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的哥哥本就一个耳朵软的,听妻子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只是想到张家现在的地位,还有些迟疑:“这样能行吗?”
“行不行,不去试怎么知道你真的不想儿子读书练字。万一考上秀才呢?你可就是秀才他爹。”一听可以当秀才的爹,田氏哥哥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好,我去找她。”
田氏的哥哥想得还真妙,也不想想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断了亲,现在竟然还有脸找上门。这两人还真是极品。
田氏的哥嫂虽然奇葩,但对于田氏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亲人。犹豫了片刻,田氏还是将他们请进了家门。
可这番举动却直接让田氏的哥嫂误会了,一上来便摆足了架势:“妹妹呀,你的日子过好了也不能忘了哥哥呀!就算你看不上我这个没用的哥哥,为了你自己也不能对你几个侄子不管不顾啊!”
什么,这还是她的错了。当初是谁看她好忽悠,害她被关了半年之久。想到这里,田氏便一阵儿不舒服态度也冷淡了不少:“大哥,大嫂,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田氏的哥哥没察觉到妹妹的变化,可她的嫂子脸色一下就变了。挤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的笑容道:“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跟你哥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即便打断骨头可还连着筋呢。”
“是吗,不过妹妹后院菜地还有些事儿没做完。大哥大嫂,要不你们帮个忙?”闻言田氏目光微闪,笑着问道。当然这也算她给哥嫂的一次机会,可田家夫妇向来只会抠别人,让他们先付出怎么可能。
这不田氏的哥哥一下便翻了脸:“坚持不知所谓,既然你不把我们当亲人,那我们走!”
“别啊,当家的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当家的怎么这么傻,现在的田氏可不是之前的田氏了。赶忙拉着田大,悄声在他耳边劝道。
被这么一劝,田大也反应了过来。不情不愿的坐在一旁,却不再多说一句。无奈之下,田氏的嫂子只能自己出马。“妹子啊,你别怪你哥。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应该是了解的。其实他心里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也不会专门跑着一趟了!”
不愧是将田氏兄妹耍的团团转的女人,这话说的。好像如果田氏不原谅她哥哥,田氏就是个千古罪人。
如果是平常,田氏肯定不会明白其中的深意。可经过儿女的提点,田氏就差动手了。冷笑一声:“你们会关心我啊?大嫂,你这是说笑了吧。说吧,有有什么事儿用得着我了!”
被田氏这么赤裸裸的揭穿了目的,田氏的嫂子却没有一丝难堪。“妹子,你说的是什么话?看看你在张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一句话得说不上,我们还不是想给你撑腰?可如果你不认我们就当没这回儿事儿吧!”
田氏的嫂子一副为了田氏好,田氏却不领情的模样。
让田氏一阵恶心,还想像之前那样把她当成傻子利用么。田氏翻了个白眼道:“是吗,不过不劳二位挂心我过得很好。”
没想到她爹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田氏竟然还会拒绝。登时脸皮就挂不住了。“好,好啊,你现在是彻底当自己是没娘家的人了。我在问你一句你当真不认你大哥了?”
田家嫂子这话一出,田氏的大哥便一脸阴鸷的瞪着田氏,仿若田氏是他们的仇人一般。
这就是自己的哥哥嫂子,一旦有半点不如他们所愿。便会翻脸不认人,确实之前断亲不是田氏乐意的。可现在看到哥嫂这番丑态,田氏的心被拉扯的生疼。“滚,滚出去,我没有只有你们这样的哥哥嫂子。”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旦清醒。那些所谓的自欺欺人便不值一提,于是指着房门吼道。
“你敢,我们可是你的哥哥嫂子。现在的张家就这么没有礼数吗?”听到田氏竟然敢吼自己,田氏的哥哥立刻炸毛了。之前就不该给她好脸色,真是给几分眼色便能开染坊的东西。田氏的大哥,起身便给了田氏一巴掌。
田氏的嫂子就在一旁看着,却没有半点动作。其实丈夫这么做,她的心里也非常痛苦。其实在她的心里,田氏一直是那个被他们玩弄于手掌的那个笨女人。田梁氏心里乐开了花,可行动却恰恰相反。“他爹,即便是妹子的不对也不是你动手打人的理由啊?”
一句话便将责任推到了田氏头上,田氏这会儿当真笑出了声:“呵呵,呵呵……”
“妹子不是我说你,你的礼数呢?怎么还笑上了?”眼看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掌控,田家夫妇也急了。所以不管不顾的厉声指责道。
可没想到这的质问,恰好被得到消息赶回来的张立功听了一个正着:“我们张家的礼数是对人讲的。对只会坑害亲人的畜生可用不着。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自己乖乖离开,二我让人把你们打出去。”
张立功的话铿锵有力,让没有准备的田家夫妇一下子腿软了下来。可想到他们的来意,硬是梗着脖子着道:“你们敢?你们就不怕有人说你们张家忘恩负义吗?”
“你们可以试试。”忘恩负义,哪来的恩。张立功一点儿不在乎田家夫妇的威胁:“家明,家兴你们进来帮四叔将这两个私闯民宅的贼人绑到衙门去!”
衙门可是老百姓的禁地,田家夫妇这才知道害怕。“为富不仁,简直是为富不仁。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富了就敢不认亲戚了,以后你们会遭报应的。”
即便他们嘴上骂的很溜,话语里的颤音却骗不了人。尤其是张立功直接撸起袖子骂道:“滚还是不滚?”
田氏的哥哥跑的就更快了,就连平日里宠着顺着的妻子也忘记了。
看到这番清醒,家明两兄弟忍不住骂了句胆小鬼。他们是痛快了,屋子里田氏的脸却一阵发烧。
再一想到其实妯娌那些得利的娘家,田氏便很想哭。可又怕丈夫烦,只能咬牙憋着。可眼里的泪珠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娘子,对不起!”张立功哪见过这样的娘子啊,登时就傻了。一边道歉一边手毛脚乱的找帕子。可他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家的东西一概不知了。好半响才提着自己的袖子说道:“帕子没找到,娘子委屈一下用我的袖子擦擦吧!”
可他这番举动非但没让田氏的泪停下来,反而哭的更狠了。当然这个时候的田氏不是委屈,而是欣慰。之前她怎么就看不到丈夫对自己的好,还因为一点虚荣心差点害了自己的闺女。想到此处田氏便悔不当初……
好半晌,田氏终于哭累了,才抽抽噎噎的起身对着张立功道:“别这样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桃花提前给我讲了我哥嫂他们会过来,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之前我还想着他们怎么说也是我的哥哥嫂嫂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可我错了,他们的眼里只有好处。我这个妹妹怎样,他们根本一点都不关心。”
原来在王苏刘三家憋不住上门之后,张瑛姝便料到田家夫妇不会无视这么大的好处。所以提前让桃花给田氏打了预防针。目的便是让她认清田家夫妇的真面目,也算是给张家其他人敲响警钟。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不张立功的,所以一听田氏这么说。张立功当下便有种被人耍了感觉:“什么,你说桃花之前就同你说过你哥哥他们会过来?”
“嗯,不仅是桃花还有家益。相公我看孩子们长大了也懂事儿了,以后家里的事儿还是和孩子们多商量商量吧!”经过今天这一事,田氏对自己一对儿儿女是彻底服气了。读了书的就是不一样。再想到丈夫的眼光也不不咋地,田氏便心有余悸。想到公公之前的嘱咐,田氏灵机一动便道。
同孩子们商量,那他这个当父亲的威严何在。他在父亲面前受了一辈子的管束,总不能以后老了却手儿子管束吧!想到这里张立功便有些接受不良:“这样传出去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家益他们还没成家?”
田氏同张立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怎么不明白他心里那儿点小九九。说穿了就是小心眼,怕丢面子。想到这里田氏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我们自己家关起门来的事儿怎么可能传倒外面去?还有,你可别忘了我们夫妻在爹娘、瑛姝那里的印象,如果再因为你而出了什么纰漏?你就想想吧。”
开了窍的田氏对于丈夫的小心眼儿,颇有几分看不上眼的架势。让在外偷听的头家明、家两兄弟捂嘴偷笑。危机解除,张家兴转头对着大哥悄声说道:“看来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儿。”
“嗯嗯,我们撤吧。”在听下去,可就是四叔四婶的夫妻之事了,张家明也非常赞同。于是两兄弟相视一笑,偷偷的离开了四房的门前。
田家那边儿极品算是解决了,可张家要族学的消息一传开。张庄几乎就没消停过,族长、族老,里正、村长,还有平时颇有威望的人家,那些希望儿孙读书的人家几乎无孔不入。
尤其是能同族长、族老扯得上关系的人家,那是一天十八趟恨不得长在他们家了。当真是烦不胜烦。
最后无奈之下,一个两个全都找到了张瑛姝夫妇头上。他们的意见非常一致,这个问题是他们惹出了来的他们必须帮着解决。一瞬间,各位德高望重的族长、族老们秒变无赖。可见那些人把他们折磨的不轻啊!
好吧,是他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读书的向往。既然不能拒绝,那便收进来好了。“这样吧,重新开个班。学费么,比这镇上的学堂低上两成。然后名言这是我们能做的极限,如果他们连这个也接受不了的话,那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样甚好甚好。”只要不让他们全都拒绝,就凭他们的处事手段。搞定那些有求于人的人还是非常容易的。“只是一时半会儿能请到先生吗?”
别因此耽搁了自家村子的后辈就不好了,在他们心中读书人的地位可是非常高的。如同多了一个班,先生的数量自然也得相应的增加。所以里正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可以,如果实在不行那边拖延一下开学的日子。相信大家也会理解的吧!”张瑛姝才不会把话说满,否则一旦形成常态可就不好了。
果然听张瑛姝这么一说,众人连连称是。心里对张瑛姝的感激又上了一层……
于是从张瑛姝这里离开之后,众人还专门开了会同一了一下口径。并郑重其事的在族谱上位张瑛姝记了一笔,这样的荣耀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
让一众村民羡慕嫉妒恨呐,还有的人直接将脑子动到了自家闺女头上。于是族学开学的当天,学堂门口多了几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看的族长和在场的家长一阵眼疼,有的更直接方言。如果张氏族学留女子在学堂内,他们就让自家的儿子退学。
根本忘了,现在这个机会他们是怎么争取来的。
这么大放厥词,让张庄众人的脸色异常难看。不来就不来,这是张氏族学又不是外面的私塾。有了这样的想法,话语将当然没了客气。一时间,张氏族学的门前竟然僵持不下。
无奈之下,族长同学堂的先生只能再次找到了张瑛姝夫妇。“瑛姝,你看这事儿?”
“收,为什么不收。女子就不是张氏一族的人了嘛!”张瑛姝一句话便定下了基调,当然她不知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为张庄的女子带来了什么。
在这个时代能写会算的女子可都是大家出身,这样一来张庄的女子身价倍增。当真是一女百家求,知书懂礼,这样的她们即便到了婆家也有着不低于男子的话语权。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这样一来连带着张庄的女子在家的地位也高了不少。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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