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四不愧为外城的地头蛇,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杆子帮的底细摸清。在傍晚的时候,胡老四带着第一手的情报,回来见赵和。
外城杆子帮的头目叫曲亮,以前是内城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十年前带着一伙人跑到外城,盘踞在崇北坊中四条胡同一带,买卖人口、走私食盐、开设赌局什么都干。
那个崔应元以前是大兴县人,这几年才加入杆子帮,因为能说会道头脑清晰,所以成为曲亮手下一个小头目,至于现在怎么成了副管事,这个胡老四就不清楚了。
崔应元在赵和眼中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现在只要知道曲亮的具体住址就行了,下一步就要在搞一出月黑风高就可以了。
赵和对胡老四说道:“老四,你去找四十个可靠人手,咱们今晚上就去弄死这个曲饭头,让他彻底失去吃饭的东西!”
经过上次灭人满门的事情后,胡老四也越发的心狠起来,现在听赵和这么说,点头下去开始准备。
赵小虎几人听赵和这么说,一个个也开始准备衣服与刀具,准备晚上在次去杀人放火。
赵和的狗头军师宋献策看到赵和要动手,赶紧在边上说道:“东家,先听宋某说两句在动手不迟!”
赵和听宋献策这么说,问道:“宋先生有什么好主意?”
“东家,现在您是崇南坊把总,何不利用这个官面的身份?”
赵和听宋献策这么说满头雾水,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还用什么官面身份,直接冲进去都杀了不就妥了,难道还要高喊老子是把总,你们都放下武器老实等死?
宋献策看赵和这样子就知道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没办法宋献策只好解释道:“东家,这次要去杀的不是李家那种普通人家,是杆子帮的老巢,毕竟里面人手众多,如果他们没有防范还好说,但是万一他们有了防备,咱们不能迅速解决问题,到时候引来巡夜的兵马司可就麻烦了!”
赵和一想也对,中四条胡同可不比地广人稀的刘家窑,那里是闹市,万一动静大了引来巡夜的铺兵,到时候自己一个把总带着人去杀人全家,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赵和想到这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问道:“既然如此,宋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呢?”
“嘿嘿,这个自然简单!东家现在是把总,一个月前李家那件案子还是无头公案,咱们可以将这件案子栽赃到杆子帮头上,就说曲亮觊觎李家的银子,偷摸杀了李家全家,然后埋尸放火!咱们崇南坊经过多日的侦破,发现这个灭门惨案的幕后主使就是曲亮,这才带着铺兵来抓捕!”
“东家,这样的好处很多,一就是李家那件案子有了交代,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案,东家立有大功!二就是借助抓捕的名头,就算里面打翻了天,崇北坊的把总也无话可说,毕竟咱们去抓捕犯人,到时候将曲亮全家杀了,报一个拒捕即可,东家你看怎么样?”
赵和听宋献策说完大赞:“宋先生果然大才,都说读书人心是黑的果然不假,这种生孩子没**的毒计也就你们能想出来!”
宋献策被赵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道:“东家,宋某可不是读书人,只是识些字罢了!”
赵和挥挥手说道:“都差不多,不过宋先生读书不多,如果像我老师那样表面上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可就麻烦了!”
明代人讲究天地君亲师,老师的社会地位与自己父母差不多,赵和公然说自己的老师男盗女娼,如果传出去一定会身败名裂,不过宋献策是他的师爷,所以听听一笑也就过去了。
赵和挥手让赵小虎过来,然后说道:“小虎,按照宋先生的吩咐,今晚上会中兄弟有你带领,记住一定要鸡犬不留,千万不要放跑一个!我带着钱六他们在外面堵截崇北坊的铺兵,你们只管拼杀即可!”
都安排完毕后,赵和让人去通知接替自己成为刘家窑铺长的钱六,让他晚上带上二十个火甲铺兵,跟自己去抓捕人犯!
按照明代军制,把总一共所辖二百四十人,但北都常年太平,各级官员大吃空饷,赵和手下只有六十个火甲铺兵,今晚上除了正常巡逻的四十人外,赵和将手下所有能用的人手都带上了。
钱六接替赵和成为铺长后很是尽心,他接到命令赶紧带上二十人来到赵和府上报到。赵和看到钱六来了,笑道:“老钱你来的挺早,今晚上有任务,咱们去崇北坊抓人!”
崇北坊?这可不是咱们的地盘!钱六听赵和这么说,犹豫的问道:“总爷,崇北坊是谢把总的地盘,咱们现在过街抓人,是不是与东城分司知会一声?”
按照官场传统,崇北坊并不是赵和该管地界,所以赵和在那边没有执法权,如果想要越界抓人,必须要有东司副使宋大人的驾帖才行。
赵和听钱六这么说,笑道:“时间来不及了,不过咱们去抓一个要犯,相信宋大人不会怪罪咱们的!”
钱六听赵和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铺长,该说的自己都已经说了,出了什么问题就与自己没关系了。
钱六赶到赵和府上已经是傍晚,又等了几个时辰,月亮已经都出来了,赵和还没发布命令。钱六没办法只好在次进去询问:“总爷,现在已经到了亥时,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赵和在屋中正与胡杏儿调笑,听钱六这么说看了看外面,说道:“都已经是亥时了,好!钱六你出去组织人手,咱们现在就走!”
钱六点头出去,刚把自己的二十人组织起来,发现赵府大门打开,门外进来一群手持利刃的壮汉,为首那人正是自己的远房侄子胡老四。
钱六左右看了看,进来的这些人身穿不同的衣服,但大部分自己都认识,都是刘家窑的窑工。
钱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拉住胡老四问道:“老四,你们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