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贵心怀忐忑的见到了赵和,却发现赵和没有半点慌张神情,还在家中花园与小妾谈笑喝茶,一点火上房的意思都没有。
看到赵和这样,赵富贵心中也稳定了不少,赵和这副神态必定有什么依仗。
赵和看到赵富贵来了,笑道:“富贵来了,快坐下,你婶婶新做的桂花糕,你来尝尝!”
赵富贵那又什么心情尝桂花糕,他坐下后低声问道:“叔叔,您知道县尊要调走高升的事情吗?”
“这件事啊,知道,叔叔我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赵和确实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要不也不会在夏税的工作上这么下力。
赵富贵听赵和这么说,心中升起了希望,他接着问道:“叔叔可有什么计划?”
赵富贵原本以为赵和这么放松,必定有什么办法,但那知道赵和摇头说道:“没有啊,有什么计划?”
赵富贵听赵和这么说气急败坏的问道:“叔叔,现在县尊要走,县里大小官吏都在看叔叔的笑话!特别是韩荣等人,正在端着刀等候时机,叔叔难道一点不着急吗?”
赵和翻着眼皮问道:“怎么?韩荣等人还想杀了老子?虽然县尊走了,但这里还是大明的天下,杀人难道不犯法吗?”
赵富贵听赵和在这里装糊涂,气得问道:“叔叔,侄儿不是这个意思!叔叔在夏税征收中得罪了全县的官吏,现在这帮家伙正在等县尊走后报复叔叔,难道叔叔还不知道吗?”
“呵呵,原来是这个问题,你叔叔我相信新来的县尊不会这么糊涂!富贵你放心吧,只要有叔叔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吃亏!”
赵富贵听赵和这么说彻底没话了,他没想到赵和竟然如此天真,竟然将所有身家性命放在了新县尊身上。就算新来的县尊和杨涟一样,能保护赵和,但手下那些胥吏的报复怎么办?赵富贵可知道户房那帮王八蛋有的是手段让你干不下去。
如果换上以前的赵富贵,这家伙肯定拍拍屁股走人,改投他人,但现在赵富贵已经深深刻上了赵和的印记,在想转换门厅已经不行了。
赵和看到赵富贵这样心中还是有些感激的,杨涟要走他早就知道,自然也已经准备好退路。只是赵和还不知道赵富贵这家伙什么心思,是不是看自己不行了想转投他人,所以才用刚才那些话敷衍他。
现在赵和看到赵富贵是真的着急,这才对他吐露实情:“富贵,你放心,叔叔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在家安心等候消息即可!”
赵富贵听赵和这么说才放下心来,赶紧问道:“叔叔,可有什么安排?侄儿现在就去准备!”
赵和神秘的笑道:“富贵,放心吧!叔叔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赵富贵看到赵和这样子,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既然这样赵富贵也就不在追问,而是回家该吃吃该睡睡!
顾雅坐在赵和身边,看着离去的赵富贵,问道:“老爷,您不跟富贵说实话吗?”
赵和摇头说道:“赵富贵这家伙基层经验丰富,是老爷我的得力人手,老爷我要去北都为官,手下必须要有赵富贵这样的人照应!但这家伙胆小怕事不敢远离故土,不使一些手段他是不会跟着老爷我走的!所以才要骗他一下,等到时候带上这家伙去北都即可!”
顾雅听赵和这么说问道:“老爷,您去北都不带上顾雅吗?”
赵和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顾雅硕大的肚子说道:“这次北都之行肯定不会顺利,就算到了北都,杨涟能不能接受我还不一定,你快要临盆,还是不要折腾的为好!等老爷在北都安家后,在派人接你们过去!”
顾雅听赵和要与自己分开,黯然神伤,但她知道自己大着肚子实在不适合跟着跋山涉水,只能点头同意。
看到顾雅这样,赵和安慰她道:“宝贝,你放心!大夫人那边我都已经说好了,你回去安心养胎,等一年半载老爷在北都站住脚跟,一定会接你们母子过去的!”
赵和这几天与大夫人孙绣娘接触,发现她是一个很有内秀的女人,虽然面目丑陋,但内心十分善良,所以这几天赵和与孙绣娘的感情急剧升温。
正因为看到孙绣娘可以独当一面,赵和才准备独自去往南都。自己走后,家中一定要留一个可以主事之人,这个孙绣娘识大体顾大局,正是留守家中的好人选。
赵和前几日经过初期的慌乱后,马上稳定心情进行了一次推演。留在常熟实在不把握,杨涟虽然答应赵和会跟继任县令打招呼照顾,但赵和深知人走茶凉的道理,你杨涟都已经滚蛋了,给你面子是面子,不给你面子就是鞋垫子。
在加上赵和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李继,就算新来的县令肯庇护赵和,但李继是户房的主管领导,得罪主管领导你还想混下去吗?所以经过思前想后,赵和决定离开常熟,自己去北都闯荡一番。
去北都的好处很多,杨涟虽然不同意自己去北都,但毕竟赵和帮助杨涟很多,这个人情杨涟必须要还,所以赵和去了北都不管怎么样,杨涟一定会给他安排一个落脚的地方。
同时北都是东林党的大本营,虽然现在东林党在皇帝面前不受待见,但东林党在北都经营多年,朝中各级官员有很多都是东林党的人。赵和身为钱谦益的学生,去了北都自然能混得开。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魏忠贤也在北都。经过这次杨涟的事情,赵和学会了一点,那就是这帮当官的没一个可以深交,这帮家伙求到你时可能给你磕头叫爷爷,等你没用了,你叫他爷爷都不好使。所以赵和还要为自己准备第二条路,那就是投靠魏忠贤!
当然这只是备选退路,未来的几年还是东林党占优势,所以没到迫不得已,赵和是不会投靠阉党的。不过虽然现在不准备投靠,但先期的准备还是要做的。现在天启皇帝没有上位,估计魏忠贤这个老家伙还在皇宫里倒马桶,自己现在去结交他,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