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赵昆仑留下的书,王凌还是决定再到树林里走上一遭,毕竟他们的武器,还有令牌都给丢在了树林,那可都是他们挣钱的关键工具。
还有也不知道鼠祸的任务现在是否已经完成,确认是必须的,毕竟令牌丢了不能补办,他们还想继续领任务呢。
吴神也想去,但王凌没同意,毕竟小院太乱,总归还要再收拾一下才能重建。
回到树林,拨开被连根拔起后开始泛黄的树木枝叶,找到了沾染天吴之血后已经生出斑斑锈迹的横刀和战斧。
王凌眸色渐深,镇灵使特制可蕴含灵气的武器,竟然都被腐蚀成了这样,而他和吴神吸收了那么多天吴之血,反而却活了下来。
为什么?王凌想不通,也只能将此疑惑压在心底。
回想起身处天吴之血中的经历,一时间王凌只感觉体内好似还有痛楚翻涌。
重新找到遗失的令牌,才发现上面的任务竟仍未完成。
“鼠祸还没结束?”王凌眉头皱起,“莫非还有漏网之鼠?”
念及此,王凌便又沉下心在林中找了起来,但最后甚至几乎将整个树林翻了一遍,却是连根鼠毛都没能找到。
在确定了单凭自己无法找出漏网之鼠后,王凌也没有再浪费时间,把令牌揣进兜里,背上两柄武器就返回了小院。
吴神效率很高,等到王凌回来的时候,小院就只剩下了一片光溜溜的空地。
没错,就连之前没有被飓风吹倒的院墙也都被吴神全部推倒,清理了出去,甚至连地基也都没有放过。
整洁无比的空地中,满脸傻笑的吴神正得意的站在那里,脚边是仍旧被关在笼子里躺尸的秃毛长鸣鸡,以及在水箱里翻着白肚吐泡泡的何罗鱼。
还有他身后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堆食物。
“咋样?收拾的不赖吧!嘿嘿……”
王凌一言不发的站在原本院门外的位置,沉默良久后,解下了绑在背上的两把兵器,将战斧隔空丢给吴神,手持横刀摆出攻击的架势。
迎着吴神那愈发懵比的眼神,王凌冷冷的说道:“决一死战吧!”
“啥?你说啥……雾草!来真的啊?”
乒铃乓啷的一阵激战过后,在王凌刀下被砍得衣衫褴褛的吴神拄着战斧喘着粗气,怒视对面仍旧红着双眼的王凌。
“你小子疯啦?上来就砍,哥们儿哪错了你敢不敢告诉我?”
王凌胸膛剧烈起伏,双眼仍旧死死的盯着吴神,他没有给出解释,只压着怒气反问了一句。
“你……是属哈士奇的吗?”
小院年久失修,无法承受飓风袭击而倒塌,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乃至包括权城城区内那些倒塌的房子,大多也都是因为建造年代太过久远,且长时间没有修缮而导致。
但即便如此,只要在原本的基础上再做修整,也并非无法复原!
而吴神!这个人形哈士奇,却全都给他拆了,甚至比飓风过境都特么狠,地基都没剩下。
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小家,此刻彻底变成一片空地……还有一地大坑!
这让王凌怎么冷静得下来?
就算他心狠,就算他无情,但这跟他家也没关系啊!
至此,吴神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额头不自觉的流下冷汗。
见王凌又想抬刀来砍,他立马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别别别!我错啦!我给你修,我修……”
王凌猛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怎么修?”
吴神满脸悲愤的捂着头,“我有钱,我找人,一个月……不!一星期,我让施工队加班加点给你搞,保证把你家院子完美还原!”
沉吟片刻,王凌收回横刀,然后转身走向被吴神清理的那堆废墟。
“用这次抓老鼠的钱盖房!”
听王凌这么一说,吴神顿时就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这小子虽然性格傲娇,但总归还是很善良的嘛!
啪!
一块砖头在吴神脑袋上分成两半,直把他给砸了个趔趄。
吴神顿时就嗷的一声痛叫了起来,“你又干啥?”
“我的收音机,还有我的棍子,找不到,我就把你埋进去给它们作伴?”
“额……”吴神乖乖闭嘴。
怎么就给忘了,王凌在家最喜欢听的收音机和他那根几乎从不离身的小木棍……
傍晚时分,两个灰头土脸的少年一人拎着把斧子,一人拎着把刀,挎着小木棍,提着鸡笼子,拖着水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变成空地的小院。
两人决定去胡老爷子的小楼那里住。
老爷子虽老,但他住的小楼可是栋建造时间不足二十年的年轻楼。
和南区的一片狼藉不同,北区这边除去坏了些无关大雅的玻璃和门,整体几乎没什么变化……除了那些正骂骂咧咧修整房屋的居民之外。
胡老爷子为王凌安排好房间,然后一家毫无关系的四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属于他们的晚饭。
饭后,玩闹一阵的小影对王凌甜甜的道了声晚安,然后便跟着胡老爷子回了房间。
吴神接到通知,学校因飓风停课一周,但身为体育生的他却不能少了训练,所以他决定夜跑。
王凌没有夜跑的打算,便在吴神出发后回了他在三楼的房间。
将房门反锁,坐到木凳上,也不开灯,就这么安静的看着那来到小楼后就一直抖个不停的长鸣鸡。
“你发现了什么?”
长鸣鸡不答,只是仍旧抖个不停,唯有那双极具人性化的眼神出卖了它。
一片漆黑的房间死寂无声,月光自窗间洒下,在房内铺上一层惨白的霜。
但这次王凌却没有拿刀威胁,只是在沉默片刻之后和衣躺到床上,继续静静的望着天花板。
小楼三层,每层两个房间,每处房间都整洁非常,住户却只有一个垂暮老人和一个年幼少女。
曾有鬼物来袭,毁去楼前大半庭院,却仍旧无惊无惧。
以及那身为疾行鬼的鬼僧说过的话。
“此地有恶,大恶!”
突然,楼下有开门声响起,随后便是一阵地板受重物踩踏发出的挤压声。
吱呀~咯吱…咯吱……
不知不觉间,小楼内好似多出了几分难以言明的诡谲。
惨白月光下,长鸣鸡趴在笼底,光溜溜的鸡翅死死抱着脑袋,身子抖个不停,却拼命压抑着自己不发出丝毫声音。
月光不曾涉及的角落水箱中,何罗鱼也难得的陷入了沉寂,鱼尾拨动水花的声音彻底消弭。
突然,咯吱声停歇,却无开门声响起,好似那方才在楼内走路的人突兀消失,亦或是……停在了某扇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