
谭振华点头表示了理解,接着问道:“那么,你能不能请他去偷一样东西,然后将这样东西交给你并不向cia汇报呢?”
“……这个,恐怕我不能保证。”迈克·包华斯皱眉答道。
“这样啊,”谭振华显然非常失望,他犹豫了片刻后说道:“那么,包华斯先生,这件事就不用你做了,不过请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会继续执行的,毕竟,那也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所以你无需担心,至于那个代价,”他顿了顿才道:“以后再说罢。”
既然自己策划的那件事没可能从迈克·包华斯身上找到解决办法,谭振华也只有无奈地暂时放弃,想着以后再试试其他的办法,而正当他打算起身去开门,将在门外抽烟的本立西那瓦叫进来的时候,迈克·包华斯却开口了:“埃里克,请等一下。”
谭振华回身,就听见他说道:“如果你只是想找人去偷一件东西的话,那么,也许我有别的办法,不需要动用cia在挪威的人手。”
“嗯?”
“我可是cia,而几乎每一个cia的外勤,都有着自己私人的团队,这些团队也可以算成是cia的外围人员,但,他们并不听命于cia,而是听命于雇佣他们的人,埃里克,我想你能理解这些的对吧?”
谭振华立刻就明白了迈克·包华斯的真实意思。
cia从事着这个世界上最阴暗肮脏的工作,而很多时候,这些工作带有极大的危险性或者名声极臭,臭到连cia的正式雇员都不愿意招惹,比如,前文说过的那桩从尼加拉瓜走私可卡因到加利福尼亚的案子,幕后的黑手当然是cia,但真正出面干这件脏活的,却是他们选中的某位毒枭,也即是俗称的“黑手套”。
这也是当这些丑事暴露的时候,cia可以找人顶缸并冠冕堂皇地推卸责任的一个手段,我们大米利坚,可是全世界民主和自由的灯塔呢,乃是和平和正义的化身,怎么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所以,在cia之外,就环绕着一大批这样的“黑手套”,而其中最着名的一个大胡子,现在正在阿富汗的崇山峻岭之中,与苏俄进行着殊死的搏杀,嗯,不过在之后的某天,他将与米国反目成仇,并做下一桩惊天大案……
这些人cia当然不会给他们开薪水,他们的收入来自于雇佣他们干活的那些cia正式外勤特工给他们的报酬,而如果这些人从事的是利润丰厚的行业,比如贩毒或者走私武器,cia的外勤特工们还会和他们分润利润。
谭振华前世的时候甚至还读过一篇不知真假的文章,这篇文章指出,现今世界最大的毒贩其实就是cia,正是他们构建了全世界的地下贩毒网络,就以金三角为例——1950年,杜鲁门总统执行政策协调办公室(简称opc)正式批准了中情局入侵东南亚地区。这意味着中情局需要渗透到当地的各个部落,特别是在缅玉、寮国及傣国交界的“金三角”地区,从一开始,cia就与溃退的果党残部及傣国警方结成联盟,也就是在这一年,cia花费了95万美元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米国民航公司cat,并利用其下辖的飞机向果党残部提供武器,而当飞机返回曼谷的时候,里面就会被装满鸦片。
这家cat航空公司,不久之后被更名为“米国空军航空公司”。
在这篇文章中还指出,继金三角之后迅速崛起的另一个毒品制造集中区——金新月地区的出现和崛起也是由cia在背后操纵的。
由于恪守宗教信仰训诫的原因,位于阿富汗、巴铁、伊波斯三国交界区域的金新月地区在1979年之前是没有鸦片种植历史的,当地民众严禁吸毒,甚至连抽烟都不被允许,但在苏俄入侵之后,中情局便将鸦片种植引入,给这个曾经是丝绸之路重要节点的国家带来了瘟疫;而在苏俄被迫撤兵之后,从1994年到2001年米国入侵之前,当时实际控制阿福汗的政府当局几乎铲除了阿福汗的所有罂粟种植园。但是在米国入侵之后,鸦片生产开始急剧增加,有数据统计,2001年阿福汗鸦片产量只有185吨,2002年就猛增到3400吨,2007年更是达到了创纪录的8200吨,而到了谭振华重生的2017年,金新月地区出产的鸦片占了世界总量的90%!
cia做这些事当然是有目的的,他们一方面靠着丰厚的毒品利润,发展出了“以毒养战”的恶劣招数,为米国节省了大批物资金钱支出,另一方面又以此控制了大量的地下武装势力为其所用,成为他们执行各种见不得光的行动,包括并不仅限于鼓动各种群体事件、暗杀政敌、颠覆、动摇别国合法政权的帮凶走狗。
这么大的有组织犯罪都能做,那,偷点东西,显然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
谭振华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而包华斯则沉声说道:“现在告诉我,去哪里,偷什么,我保证将东西原原本本地交给你,做为你答应帮助我的代价。”
“挪威,奥斯陆,康士堡数控系统公司,我要的东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