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蓦努力隐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眼泪溢出眼眶,她淡声道,“如果你是来跟我聊私事的话,抱歉……”
“小蓦,不要挂电话,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真的不想你我之前因为误会而错过了此生,所有的解释,我都能够给你,只要你愿意听我说……”商子彧在电话里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乔蓦的眼睛更加灼痛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商子彧,他从没有对任何人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
他从来倨傲,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示弱魍。
而此刻在她面前,他的声音那样的低声下气。
“小蓦,应彦廷他不是个好人,如果你现在被他迷惑的话,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他打过交道,他绝非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而且我调查过他的背景,他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救他大哥的孩子而跟你在一起……你要相信我,离这样的人越远越好,而我一定有办法把乔杉的孩子救回来。”
眼泪终于在商子彧急切的说辞中滑出了乔蓦的眼眶…檎…
她那样为商子彧的话动容,那样的渴求商子彧能够带她离开……
可是,一切都晚了……
在她已经受到应彦廷的要挟,在她清楚不可能再跟商子彧复合之后,她是不可能跟商子彧离开的……
商子彧不断地说服,“你突然安排你的爸妈离开S市,我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不用想我也知道必然是跟应彦廷有关,所以,请你告诉我,是不是应彦廷威胁了你,所以你才必须留在他身边……你别怕,告诉我,相信我可以解决你所有的麻烦,也一定能够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为什么商子彧不在两个月以前来找她?
他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只要他给她一个解释,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回到他的身边……
但在为时已晚的今天,不管他跟她说什么,不管她是否还为之动容,她都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更何况,早在她答应父母为救治天天而继续跟应彦廷维持着这段污浊不堪的关系开始,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任何人涉足感情的事……
一个跟了别人一年,甚至还怀了别人的孩子的单亲女人,凭什么奢求将来能获得一份纯真的感情?就算他能够接受她,能够接受她日后的孩子,她也接受不了这样不堪的自己……
伸手,一点一点地把脸颊和眼角上的泪痕拭去,她在状似耐心地听商子彧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后,才平静地开口,“我想你想多了……应彦廷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并没有要挟我,我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
听到乔蓦的回答,商子彧无法置信,“小蓦……”
再见了,子彧。
阴错阳差的误会和无可奈何的现实,让你我之间的缘分不得已尽灭。
为了你好,请原谅我对你的残忍!
鼻子泛着剧烈的酸楚,乔蓦拭去眼角溢出的最后一滴泪水,以全身的气力保持着言语的平静,“子彧,请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请离开法国吧……你现在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不希望你的未婚妻到时候因为你来找我而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有,我很感谢你今天来找我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的,如果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应彦廷他只会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我很珍惜他,我希望能够跟他有一个好的结果,希望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不要破坏我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应彦廷说她撒谎很高明……
她想说,是的,她撒谎的确很高明。
就像现在,她跟商子彧说着这根本就不存在的谎言,她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小蓦……”
闭上眼,不等商子彧再从口中说出什么,乔蓦已径直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她可以想象得到商子彧会有多么的失落和失望,但她没有一丝的犹豫,下一秒,她径直把落地窗的窗帘拉上,彻底阻隔和她和商子彧之间的联系。
而没有人知道,在把窗帘拉上之后,无助,难受和悲痛侵蚀着她的心灵,她根本就站稳不住自己,整个人瘫软地靠在了落地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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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蓦就这样双手抱着膝靠在落地窗前,整整睁眼了一夜。
这一夜应彦廷没有回房间。
乔蓦是直到天亮的时候,会所的侍者来敲门,她这才从沉静了一夜的思绪中回过神。
起来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麻木,眼睛亦仍是红肿的。
站起来好半天,她才让自己双腿重新恢复了血液的流畅,然后才以勉强的步子走到房门前。
侍者是来替应彦廷传口讯的。
“乔小姐,应总请您现在过去用早餐。”侍者恭敬地把话传完。
乔蓦关上门以后,由于麻木了一夜的双腿,血液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流畅,她让自己无力地靠在了门背上……
……
被应彦廷包下了一整层的餐厅,此刻安静得不可思议。
应彦廷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如往常一样,但拢聚在他眉心的一丝疲累,说明他昨晚睡得并不好。
盛华恭谨地站在一旁,正在跟应彦廷禀告着。“应总,商先生他还没有离开。”
是的,从昨晚到现在,商子彧并没有去见乔蓦,而是找了应彦廷两次。
很显然,商子彧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就算去见乔蓦也是见不到乔蓦的,因为应彦廷的人必然会将乔蓦守得紧紧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见到她,所以,他直接来找应彦廷。
应彦廷显然对于盛华谈到商子彧并没有丝毫的兴趣,他轻轻摇着手边的红酒,蓦地,淡淡地道,“她的情绪如何?”
盛华恭敬道,“侍者刚刚过来说她已经通知了乔小姐,乔小姐这会儿已经在洗漱……不过那名侍者说,乔小姐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大概是昨晚都没有睡,眼睛也是红肿的。”
应彦廷执起红酒喝了一口,没有再说话。
……
浴室里,乔蓦任由莲蓬头上那冰冷的凉水浇注她的身体……
直到在浴室里呆了整整有一个小时,她这才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由于冷水的冷敷,她的眼睛已经不再红肿,脸上也再看不出憔悴。
十分钟后,她已换上一条裙子,脸上清新淡妆,跟平日无异。
来到餐厅,她远远就已经看到应彦廷坐在沙发上。
仿佛昨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在应彦廷的对面坐了下来。
盛华吩咐侍者把早餐端上来,便跟着侍者一起默默退离。
偌大的餐厅,顿时只有乔蓦和应彦廷两人。
他们在用餐的时候并没有交流一语,远远看去,他们两人反倒是像极了正在恋爱的情侣,恩爱地包下一整层的餐厅,此刻正浪漫地享用早餐。
直到应彦廷用餐结束,在用餐巾拭着嘴角的时候他才开口,“你准备一下,下午回酒庄,今晚回国。”
乔蓦原本很专注地吃着东西,听到应彦廷说的话后,她抬起眼眸,很平和地望着应彦廷说,“我没有异议,但是我可以跟你提出一个请求吗?”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乔蓦应该跟应彦廷冷战的,但是,她反常得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应彦廷把餐巾放在桌面,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她此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容颜,没有作答。
乔蓦随即吐出,“我不想晚上回去,我想明天白天再回去。”
乔蓦的这个请求外人或许听不懂,但应彦廷绝对听得懂。
他曾经答应过她,让她坐他那架全玻璃环绕的私人飞机回S市,看那清晰宇宙中的漂亮星辰。
他从来没有跟她食言过,她现在这样拒绝,显然就是要他食言。
她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厌恶。
谁料到,应彦廷对于乔蓦这样明显的情绪发泄,他却没有半点的动怒,起身,穿上一旁盛华递来的西装外套,他径直吩咐盛华,“取消今晚的行程,安排到明天早上……另外让宾森下午把乔蓦的行李送过来,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再住一晚。”
乔蓦显然没有料到应彦廷会依她,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应彦廷改变了原本再回一趟酒庄的打算……
直到中午,当乔蓦回房间的时候看到应彦廷已经在房间,并且刚刚洗完澡,她这才知道应彦廷突然选择留在会所再住一夜的原因……
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