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国家的虽然一直强调人才的重要性，但是人才政策实际上越来越不友好。
八十年改革开放初期，是各类人才的黄金时代，才人政策落实比较好，各地可以说是唯才是举。
进入九十年代，任人唯亲开始盛行，不送钱送礼很难留在大城市和好的单位。李振华就是一个例子。
名校又怎么样呢？没人提出接收统统回原籍。回原籍本来就是是基本的分配政策。
所以分回本。省城没有单位提出接收的，就会回到地区。地区一级没有单位提出接收的，档案就会回到本县。
李振华是一个农村走出去的学生，没钱没门路，在外省、省城、地区都没有熟人，所以，分回栖霞一点问题没有。
那些看了小说嚷嚷着，名校会分配在省级机关的，纯粹是胡扯，不了解历史。
如果分配省机关，一定背后有人，否则连想都不要想。
就是地区（地市）一级的单位，同样必须熟人打底，如果没有熟人，没有打点到位，没有单位、没有人会平白要你。
所以，李振华回到县城栖霞，一点问题没有。
事实上，比李振华还早，还有一个贝大的高材生，被分配到柴油机厂当了一名光荣的拧螺丝工人。
他不甘受人耻笑，才辞职卖起了猪肉。
就是后来成为亿万富翁，其实也不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而是“朝中有人”的帮忙，才最终崛起。
那是后话。
事实上，93年开始，国家取消大中专分配，普通的大专生、中专生，连乡镇政府都进不去，只能自谋职业。
大学是96年开始取消分配。所以，刘敏、凌峰还是幸运的，要知道，今年开始，就要自谋职业了。赶上了最后一班车，陈伟统分制度下的最后一批国家干部。
以后，国家干部就改名叫公务员了。
“终于是离开青山了。”
坐在车上，回头看着远去的道路，张娜感慨地说。
张娜是坐李振华的车走的。面包车则拉行李。
“是啊，我离开青山一年了，今天你也离开了。”李振华同样感慨。
“老领导，以后我有你手下的兵了，你可要继续栽培我啊。”张娜开玩笑地说。
招商引资，说到底引进的都是私营资本或者外资资本，归属李振华的新经济范围，所以，招商局实际是李振华分管。
“别叫领导了，听着别扭。”李振华说道。
以他和张娜的关系，叫领导总觉生分。
“那叫啥？叫李县？”张娜优又笑道。
“什么李县，更加难听了。”李振华说道，“还是叫名字吧，和我叫你一样。”
“李振华？”
“对，就是这样。”
“呃，听着不错，不过在办公场合，我还是叫你李县！”
李振华不再坚持。办公场合叫职务是对的。
一个多钟头后，来到了南中海张娜的家门前。
李振华下车和司机小何帮张娜搬行李。
屋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客厅。
“小娜回来了啊？”老者很慈祥地对张娜说。
张娜放下手里的东西，介绍正提着行李进屋的李振华：“爷爷，这是我们领导，副县长李振华。”
“李副县长？”老者目光炯炯，盯着李振华看了两眼，“你就是那个提出公路基建新模式的李副县长？”
李振华放下行李，连忙给老者递上一支烟，恭敬地问道：“老伯好。老伯认识我？”
张汉生：“我在电视上见过你，那个时候你正被停职调查，接受质询。你和邵和辩论的样子我还记得。”
李振华这才想起，三年前自己刚到青山，被刘国栋和赵东针对，以未经批准，擅自动工兴为名发难，勒令工程停工，暂停自己的职务。
自己争取到一个听证会，和监察局长邵和进行了激烈辩论。
最后，在市秘书长张辉的干预下成功翻盘，不但官复原职，还一举把刘国栋拉下马。
李振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张伯见笑了，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乱来的。”
张汉生：“哪里乱来了？我看你说的好啊。本来我们既是一个国家，偏被某些人分改成条条块块。我们国家统一了，可是市场并没有统一。小李，你说的好，我们是应该建立一个统一的市场。你看，今天，我们就比以前好多了，货物流通四通八达，让物质极大丰富，人们的出行和购物都便利了许多。李副县长，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啊！”
“张伯，您过奖了！”李振华谦虚道，“张伯，别叫我副县长了，叫我小李就好。”
李振华从老者的气场就可以猜得出，老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联想到这里是高官云集的南中海，李振华不敢怠慢。
“小李？嗯，好好！”老者也不客气，追接说道，“小李，来来，坐坐！”
对着一个老者的邀请，李振华自然不好拒绝，只好由司机小何一个人搬行行李，自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梅姨，烧茶！”老者喊道。
“来了，来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她匆匆拿起烧水壶到厨房去了。
不到一分钟，又出来了，把烧水壶放在电热底座上，开始烧水。
又从茶罐里取出茶叶，放进一个茶壶里。
接着又开始洗茶杯。
动作很熟练，显然是做惯了这种工作。
李振华对张老的身份又有了一种猜测。
显然，这个梅姨并不是张娜的家人，更像是一个佣人
李振华不知道，梅姨其实不是佣人，而是老干部局派来照顾张汉生的工作人员。
张汉生 原本是住在老干部局的，但是过年了，就回家住。
李振华和老者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小李，多谢你这一年来对我孙女的照顾和栽培。”张汉生说道。
“不敢不敢，”李振华连忙说道，“张娜很优秀，都是她努力的结果，我并没有帮到她什么。”
张汉生：“你不用谦虚，我这个孙女我知道，她不是一个爱表现的人，如果不是有人提携，她不会这么快成长起来。看到她现在这样，我很高兴！”
“对了，我听我孙女说，你们县政府今年有大动作，要对国有企业进行大规模改革了？”
张老忽然问道。
李振华想了想，回答：“是的，今年是国企制度改革元年，县里需要拿出一批 企业进行制度化改革。但事实能不能大规模铺开，还要看试点情况。政府准备拿糖厂做第一个试点。”
李振华说道。
“拿糖厂第一个试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