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但如果你不愿意听,我愿意就此打住。”乔蓦在手机里痛苦的声音,让傅思澈产生了不舍和怜惜,如此道。
“这不是事实,不是……”乔蓦依然喃喃自语逆。
乔蓦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傅思澈心底的疼惜如潮水般翻涌,不禁愠怒,“难道真的是应彦廷在跟你追究这件事?”
“你在骗我,对不对?”乔蓦哀求道,“求求你跟我说实话……傅思澈……”
看来的确是应彦廷跟乔蓦追究起了这件事!
该死的应彦廷,还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乔蓦的过去,这个虚伪至极的男人!!
压下胸口上涌的极端怒火,傅思澈保持平稳的声音道,“你如果想知道事实的话,就乖乖在应宅等我,我现在去接你。”
这个让乔蓦这样难过的人,他发誓会要了他的命!
下床,披了间睡袍,便按下酒店的内线电话,准备让手下备好车子。
然而,内线电话还没有接通,乔蓦已抽了下鼻子,在手机里面正色地道,“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来应宅,我会通知应彦廷。鼷”
应宅是应彦廷的地盘,傅思澈没有任何准备就去应宅本就是危险的,若乔蓦通知了应彦廷,傅思澈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傅思澈蹙起了眉,表情不悦。
乔蓦竭力保持平静道,“请你……告诉我事实。”
“他跟你追究这件事,说明他根本没有他所说的那般在乎你……你却执意还要留在他身边?”傅思澈手边内线电话里已传来奇正恭敬的声音,傅思澈置若罔闻。
“这不关你的事。”乔蓦淡漠道。
心因为她冷漠的态度而揪扯疼痛,傅思澈却还是不忍跟乔蓦说一句重话,“好,我告诉你。”
乔蓦没再说话,洗耳恭听。
应彦廷的追究,让傅思澈的眸底闪过了一丝狠意,他压抑着这股想要将应彦廷碎尸万段的情绪,缓声开口,“当时我的确不应该去找你……但你并不知道,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对你动了心,所以在你失去记忆的第一年,也就是你大一期间,我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把你留在身边,所以,在被这样的后悔折磨了整整一年之后,在你大二的时候,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找了你。”
至今仍旧被后悔煎熬的傅思澈在此刻嗓音逐渐变得沙哑,“我知道我这样贸然去找你,很有可能会破坏了你我的计划,更有可能暴露我自己的行踪,并让你也置身在危险之中,但我实在无法抵抗自己想要见你的心,因此我去了华盛顿找你。”
乔蓦捂着嘴,不想让手机那头的傅思澈知道她此刻的情绪,但傅思澈说的事实,让她的心脏紧缩。
“我承认,当时的我极自私……我想要见你,却又不想因此破坏你我之间商量好的计划,所以我将你从学校绑架到了戈林度若酒店,当然,为了避免引起你所在学校的怀疑,我给你在寝室里留了请假条……”
这就是她为什么失踪半个月,学校也没有派人去找她或报警的原因。
“在酒店里,你因为不认识我而情绪激动并想着逃跑,我无法跟你说明,但又不愿意放你走,所以我从把你带走到酒店的第一天,就给你服了定量的安眠药,因此在之后相处的半个月里,你始终都是浑浑噩噩的睡着,即使醒来,你的意识也是模糊不清的,不管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很容易相信,包括我跟你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如果傅思澈在那半个月里一直给她服用安眠药,那她脑海里出现的不完整的跟傅思澈在一起的画面,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由于她当时的意识不清,回忆自然是不全的。
傅思澈简直是个疯子!
乔蓦在心底谩骂着,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对不起,小蓦……”傅思澈突然这样慎重地对她说。
乔蓦已经能够猜到傅思澈此刻突然跟她说“对不起”的含义,她不愿意接受,也不敢相信,只能不断摇头,但眼眸已经迅速被泪水蒙蔽。
“我知道你日后的回忆不会是全的,但我担心你日后接近应彦廷的时候会被应彦廷发觉,所以我请了私人医生到酒店给你做了手术,也让催眠师尽力抹去你的这段回忆……”
乔蓦依然不断地摇头,颗颗豆大的眼泪飚离她苍白的脸颊。
“对不起,小蓦,如果还能够回到那个时候的话,我一定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但是当的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抑制我自己……”傅思澈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陷入万分的懊悔和疼痛中,“我事后没有让催眠师恢复你的这段记忆,甚至从没有把这件事跟应彦廷揭露以换来你和应彦廷分手,都只因为我是那样后悔对你做过这样的事,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很清楚如果你得知这个事实更加不会原谅我,所以即使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应彦廷在一起,我也希望自己是在跟应彦廷的争斗中赢回你……”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应彦廷没有冤枉她。
她的的确确在大二消失的那半个,跟傅思澈……
因为她事后做了修复术,加上被催眠至今,她忘却了这段回忆,以致身体也无任何的感觉。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她真的不可能跟应彦廷在一起……
“小蓦……”
傅思澈在手机里面呼唤乔蓦,可惜乔蓦已经没有应答,因为手机已经从乔蓦的耳畔滑落,掉在了沙发上。
手机里面还有傅思澈的呼唤声,乔蓦的耳朵里却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下来,她的心脏也如停跳了一般,她愣愣地靠在沙发上,溢满泪液的双眸呆滞地望雪白的天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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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应彦廷的住所出来,林初晨就一直在给应彦廷打电话,可惜应彦廷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最后林初晨只好给盛华打电话。
得知应彦廷现在在应氏大楼,林初晨随即赶了去。
应氏大楼是应氏集团在洛杉矶便于处理应氏产业事务的地方,而应氏的总部在芝加哥,因为应宅在洛杉矶,所以历任的应氏家族的掌舵人都是在这里处理公事,只有需要召开股东大会或是做出重大决策时,应彦廷才会去芝加哥总部。
应彦廷的办公室在这栋楼的顶楼。
没有应彦廷的指纹解锁,林初晨本来是无法乘坐电梯进入应彦廷的办公室的,幸好,盛华帮了她。
盛华是应氏集团唯一一个可以用员工卡直达应彦廷办公室楼层的员工,所以林初晨顺利到了应彦廷的办公室门口。
面对应彦廷和乔蓦眼前的僵境,盛华也希望有个人能够帮助他的老板解决眼前的问题。
所幸的是,应彦廷并没有关闭办公室的房门,所以,林初晨站在办公室门口,远远就可以瞥见应彦廷屹立在落地窗前颀长的冷傲的背影。
办公室里除了一张巨型的办公桌,没有其他的陈设,使得这本就偌大的办公室愈加的宽阔,这弧形的落地窗愈加清楚地透出已经处在沉睡中的整个洛杉矶城,夜色漫漫,披染在应彦廷颀长挺拔的背影上,莫名增了一丝孤寂。
林初晨最怕看到这样的应彦廷。
她喜欢的是他在商场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在隆重场合里游刃有余交际的画面……她希望时时刻刻看到的是自负的应彦廷。
她害怕看到应彦廷落寞的样子,因为她会心疼。
而此刻,她的心已揪紧。
“我不知道你和乔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认为,如果你还想跟乔蓦在一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候你都不应该把乔蓦一个人丢在应宅。”林初晨缓缓开口。要知道,没有应彦廷在身边,乔蓦会被应家那些“豺狼虎豹”给包围的。
“出去。”
应彦廷幽冷的声音道。
林初晨知道,应彦廷没有在她刚才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让她出去,这已经是他对她的耐性,她如果再留在这里,必然会惹怒应彦廷。
但她并不畏惧,还是径直迈着脚下沉稳的步伐,走到应彦廷的身边。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应彦廷的危险,很有可能下一秒应彦廷就会命令盛华将她撵出去,毕竟应彦廷的性格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的,尤其他的世界不会真正跟任何人建立起朋友间的情谊或是亲人间的情谊,即使是她和应雅如,也算不得是他的朋友或他的亲人。
只是他清楚她们对他是没有任何心怀不轨的居心的。
林初晨沉静地看着应彦廷在暗沉的光线下那冷峻的俊逸侧颜,“我会出去,但要等我把话说完。”
应彦廷黑眸迸发阴冷,薄薄的唇瓣冷抿成一条线。
从应彦廷成为应家的掌舵人开始,应彦廷就不再是曾经那个在世人面前谦谦如玉的应彦廷。
他不再伪装,待人冷漠疏离,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整个世界,但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或背后说他的半句是非,因为他已经是人们心中的王者。
但林初晨由始至终都没有畏惧过应彦廷,因为她初认识应彦廷开始,就知道这样的应彦廷才是真实的应彦廷。
在应彦廷失去耐性之前,林初晨开口道,“你只有在对着乔蓦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你真正温柔的的一面……我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到让你误解乔蓦或是制造你和乔蓦之间的隔阂,除非乔蓦并非你所想,但我要提醒你,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也有隐藏起来阴暗的一面,就像你,大概也从来没有在乔蓦的面前流露出你阴狠的一面吧?”
轻叹了口气,林初晨继续道,“乔蓦是怎样一个人,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而乔蓦有多在乎你,我想你也比我们更清楚……而面对这样一个爱你并且为了你而吃了无尽苦头的女人,你应该给予她更多的怜惜和疼爱,而不是让她轻易对这份爱就失去了信心。”
“说完了吗?”应彦廷似乎并没有因为林初晨的这番话而动容,他依然冷漠地道,“出去。”
深凝着应彦廷,面对他始终冷硬的面容,林初晨最终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在林初晨走后,应彦廷的身影依然久久地屹立在落地窗前。
漆黑的眸子是无神的,俊逸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黯然失落,但仅仅一秒,这抹黯然失落就被一贯的自负和冷鸷所取代。
应彦廷径直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君彦……
妈妈就是太相信你爸爸了,才会落得今天这样带着你孤独无依的地步。
你记得,永远不要相信曾经背叛过你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你深爱的枕边人,你也不要再相信她……
一次背叛,就是终生的背叛,即使他在你面前忏悔,也不过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
记得,永远不要相信说谎欺骗你的人,永远……
他抬起头,看向那暗沉的城市夜空,偌大的空间里只见一道静如雕像的颀秀长身,暗色穿过半透玻璃,室内室外仿佛连成一个世界,而这个空旷寂静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侧影幽深,长睫像是无法控制地轻颤,直到手机里盛华恭敬的声音再度传来,“应总。”
“停止我在南极筹备的婚礼。”
盛华听闻,怔住,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应总您是我要取消您在南极筹备的婚礼?”
应彦廷没有回答盛华这个问题,接着道,“安排飞机,去上诺曼底。”
“现在吗?”盛华忙问。
应彦廷没有回答。
盛华又问,“那……那我要通知夫人吗?”天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盛华有多战战兢兢。
应彦廷已径直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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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宅。
莫名的,酸涩到极致的眼眸竟能在此刻睁开。
视线里全是模糊的,她还是转头看向了那空空荡荡的大床。
想起下午的时候她还在这张床上抱着他,他跟她说会护她一世……
眼泪向泉涌般滑落出眼眶,蓦地,她抬手拭去了自己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给林初晨打了一通电话。
林初晨接到她的电话,竟也有话要跟她说,但她已经无心去听林初晨说什么,自顾自地吐出,“林小姐,你知道瑞斯在哪个学校读幼儿园对吗?”
是的,之前应彦廷就跟她说过,他将瑞斯送去了加州的一所全日制的封闭式幼儿园。
这家幼儿园是加州学校最昂贵的幼儿园,它拥有对孩子最好的启蒙教育,并且是家百年的幼儿园,就连现任的美国总统,小时候都是在这里念幼儿园的。
“呃……是。”
“我想明天去见瑞斯,可以吗?”得知应彦廷这么小就送瑞斯去这样封闭式的幼儿园的时候,她有过顾虑,但后来想想应彦廷做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她便没有多过问,但在他们结婚之前就已经说好等他们结婚后就一起去学校看瑞斯。
因为他们的婚礼没有正常的举行,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所以她去看瑞斯的事一直都没达成。
“你是瑞斯的母亲,当然可以……只是,你不等君彦了?”林初晨关心问。
---题外话---今天还有一更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