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青山的“贺翔”贺老怪,一身武功诡而邪恶,在这老者的话里,竟全是鄙视。
任凌云道:“阁下是?”
老者道:“我是谁,说了你也不会知道,所以你不必问。你的剑法很不错,人也很沉得住气,虽还年轻却已是个很可怕的人,老夫并不想与你这样的人为敌。但这件事,老夫却非管不可。”
任凌云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任务。”老者道。任凌云蹙眉,“任务?什么任务?”老者看了秦云一眼说:“保护他的安全。”
任凌云的眼中露出了吃惊之色。默然了一会儿后,任凌云才开口道:“你之前好像并未现身。”老者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已在这里。”
任凌云道:“但你所要保护的人,很可能就是杀人的主谋。”
老者道:“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任凌云道:“还没有。”
“既然你没有证据,那么就不能留下他。”老者道。任凌云冷哼了一声,道:“但他却有很大的嫌疑,不然他也不会杀死花虬,我怀疑他是在杀人灭口。”
老者道:“难道他杀花虬,就不能是惩奸除恶?”任凌云神色冰冷,道,“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惩奸除恶,莫要忘了,刚才他还与被他称为“猪狗不如的人”在狼狈为奸。皓月当空,天理昭昭,小青姑娘不能就那样死的不明不白,凶手必要因此而付出代价。小青姑娘死状之凄惨,就是让凶手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何必非要纠缠不放,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
“纠缠不放的不是我,而是他们,他们之前栽赃陷害,强加诬蔑,颠倒黑白,一心要致我于死地。”任凌云冷道。
老者听了先是沉默,然后道:“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秦府,可由不得你乱来。”任凌云道,“正义自在心中,秦府又如何,”说着冷哼了一声,“到了现在,我还都没有见到秦大侠的身影,他是否真的偶感了风寒,现在看来还真难说的很。”
裘震天在这时沉声道:“不错,秦大侠只不过才五十刚过,如果只是偶感风寒,不至于连话都说不出吧,我们因要事前来拜访,却一直都被秦少爷阻拦,我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白面书生上前一步,手中拿着的嵌金纸扇一合,附和道:“说的没错,就算秦大侠偶感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相见,但秦夫人呢,为何也一直不见秦夫人?”
老者道:“这里是秦府,府上主人既然不想与你们相见,你们就应该知进退才是,哪有强迫之理。这样做与强盗有何区别?”
老者竟非常的精于诡辩,让任凌云他们竟一时无法辩驳。听起来这老者说的并无道理,府上主人既然不愿相见,来客自然得知趣离开才是。
只可惜任凌云他们却不能就此而离开,因为他们来这里的任务,是为了护送相思姑娘。
如今梅相思人还未见到,却受到了重重阻碍,不但见了血,还死了人,就算到了现在,依然没有相思姑娘的影子。
任凌云更是受人诬陷,险些遭来杀身之祸。
但偏偏他们又不能将来此的真实目说出来,因为“来保护相思姑娘”这本就是极隐秘的一件事,唯一的联络人,就是秦相宜。
秦相宜却始终不见人。
老者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任凌云等人此时无疑已被下了逐客令。
那么这到底是不是秦相宜的意思?
如果是,那本来已安排好的事情,其中定是哪一环节出了变故。
如果不是,那秦相宜现在人在哪儿?秦云本是他唯一的儿子,但他的所作所为,却是在反其道而为之,甚至不惜杀人、诬栽、陷害,用尽了卑鄙手段。
相思姑娘现在人又在何处?
这里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任凌云道:“不见到秦大侠,恕我不能离开,不管秦大侠是否卧病在床,我都要亲眼看到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要亲自把掠云剑交到秦大侠的手中。而且我现在就要秦少爷带我去,谁也阻拦不得。”
老者的神情已经冷了下来,“如果秦少爷也不知道呢?”
白面书生抢道:“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他以秦大侠偶感风寒一直卧病在床为理由,一直在阻拦我们。”
老者还要在说什么,秦云忽然抬手拦住了他,“看来要是不让他们见到我爹,他们是不肯善罢甘休了,也好,我就带他们去见一见。”
任凌云他们终于见到了秦相宜。
不过却只见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秦相宜。
“秦大侠他这是……怎么了?”白面书生惊讶道。秦云道:“我早已经说过,我爹感染了风寒,突然卧床不起,我并没有骗你们,奈何你们却一直都不相信。”
任凌云自看到躺在床上的秦相宜开始,就一直很奇怪的看着秦相宜,甚至已经到了目不转睛、有些入神的地步。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的如此入神,为什么要这般的盯着昏迷不醒的秦相宜一直看个不停。
裘震天道:“不是偶感风寒吗,怎么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我爹他一开始只是偶感风寒,可是不知为什么,却越来越严重,直到后来开始昏迷不醒,我请了无数名医前来,却一直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藏花正在任凌云的身边,她见任凌云一直在出神,忍不住向任凌云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任凌云什么也没说,而是突然就朝着昏迷不醒的秦相宜走了过去。
任凌云的举动让秦云脸色一变,就要阻止,老者却忽然伸手拦住了秦云。
任凌云走到床前停下,道:“虽然现在秦大侠昏迷不醒,但我既然受人之托,就要说到做到。”说着就把掠云剑立在了床侧。
然后任凌云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藏花连忙追了出去。
秦云与老者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诡笑。
“看来秦少爷你并没有说谎,得罪。”裘震天道。秦云道,“无妨,谁都有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