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司楚天正一脸愤怒的看着旁边面露不悦的护工,原本刚刚还放在面前小桌子上的饭菜被扔了一地。他呼哧着喘着粗气,双目圆瞪的恶狠狠的吼道:
“滚出去!”
一旁三十多岁的男护工,也是一脸不满:
“我说司先生,您要是不吃就直说,干什么拿这些饭菜撒气!”
司楚天只是愤恨的瞪着对方道:
“你一个伺候人的护工,竟还敢教训我!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把你们领导叫过来,我要将你开除!”
男护工只是淡淡翻了个白眼,嗤笑道:
“司先生,从您住院到现在,已经换了七个护工了,我们领导说了,您要是再折腾,我们也就不伺候了,您爱找谁找谁!我们虽是护工,但又不是不能挑病人!”
说完没理会司楚天杀人的目光,便转身离开,不过在走到门口,刚要开门的时候,他却扭头面带怜悯的补充了一句:
“听说司先生以前是司膳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随即摇摇头:
“可惜了,目前司膳集团已改名为御膳餐饮,未来的继承人好像是个叫贾芯的小姑娘。”
“你说什么!”
司楚天虽生气,但还是听清了男人的话语,顿时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护工脸上悲悯,但双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
“当初改名的新闻可是上了好几次热搜,不会吧,不会吧,你作为司氏的前任继承人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不过很快他便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也对,您这都成这样了,未来这司膳不对御膳餐饮和您也没什么关系,真是可怜哦……”
说着摇头晃脑的打开了大门,便要出去。
而大门打开,正好看到了白昔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男护工见罢,顿时吓了一跳,微微后退两步,面色苍白的道歉道:
“女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昔看着刚刚还颐指气使,眼下却缩头缩脑的身穿蓝色衣服的男护工,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没事,你先回去吧。”
男护工见白昔没有生气,虽有些意外,但觉得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司楚天自从住在这里,仅仅只有贾菲和司建柏看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探望。而且作为医院的护工,他自然是需要知晓各种八卦信息,也听说了贾菲根本不喜这个儿子,也并不亲近,只是每月按时将费用打到账户上,其余根本不闻不问。
一开始他们也确实觉得对方双腿都没了,家人也不关心,着实有些令人可怜,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便发现,这人完全就是活该。
是,他们是伺候人的护工,是金钱交易,但他们也不是没有自尊之人,任谁天天被人颐指气使的指使,甚至于还经常被骂,也会受不了,尤其是与其他病患对比后,对方的行为更加令人厌恶。
今天他按照时间给司楚天送来饭菜,结果对方竟说他端上来的是猪食,甚至于还怀疑自己调换了他的餐食,堆积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故而说的话也有些刻薄。当然他不否认也有对方没有人在意的原因,不过既然对方的亲人都不管,他一个拿着辛苦钱的护工,怎么可能会在意。
早在之前他就已经跟主管说了不想再照顾对方,主管也已同意,他自是不担心。就算司楚天投诉自己,他也没在怕的,毕竟对方投诉的可不止他一个,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无所谓的事情。
不过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就是刚刚那位看起来气场强大的女人,他比较担心对方会不会为司楚天出头,不过看那态度应该不太会,但总归还是有些忧心的。
想清楚这些,男护工便准备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们聊聊八卦,问问刚刚那女人是什么身份,是否当真与司楚天有什么关系。
病房里,司楚天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白昔,眼中划过一抹恨意,随即转瞬而逝,一脸忧郁的说道:
“昔昔,你来了……”
之后露出了一个苦笑。
白昔上下打量了司楚天一番,别说,对方眼下这清瘦的面容,加上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看起来确实有那么股子出尘的味道。
不过……
她可不是来跟对方互诉衷肠的。
然还没等她开口,司楚天那边自顾自的演上了:
“昔昔,我最近在医院,总是吃不好睡不好,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受到贾家的牵连,可是我……”
说着用拳头重重的砸了下床板,语带失落:
“我真是个废物!废物!废物!”
说着说着,脑袋微微下垂,声音也越来越小,竟还好似带上了些哽咽的意味。
白昔看着对方的表演,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急忙制止了对方还要飙的演技:
“停!”
司楚天见白昔开口,心中有些欢喜,但还是一脸悲伤的抬起头,眼角微微泛红,瞳孔也有些湿润:
“昔昔……”
语带沙哑,缠绵悱恻,惹人遐思。
白昔看着对方这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随后便在司楚天一脸诧异的目光中说道:
“司楚天,你觉得我傻吗?”
见司楚天仍旧一脸懵逼,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后,她便继续说道:
“我记得你当初可是为了那个叫花晴的女人和我解除婚约了。”
听白昔提到花晴,司楚天眼中飞速划过一抹阴翳。
花晴这个女人,不可原谅!
他生病住院这么久,对方竟都没来看过自己,白瞎了自己当初为了她放弃和宫家的联姻。若是两家仍旧是姻亲关系,自己也不会出车祸!司氏也不会易主!
司楚天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司家未来继承人,到现在的双腿残疾,身价缩水数千倍,加上周围人逐渐由恭敬变得敷衍的态度,让他彻底厌恶起了自己原来的真爱,花晴。
爱情在金钱、健康面前,p都不是!
想到这里,司楚天的面容有些狰狞,不过很快他便重新调整好了表情,对白昔道:
“昔昔,当初我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是我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话的时候,他满含深情,脸上满是希冀,原本搭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用力攥紧了床单,好似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