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允苦笑摇了摇头,他拿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一想到母后孤苦伶仃的样子,终究忍不住道:“那些事都过去了,如今皇室凋零,就剩你我和母后,怎么也是一家人,该去看看了。”
谁知这不仅没有让她生出去看望的念头,反而更加生气,柳眉一皱哼道:“要去你去,你能够原谅她,我没办法。”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这书房,留下苦笑不已的上官允,不住摇头。这时候从书房屏风处,走出一名俊朗男子,紫青色的长衫上刺着淡白色的绣花,异常好看。
此人面容俊俏,五官端正,一看就是个美男子。
“陛下何必烦恼,您之前不是还说一切任由公主吗?如今怎么为还这般苦恼?”男子面露疑惑之色,这跟上官允之前说的不一样。
上官允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忧愁,叹了口气道:“大唐频频调兵到边境,隐隐有开战的征兆。”这话来得有些许莫名,与刚才的话题并不怎么有关系。
紫青长衫的男子,乃是当朝丞相之子,姓阚名子元。平日里经常听父亲议论国家大事,自然懂得其中关窍。
犹豫了一下,阚子元试探地问道:“陛下是想通过这事试探一下公主口风?好促成与晋国结盟?”大金国是九州十六国中最孱弱的国家,面对大唐的攻伐,是难以抵挡的,唯有联合荆州晋国方能使大金国延续下去。
上官允一愣,诧异道:“我的心思有这么好猜吗?”先皇在时,时常告诫他,为帝者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两相平衡方为帝王心术。
阚子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哥,你就差在脸上写着烦恼二字了。”他打小跟上官允长大,对这个心思纯良,为国为民的兄弟当上皇帝还是很高兴的。
“那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啊。”上官允实在无计可施,一阵苦恼地向着儿时的同伴倒苦水。
阚子元今日来本就是为解决此事而来,此刻也不急坐在下饮了一口茶,笑道:“上官大哥,你可知大唐为何陈兵我大金边境?”
沉思了一会,上官允取下屏风上挂着的九州地图,放在书桌上打开,瞧着辽阔的九州版图,眉间微皱道:“大金与大唐同属中原四战之地,按理说,大唐需要大金作为缓冲要地才对,为何会陈兵边境,攻伐大金的迹象?”
“大哥,难道忘了?近日民间传说不成?”阚子元提醒道:“九州元鼎,天地精元,含大道万千,得一可称帝。”这是民间传遍九州的谣言,可不知有几分真假。
听此言,上官允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这都是民间传言,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这世间有修道成仙、搬山移海之事?”
上官允的反应尽皆在阚子元的预料中,他从小在宫中,从未出惊,哪像他有幸回到舅母处,得见修炼大成者。
“那大哥,公主之事,你如何解释?”阚子元意味深长地看了上官允一眼,在上官暮雪身上发生的事,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在上官暮雪幼年时,曾经遭天雷轰体,却安然无恙。后一道士寻到皇宫内,言上官暮雪乃天生雷体,对于修炼他神霄宫的道法,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便想收其为徒。
那会上官兄妹父母健在,其父极其仰慕修仙练道之人,对各种奇术也是心生向往。然而终究因为自身限制无法追求修炼一途,没想到自己女儿可以,当即力压上官家一切反对的声音,将她送往了神霄宫修行。
数十年过后,她便回到大金,却因耐不住寂寞和晋国之事而逃出皇宫。
想到上官暮雪的经历,上官允皱了皱眉头道:“难道这世间真有因一器一物,甚至一法便能驾龄九州的存在?”
他自幼不喜这些旁门左道,对其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纵然身边人时常有议论,却当做平日的强身健体之术,并无他想。
阚子元见此大笑了起来:“这世间之事,不正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吗?恍若梁州蜀国道家所言,相由心生,就是这个理啊。”
一下又听到什么到家学说,上官允顿时头大,摇了摇头道:“那就算有这事,那跟大唐陈兵边境有何关系?”
一说到边境二字,上官允心头一跳,赶紧在地图上寻找大唐陈兵处,猛然间惊讶道:“这大唐陈兵宛城外,不正是我大金、大唐、大晋的交界处吗?”
随后看向阚子元,眼神一凝道:“难不成你所说的那个得一可称帝的东西,在宛城?”
称帝二字,并非民间帝王,乃是修炼一途中武者至高无上的尊称,当今世上能得帝称号者,无一不是超凡境界强者。
阚子元抿了口茶,笑道:“正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些国家政权的人也想争夺这九州元鼎。”
“那我大金,岂不是没有危险?”上官允可不管这些,他只在乎大金的生死存亡。
“陛下,您糊涂啊。”阚子元苦笑道:“大唐若得这九州元鼎,立刻就能制造出一名超凡境界强者,到时破我朝还不是弹指间的事?”
当今九州,各国都至少有一名超凡境界强者坐镇,唯独大金,这个十六国最为孱弱的国家,仅仅只有一名大圆满巅峰境界强者坐镇。
如果大唐拥有两名超凡境界强者,其野心必然会肆意增加,到时染指大金这个四战小国,简直是盘中之食,轻而易举的事。
上官允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眉间微皱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暮雪去一趟晋国,一来探听晋皇对此事态度,二来可解决联姻之事,保持两国友谊。”
阚子元笑而不语,“大哥既然有决断,那自然是好事。”
另一边,上官暮雪闯出书房,心中正气闷皇兄撮合自己与晋国王子的事,坐在荷塘池边的亭子发愣。
“公主眉间紧皱,似有烦心之事,不若告诉敢当,兴许有解释之法也不一定。”这时候不远处,身着紫金缎袍,长发飘然的公子哥,手握纸扇侃侃而谈地走来,那闲庭迈步之姿颇有几分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