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院墙边的棚子里,席文边打着电话边喝着白开水,她再次因为惹卫兰不高兴被罚晚上不许吃饭。
已经是第四个晚上了,她就这样一杯一杯地喝着白开水充饥。
“姐,你什么时候能够休息啊?我想你。”席阳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入席文耳朵的时候,有眼泪落入了水杯中,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她喝了一口水,有些苦,“姐也想你啊,可姐这边少夫人怀孕了,姐真的走不开,再你就快高考了,等你考完就能够见到姐了。”
“可是姐,人家真的想你嘛!明天中午我坐车去肖家大院,就在大门外看你一眼行不?”
席文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一颗接一颗地落进水杯里,她摇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回要两三个小时,多浪费时间啊,这两三个小时能够学很多东西的,听姐的话好好复习,等你高考一结束就能看到姐了。”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传出席阳极不情愿的声音,“那好吧,我不去看你就是了,我好好复习考试,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姐知道,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挂了。”席文匆忙挂断电话的时候听到席阳喊了一声“姐”她似是还有话要跟她说,可她却再也坚持不住,在挂断的一瞬,便哭出了声响。
席阳没有听话,第二天没吃午饭就坐车来到了肖家大院,她只是想要看姐姐一眼,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这几天她总是做噩梦,梦到姐姐躲在角落里哭。
透过铁大门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姐姐,可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所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
她的姐姐,她可怜的姐姐,她究竟在过着怎样非人的生活!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勾·引我男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卫兰扯着席文的头发将她从卧室的卫生间里一直扯到院子里,然后狠狠地甩了她几个耳光。
而席文,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消瘦的身子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愈发的单薄,昔日那双明澈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红血丝和让人心疼的空洞。
“给我用最脏的水泼她!”卫兰大声说。
佣人们纷纷端着洗脚水、洗衣水、刷锅水……朝席文泼去,强大的冲击力让她站不稳,摇摇欲坠起来,在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那个几天前在医院里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给她做饭,送她手机的男人。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竟是一个如此卑鄙与残忍的人。
刚才她正在主卧的卫生间清洗马桶,他走进来对她说他妻子怀孕,可他需要解决生理问题,所以他不顾她的反抗粗鲁地按在冰凉的洗手台上要了她。
谁料卫兰和雪姨却突然进来,他衣冠整齐地站在那里说她勾·引他,而她确实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
他强要了她却说她勾·引他。
这就是那个让她怦然心动过的男人。
脚下的地上散落了一撮头发,不小的一撮,被水打湿后如黑缎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是愈发的光亮,这是她的头发,被生生扯掉的头发。
她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拾了起来,放在手心盘好,然后放入上衣的口袋里。
任何时候,她都会记住这个叫肖岩柏的男人所赐给她的这一切。
肖岩柏的目光在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个消瘦的身影,她如虔诚的信徒膜拜一样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散落的头发,这一刻,这几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冰冷围墙再一次轰然坍塌!
恨她,可折磨她的时候,心就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下一下地狠狠戳着一般,疼!疼得有些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