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爱丽丝,现在的状况的确非常不好,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违背契约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次就算了。余也不是不讲情面的。”
听了爱丽丝的回答,伊丽莎白立刻点了点头,随后向她说明了目前的状况。
“明白了,只要将伊娃那孩子唤醒就行了吧?”
“没错,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爱丽丝。”
“——就交给余吧!”
听了爱丽丝的话,我不禁出口问道:“一个人没有问题吗?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忙的吗?或者说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吗?”
“余都已经说交给余了!仆人的仆人是没有听到吗!?汝什么都不用做,没有什么是需要汝做的,汝做什么都无法帮上余!在一边看着余的表演,别给余添乱就好了!”几乎是被贬得一文不值,但我却并不难受,相反能看到她那自信十足的样子,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那一切就靠爱丽丝大人了,请爱丽丝大人一定要成功啊!”
“哼,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来说吗!给我安静就好,别打扰我,我要开始了!”
说完,爱丽丝飞到了艾妮娅的面前,随后吟唱起了不知名的咒语,那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言,既优美又空灵。
“那是古老的小妖精语,是只有她们才能使用的特殊语言,与精灵语、龙语之类的差不多。”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伊丽莎白对爱丽丝发出的奇异语言进行的解释。虽然我是个对语言学习不太拿手的人,不过此刻却忽然对这些非通用的小语种产生了一些兴趣,在这之后也曾向莎蕾瑞娅了解过精灵语,那也是一种听起来很美的语言,听着就令我感到心旷神怡,甚至于产生了每天晚上都能够听着入眠的想法。
随着爱丽丝的吟唱,她甚至还开始跳起一种奇怪的舞蹈……说是舞蹈,也只是我的一己之见而已,可说是一种美化也没有问题,严格来看的话,爱丽丝就只是在胡乱地飞着,与发出的充满了美感的言语相比,她的舞蹈中没有任何美感,仔细想的话,就像是蝇虫飞行的感觉。不过在飞行时从她翅膀上洒落的像是粉尘一样亮晶晶的玛纳,还是能让这看着不怎么样的舞蹈打个及格分。片刻,许久不见的伊娃出现了,小家伙已经成长了不少,与最初见到的时候相比,现在的伊娃个头已经与爱丽丝差不多了。
“冷——”
一出现,伊娃就奶声奶气的喊起冷来。看到她的表现,我不由得向伊丽莎白问道:“难道说,小妖精们其实是非常害怕寒冷的吗?”
“没错,寒冷可以说是她们的天敌,这样的环境小妖精是无法过久现身的。严重的话甚至会死亡。”
“呃……这样啊。”
听了伊丽莎白的话,我的心中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惭愧,之前我还以为爱丽丝喊冷是因为她矫情呢……现在想来,这或许正是我不够体贴人的表现了。
「我还真是个不识爱的悲哀之人啊……」我再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了这点,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而只会单方面接受别人的爱,这就是我——是我一直以来的难以痊愈的顽疾。
“冷的话没什么办法,汝只能忍一忍了,伊娃。”
“呜——”
小家伙的表情显然是不愿意忍一忍的了,就像是还未明理的黄口孺子,不可能凭着「道理」而去接受别人的要求,只晓得依照自己的喜好与性子来行事。
“汝先别管冷不冷的问题了,先看看汝的宿主吧!为了汝的宿主,余可是被叫出来受冻的!可别让余的辛苦白费了!”
在爱丽丝的提醒之下,伊娃也终于是注意到了宿主艾妮娅的情况。
“——妈妈!!妈妈这是怎么了啊!?爱丽丝姐姐。”
伊娃满脸焦急地围绕着艾妮娅,她一边飞一边向爱丽丝询问着。
“她是汝的宿主,汝自己就能够查看她的情况了啊!这还要来问余啊!”
再次在爱丽丝的提醒之下,伊娃终于是查看了艾妮娅的情况,并且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从之前的测试中就已经得知了,伊娃的力量主要适合用于守护,虽然还不太成熟,不过就已经能抵御住数个四环法术了,根据伊丽莎白的推测,就算是五环的法术伊娃的「盾」应该也能抵挡试试。而在对战技的抵御上,伊娃的「盾」也有着同样出色的表现,在强度测试的时候莎蕾瑞娅曾使用自己最强的攻击去进行测试,其结果是这威力强大的一击并未破防,而且只是令「盾」的强度下降了不到百分之五十。
这伊娃的守护盾一给上,艾妮娅的情况立马就变得不同了起来,首先是她的气息开始恢复正常,之前有些混乱的鼻息已是见不到了,随后是少女的脸色,由青白转为了平时的样子。看到这,我们这次松了口气,幸亏是有伊娃的存在,不然今天艾妮娅她恐怕是会出现很严重的问题了。在这之后,完成了对第二头亚鲁尔的洗脑,艾妮娅又接着开始对最后那头亚鲁尔进行洗脑。对于自己是否会有问题,少女是这么回答的。
“没关系,有伊娃的帮助,我现在感觉一点问题也没有,请多相信我吧!我也想能为大家多出些力。”
少女的表情非常坚定,如果局面要是再糟糕一些,我或许都要以为她这是准备做那种舍己救人,孤身冲锋堵抢眼炸碉堡的行为了。所幸的是以目前的局面来看,还不需要谁用生命去换取胜利。
虽然很想对艾妮娅说「现在并不需要你做那么多,最后的这头亚鲁尔,只要再多磨一下,就能将其击倒了」,不过因为看到了少女的表情,我也明白了她的愿望是什么。「竞争心」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区别无非是强弱,虽说经常看到有人说出类似于「别跟我谈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用上班」这样段子一般的愿望,但其实真正愿意什么也不做,每天就是吃喝玩乐然后等待死亡的人,我想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大多数说这种话的人都是那种「起得比鸡还早,做得比牛还多,活得连狗都不如」的人,是真正需要金钱也真正需要休息的人。而能做到「不用上班」也能有用之不尽金钱的人,大多会有更远的理想与目标,先不说切不切实际,但也并非会让自己的人生仅剩下「吃、喝、嫖、赌、毒」。当然反过来说,如果人生仅剩下这些,那么活着其实也就相当于死去了,并非只是在物理层面上的死去,而是在精神与物理双重意义上的死去,活着也无法令身边的人欢喜,不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只有死去才能让别人活得解脱。
第三头亚鲁尔的洗脑进行得非常顺利,途中没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了,就是有点苦了伊娃,忍受着这种寒冷,小家伙的脸都被冻青了,然而为了艾妮娅,她还是坚持着撑到了最后。另一边作为「前辈」,爱丽丝也为伊娃提供了许多支援,要不然以伊娃的身体素质,绝对是支撑不到最后的。
那之后脱离了危险的我们也带着采集到的蓟葵花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营地当中,一回到营地就将蓟葵花交给到辛迪娅母亲的手上,虽说伊丽莎白也是一名药剂大师,但她还没有处理过蓟葵花这么珍贵的材料,为了不出现意外,还是由老手来进行处理更为妥当,于是伊丽莎白化身小助手充当起了阿德耶的副手,毕竟遇到了这种传说级的草药,就算是作为副手与阿德耶一起处理,少女也能积累到更多的经验。就在阿德耶和伊丽莎白忙着炼制药剂的时候,光小姐找到了我。
“町大人,接下来我必须要回一趟塔什拉尔了。”
“怎么忽然要回去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面对我的询问,光小姐没有迟疑,坦白的说道:“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主人的姨母召集了族内的部分银龙,发动了政变。”
看着光小姐那波澜不惊的面容,我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于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听清吗?主人的姨母召集了族内的部分……”
“行了行了,我听明白了,不用再复述一遍了。”
我打断了光小姐的话,本来不是没有听清楚,只是因为她表现得太过于平静才脱口问出来的。
“好的,那么我就暂时先告辞了。”
说完光小姐就转过了身,一副「我轻飘飘地走了」的样子。看到她这样,我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将光小姐拉住了。
“等……先等等啊!”
“还有什么事情吗?”
女仆小姐侧过头,她仰着脸,以大概四十五度角的角度斜视着我,眼中并不含任何情感,只是看着而已。
“才不是‘我就暂时先告辞了’这么轻松简单的回答吧!?具体发生什么,你说的这么不清不楚的,会让别人非常在意的啊!”
“我认为我说的应该已经足够清楚了。町大人还有什么疑问?”
“我的疑问可多了去了……首先是玛尔尤利卡大人,为什么她会遭到姨母的背叛啊?目前来看的话,柯根伯尼不是经营的还挺不错的吗?而且玛尔尤利卡大人不是还具有那种魅惑魔女一般的特性吗?身怀这种特性的人也会被人背叛的啊?”
“‘魅惑魔女’的特性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主人具备这样的特性。我想恐怕是町大人搞错了什么吧。”
“呃……没有这种特性吗?那为什么之前我会产生一种被媚惑住的感觉呢……”
“我想这并不奇怪吧。像主人那么优秀的雌性,会将雄性迷住,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这样啊?”
“是这样的。”
光小姐一副笃定的神情,这令我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当时的感觉。「或许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吧……也许是因为发情期之类的理由?」
“好吧,这个就姑且先不提了,那么为什么忽然就遭到了背叛啊?”
“请容许我纠正一下町大人的说法,并不是‘忽然遭到了背叛’,墨缇娅斯大人早已经策划很久了。至于遭到背叛,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只是权利的斗争而已。”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了的话,町大人能放开我了吗?”
听了光小姐的话,我这才发现我还一直紧紧地抓着人家的手没有松开。大概是因为女仆小姐的手软软的抓起来非常舒服,我才把这事情给忘掉了吧……于是连忙松开了光小姐,并对她进行道歉。
“没关系,对这种事情町大人并不需要太过介意。那么没有问题了的话我能走了吧?”
“再等等。我想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玛尔尤利卡大人她没什么事吧?需要我的帮助吗?尽管只能尽到一点微薄之力就是了。”
“主人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町大人,我认为您还是应该留在这里,各位小姐也还需要您。”
“……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之前阿缇娜大人曾错将光小姐认作荧小姐,这到底是阿缇娜大人认错了,还是你在撒谎呢?”
“当然是阿缇娜大人认错了。难道说町大人也认为我是荧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后我的视线就一直锁定在光小姐的脸上,只见她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任何波动,一点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在撒谎,在盯着看了片刻后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或许她说的就是实话,或许她是在撒谎,但我想我应该是无法通过她脸上的表情来判断的了,毕竟对方可是专业的地下情报工作者,应该是早就训练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那么就这样吧,愿光小姐能在这场叛乱中平安无事,之后要是还能见到光小姐就太好了。”
“感谢您的祝福,其实您并不需要如此操心,或许要不了几天您就能再次见到我了,毕竟我在这里的任务也还没完成,所以在这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去的。”
听了光小姐的回答,我不由暗道了一声糟糕,她这是立下了Flag啊!而且还是因为我的多嘴才立下的。一般嘴巴上说着「绝对不会死」「决不能死」「还有XX在等着我」之类的角色,那可是剧中死得最快的啊!正常来说都活不过三集,这在我生活的世界里都已经几乎是常识了。
“再见了町大人,请等候着我回来吧。”
“希望是能再见吧……”
我很想让光小姐留下来,我想这样的话大概才能将那立下的Flag给斩断吧……但是我拿不出合适的理由,如果理由是「因为你说了那样的话,所以肯定活不成了」的话,我想自己或许会被光小姐当成脑子有问题的人吧……因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小姐离开。
「希望她能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不然的话……害她立下了Flag的我,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在光小姐离开之后,给宁咲使用的药剂也经过阿德耶与伊丽莎白两人之手炼制完成。
“喝下之后,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再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阿德耶说完这话后就将辛迪娅给领走了,关于辛迪娅激发了的天赋「战神之怒」,阿德耶自然是有一堆话想要从女儿那儿得到证实。至于我们其他人,则是度过了普通的一夜,对于之后战斗的准备工作,大家更多的是集中在精神层面上的,或许对于成绩不佳的人来说临时抱佛脚确实是提升成绩的方法,但是对原本就已经非常优秀的几名少女而言,做足精神上的准备,放松且相信自我,才更能将自身的力量发挥。第二天开始进行的单挑武斗环节,采取的是全随机的抽取方式,从参与的二十九人当中抽取出成对的人进行第一轮的战斗,由于人数并非偶数,因此有一人将会轮空。对于出战的少女们,我并不祈祷她们有谁能幸运的在首轮轮空,只是希望她们别被抽到一起就行了。最后出来的结果大体上符合了我所期望的,在首轮少女们遭遇的基本都是前面战斗中没什么特点的对手,唯独安娜是个例外,她遭遇的是之前战斗过的那名名为莱昂的光骑士。这可算得上是一场「恩怨局」了,因为安娜,莱昂失去了一条手臂,在那之后我再没见到那名光骑士,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走出了这个阴影,又或是因为无法承受打击而性情剧变,从而堕入魔道。类似的例子可说是数不胜数了,许多曾经的天之骄子可能会因为某些意外而发生转变,从那种生机勃勃充满了阳光的生命沉沦为死气沉沉的行尸走肉。这其中有的会默默地从众人的视野当中消失,有的会因此而性格扭曲成为那种「报复社会」的人,不过也有那种「低调、隐忍」最后成功翻盘实现「杀戮」的人。
我不知道那位名为莱昂的光骑士队长是哪个类型的,但是当时另外的那名光骑士阿兰迪,却毫无疑问是属于那种心胸狭隘、眦睚必报的「复仇者」类型的人,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放过猎物,会像毒蛇那般盯着猎物,等待着猎物疏忽大意之时就狠狠地咬上一口。哪怕是用上十年、二十年,这种人也在所不惜,对于这种人来说当「仇恨」产生的时候,「复仇」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生存下去的动力了。于是我对阿兰迪这个人标注的危险等级是「高」,至于他的队长莱昂,我想还是等再次看到那个男人时再下判断,到时候我会以那个男人的表现来评估他的危险等级是多少。
由于第一轮武斗要进行十四场之多,并且野蛮人举办的这场武斗会,在每一局的对决上也没有时间的限制,除了投降、昏迷以及死亡就没有其他能终结战斗的方式了。这么说似乎也不全对,还可能出现那种双方同时倒下,战平的情况。问过辛迪娅,她告诉我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可视为两人都胜利,将能一同挺近之后的一轮。因此从时间上来说这将会是漫长的赛程,甚至于出现一场对决就一天拉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幸运的是第一天我们并没遇上这样的情况,上午在分好对战的名单后,就完成了两场比赛,这其中第一场还是辛迪娅的比赛,作为共同战斗过的同伴,我对辛迪娅的感官已经是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如果是以「声望」系统作为参照的话,我对她的「声望」应该是从最初的「冷漠」提升到了「尊敬」,并且还很大程度的接近「崇敬」。因此看到辛迪娅上场,尽管是作为我们目标的最大阻碍,但我们还是开始为她鼓掌呐喊,而辛迪娅似乎也从场中的数千人当中找到了我们,面对我们的呐喊与助威,笑着用双手进行回应。
“辛迪娅姐姐似乎变得兴奋起来了。”
艾妮娅所说的事情,我也发现了,一开始出场的时候我看她的脸色还非常正常的,现在已经是出现了异样的潮红,并且从她的双眼中我还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应该是因为我们的声援为桑吉尔小姐提供了力量吧。”
我这么对艾妮娅说道。
“是吗?那我们更卖力一些声援的话效果是不是会更好呢?对了,为了之后小伊丽她们,还要练习一下才行呢。”
听着听着,我渐渐发现艾妮娅所说的似乎开始有点偏差了。
“等等,艾妮娅是打算做什么啊?为什么还要进行「练习」?普通点就好了吧……”
不由得想起了偶像文化中的「Wota艺」,那种对偶像狂热夸张的应援方式。「艾妮娅她该不会打算做那个吧!?」我不由得眉头一皱,发现了事情并不简单。老实说看看别人做也就罢了,要我自己亲身去做那种事情,想想就羞耻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