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没什么好办法。”谭振华对马哈穆德耸了耸肩膀道：“在目前的空战模式和环境下，这几乎是无解的，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解决办法来的话，那也只有像中古前装滑膛枪时代的“排队枪毙”战术学习，大家摆开阵势，先对射几轮，拼个你死我活再说。”
马哈穆德想像了一下两边战机排开阵势互射中距弹的场景，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排队枪毙这种战术中，获胜的往往是战斗意志和纪律性更强的一方，对战士掌握作战技巧的要求反而不高，埃里克，那样的空战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
“恰恰相反，这种作战模式的技术含量非常高。”谭振华严肃地说道：“只不过，这个技术含量比现在有了很大的不同，它要求战机尽可能先行发现敌机、先行攻击敌机，以扰乱敌方的节奏，如果可能，在视距外就解决战斗，就算没能解决，至少也要打乱对手的节奏和战术布置，将视距内战斗的有利因素尽可能多地掌握在本方的手中。”
“也就是说，你认为未来空战的技术含量将从对飞行员作战技巧的要求逐渐向对战机的要求倾斜转移。”马哈穆德在略略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按照你的观点，雷达越高级、导弹性能越好的战机在未来空战中的优势就越明显？”
“这些虽然不是全部，但至少也是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甚至是决定性的。”谭振华说道：“米国人曾经为此做过深入的研究，认为bvr战术——就是视距外中距弹拦截战术在未来空战中发挥的作用将越来越大，而今天在演习中你看到我们“飞豹”所采用的战术，就是其中的一项研究成果。”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们不如买几架你们华夏的“轰六”来改装成飞行武库算了。”尽管今天已经看到了结果，但马哈穆德显然尚未完全接受谭振华的观点，这话说得明显带着些意气的成分：“那个大家伙块头又大，发动机功率又足，既能安装更大尺寸和功率的雷达，又能带更多的中距弹”。
谭振华笑了起来：“老马，你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你想想，“轰六”那么大的体格，其雷达反射面积抵得上好几架战斗机，敌人隔着老远就看见了，而且这货的机动性能那么差，就算看到敌人发射导弹攻击，它又能做出什么有效的躲避动作？就比如今天哈米德.贾德里做出的那个精彩的9g过载机动动作，咱家“六爷”恐怕还没做到一半自己就先散架了，都省得敌人浪费导弹攻击——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过犹不及”，咱不能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去。”
马哈穆德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讲道理，实在是今天的失败让他觉得有些难堪——这场空战演习的结果不但宣告了他与谭振华之间那场打了5年的赌以他的失败而告终，还让巴铁的空军输得干净彻底，虽然没人因此而责怪他，但刚刚因为工作出色而晋升准将的他还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毕竟他现在面对的是谭振华，是那个自从他认识起，就用一个又一个奇迹刷新着他认知的年轻人。
“能说具体一点么？”他摆出了一幅诚心求教的态度。
“对于空战双方来说，彼此驾驶的战机，其实是一对矛盾的共同体。”谭振华说道：“双方都有共同的目标——先敌发现，先敌攻击”，从今天的战例就可以看出，掌握了先机的一方具有很大的优势。”
马哈穆德不由得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同意，不过超视距发现的手段是有限的，如果不考虑地面雷达因素的话，双方在这一点上较量的无非就是战机上雷达的性能。”
“还有预警机。”谭振华补充道：“战斗机上的雷达性能再好，受功率和天线尺寸的影响，其能力也是有限的，而预警机却可以安装性能数倍于战机雷达的设备，而且在高空巡航的预警机还能规避地球曲率对雷达波的影响，所以米国人才会不遗余力地发展这种装备。”
马哈穆德再次点头，同时又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我倒是明白，在洽谈购买f16的同时，我们也向米国提出过购买其e-2c“鹰眼”预警机的申请，但并没有得到米国国会的批准——他们的理由是，苏俄根本没有可以被部署在阿福汗的预警机，所以我们完全用不到。”
“这算什么理由……”陈义坚刚插了一句嘴，就突然看见谭振华正在拼命地冲着他眨眼睛，顿时心中一动，知道这小子肯定又在打伏笔种刺了——虽然他一时还没想明白谭振华忽然提到这个茬有什么意义。
这可是预警机啊，是华夏都没有而且望眼欲穿了好多年的好东西，是现在华夏内部连计划讨论都没有提上议事日程更不要谈立项的好东西，现在打伏笔，有什么用呢？
莫非……
陈义坚忽然有点不敢想下去了，他怕这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而他知道，希望越大，一旦落空，将来的失望也会越大。
但这个念头一旦浮起，陈义坚却发现，自己竟然怎么也无法将其驱逐出去了。
“不过，短期内无法实现的装备我们可以暂时不考虑。”在陈义坚的脑海中略过了无数念头的时候，谭振华已经在继续了：“我们还是先说战机本身，由于双方都有先敌发现的需求，那么就造成了一个结果——战机上的雷达将会是双方投资的重点，也就是说，作为“矛”的一方，未来，战机上的雷达性能将越来越先进，探测的距离也将越来越远，精度和抗干扰的能力越来越强，以目前还算先进的pd雷达体制，将很快发展到一个瓶颈，新体制的突破，很可能会在未来十年之内出现并在未来二十年内进入实际装备。于此同时，作为“矛”的另一方，中距、远距空空导弹也将得到更大的发展，其攻击距离会越来越远、机动过载越来越大，其上的雷达也会越来越先进，主动式雷达导引头将会逐渐取代目前主流的半主动式雷达导引头以获得“发射后不用管”的能力提高战机的生存能力，同时，导弹的不可逃逸区距离也将越来越大，这种趋势，将持续发展很长时间，并成为敌对双方竞争的焦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但老马你刚才有一点说得对，在机动能力有一定保障的前提下，更大的机身，显然是有优势的，最起码它能保证安装更大功率和天线尺寸的雷达，也能挂载更多的武器，中距弹的分量可不轻，因此，未来，双发的重型战机比单发的战机有天然优势，除非我们能用一台发动机达到对手两台发动机的性能。”
马哈穆德听得入神，不由得追问道：“那么盾呢？盾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