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有弄错?”肖岩柏怀疑的眼神看着沙南,随即又来了句,“你确定那个混蛋就住在我眼皮底下?”
该死的,他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沙南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没想到单律慎竟然一直就在席文的周围,真不敢想象如果她有什么行动席文现在会怎样。
“你是打算自己亲手处理还是我帮你处理?”肖岩柏问,言辞间已经透着几分冷意,他曾誓言定会亲手宰了这个不男不女的*,但是现在他有必要征求一下沙南的意见,不为别的,只因为席文曾跟他说过,她不想他的手上再沾一滴血。
沙南犹豫起来,虽然外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恰恰也就是心软,跟随了多年的人,真让他狠下心除掉,他做不到。虽然这个人害死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可就算是此时把他杀了,又能怎样?他的孩子还能从天堂里回来吗?
肖岩柏静等了几秒钟,替沙南做了决定,“还是我来,你就是一孬种!”他是故意的,多少他还是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
沙南没有反驳,他的确就是一孬种,他承认。
“这件事我不想让文文知道。”肖岩柏狠狠地瞪他一眼。
沙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点了下头,“恩。”
肖岩柏转身离开,在回病房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单律慎的出现,是不是他跟席文这辈子就真的错过了?
有时候他会假设假如他,沙南,席文之间没有出现单律慎这个人,那么结果会是怎样?很可能席文这辈子都只是沙南一个人的妻子,而他一辈子失去她。所以有时候他在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是他改变了一些事情。
事情走到今天,只能说是他的终归是他的,无需假设,过去与未来都不能假设,他只在乎当下的幸福。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神秘?还不让我知道。”肖岩柏刚一推开门就听到席文微带撒娇的抱怨声。
“男人之间的事情岂是你们女人都能知道的。”肖岩柏有些得瑟地说。
“切!”席文翻他一个大白眼,舒服地靠在chuang头,“阿岩,小锐今天晚上的飞机。”
“不是后天的吗?”
“他说想我了,一天都不想多等,所以就买了今天晚上的机票,你猜他还说了什么?”
“什么?”肖岩柏看起来没多大的欣喜,虽然班锐跟席文是同母的姐弟,可他却不怎么喜欢他,原因很简单,只要班锐一回来,就一天到晚的粘着席文,这让作为席文男人的他无法忍受。
席文抿着嘴,笑得很开心,“他说他交了个女朋友,这次一起带回来让我看看。”
肖岩柏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有了女朋友那岂不就离他的文文远了?这还差不多,这小子早该找个女人了,而不是一天到晚地惦记着别人的女人!
肖岩柏的态度转变的十分快,“是好事呀!他几点下飞机?”
“凌晨五点。”
“那我去接他。” 肖岩柏有些虚情假意的说。
席文摇摇头,“不用,让他打车回来,你明天还要上班。”
“明天我不上班,我要陪你呢!”
“不用你陪,明天小锐陪我。”
“那怎么行!”肖岩柏立马道,他的女人他要是时时刻刻看着,这年头,儿子都不放心别说一个外人了。
席文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更多的时候觉得很无聊,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的脑子里除了吃醋他都不能想点别的吗?更何况这是他应该吃的醋吗?小锐是她的亲弟弟!懒得理他!
席文也不说话,肖岩柏觉得很压抑,干咳了两下说,“那个……老婆,你生气了?”
席文没理他。
肖岩柏凑过脸,“真生气了?”
席文仍旧不搭理他。
“好了,明天就让你们一起行了吧,不过我给你们做司机,这总没问题吧?”
“你……”席文简直无语到了极点,“你出去吧,我累了睡一会儿。”
“你才醒来多久又要睡?哪有那么多的觉?”
“我想睡,你管不着。”席文说着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肖岩柏轻叹一声,她怎么就不明白他对她的爱呢?男人爱一个女人恨不得将她融到骨血里这样谁也抢不走,这就是占有欲,强烈的独一无二的占有欲,这是男人的本性。
“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晚上他要出去,要是有蛇来了怎么办?席文霍地掀开被子,“干什么去?”
“有些事需要亲自去处理。”这个混蛋沙南,懦夫!没办法这件事好要他亲自去处理,肖岩柏在心里把沙南狠狠地诅咒了一番。
“什么事?”席文问。
“小事。”
“小事交给别人做就行了,你不用亲力亲为,你应该学会将手中权力下放。”
“……”肖岩柏愣下,权力下放?
席文看他一脸的怀疑,索性眉头一挑,“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就应该下放权力了,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一把年纪了还跟拼命三郎似的,你说你要是哪天累死了怎么办?”
肖岩柏擦了擦额头,然后伸手又摸了摸席文的额头,没发烧,看来说的不是胡话,按理说他是不是此时该激动得热泪盈眶?可为什么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呢?
“晚上陪我好不好?我……我怕蛇。”席文眼巴巴地看着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肖岩柏的衣襟,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不过虽然她确实年龄也不小了,可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个孩子,他需要用心去呵护的孩子。
单律慎的事情还是交给沙南亲手去办吧,他要留下陪老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晚上我不出去,不过我现在出去一下,很快,一会儿就回来。”
“那好吧,你要快去快回。”
沙南还没离开,肖岩柏却又过来。
“你不是说你处理的吗?”沙南不解,这么快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我要陪文文,所以只能你去,记住,处理干净了,别再拖泥带水,对谁都没好处。”
“能不能你去?”沙南略带恳求的眼神。
肖岩柏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今晚我离不开,而今晚必须处理这件事,以防夜长梦多,我相信你可以的。”说完莞尔一笑,笑得有些邪恶。
沙南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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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南的突然出现让单律慎极其的震惊,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躲避肖岩柏,所以她选择了这个危险却又最安全的地方。
曾经单律慎以为沙南死了,所以她绝望过,但始终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爱他,但在他死后她发现,即便是爱他,她也做不到随他一起死去。
后来,她知道沙南没有死,所以她更要活着。
今天他的突然出现,让她却有一种死神到来的感觉。
“大哥……”单律慎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沙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言语,甚至眼中都没有丝毫的波澜。他恨透了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让他陌生到了极点的女人!曾经的阿慎,不管怎样,她都是善良的,可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她的善良死掉了,她变得比他自己还要的可怕!
他跟席文的孩子,唯一的孩子,被她亲手害死,他恨她!恨透了她!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老天可以给他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在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发生的时候亲手结束她的生命!这样,他唯一的孩子,就能够存活。那个孩子,是他跟席文唯一的纽带。
“你自己解决。”沙南冷冷地说。
“放过我好吗?”单律慎机会瘫坐在地上,她是怕他的,始终都是。可她也是爱他的,从未变过。是他,是他没有从一而终,是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可一切都无法再改变了,死亡也许是她唯一的出路。可她,真的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达林呢?”沙南问。
曾经有一天席文跟沙南说若是将来的某一天找到单律慎,一定要问问她达林在哪儿?因为达卓死的时候一直没能瞑目,他挂念着自己的孙女,所以舍不得阖上眼睛。席文答应过达卓,一定会找到达林。
单律慎犹豫了片刻,小声说,“她,她已经死了。”
沙南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以他对单律慎的了解,她是不会让这个世界有两个达林的。只是该如何回去跟席文讲呢?她一直惦念着这件事,那就当他从来没有见过单律慎吧。
单律慎选择了没有任何痛苦的死法,她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在沉睡中结束了生命。
沙南亲手埋葬了她,她的墓碑上什么都没写,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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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方圆在沙南回来后不久离开了人世,死于非命。
敬老院的人说她是自杀,死的时候她在笑着。见到了亲生骨肉,虽然未能听她叫一声妈妈,但对于曹方圆来说,已经知足了,这辈子,她一了无牵挂,没有遗憾。
不管是生身父母,深爱的女人,曾经的兄弟,在这些逝去的岁月里都离开了他,再也不属于他,而他又何须再属于这个地方。
“真的还是要走吗?”席文问沙南。
沙南点点头,这里没有他留下来的必要和理由,她有一个比他跟优秀更适合她的男人来照顾,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我要是想你了给你打电话你就要回来。”席文小声说,身边就是肖岩柏,她可不想这么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极限。
沙南看了眼肖岩柏,点头,上前不顾肖岩柏那吃人的眼神,将席文抱在了怀里,“只要你一个电话,不管我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会赶回来,你要知道,我不比他爱你少。”
爱情,总是这么的混蛋,为什么非要在三个人中间来回的辗转呢?席文时常想,如果这辈子她只遇到他们中的一个,那该多好,她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她只想要一个爱她,她也深爱的男人,一份能够牵手白头到老的真情。
她爱过沙南,也同样爱着肖岩柏。曾经她一直觉得一个女人同时爱着两个男人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但是她现在知道,一个女人其实是可以同时爱着两个男人的,只是一个爱的深一些,一个爱的浅一些罢了,如果要她选择,其实她情愿选择的是那个爱的浅的。因为这样她才不辜负他对她那么深的爱。可现实却是,她选择了那个深的。
“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走。”席文小声说着,眼眶里晶莹闪烁,她承认自己是个贪婪的女人,有了一个男人全部的爱还不够,还想把另一个男人也霸占着。
沙南又紧了紧怀里的人儿,故意却又言由心生地说,“可你又不肯跟他离婚再跟我结婚,让我留下来看你们幸福,我做不到,除非你跟他离婚。”
“你给我松手!”肖岩柏生气地上前扯住沙南的衣服将他强行与席文分开,“以后你必须离我老婆两米远的距离!”
沙南没理会他,却望着席文,“你看,他多么的粗鲁,你还是跟他离婚吧。”
席文抿着嘴擦着眼泪,“明明都要走了还要弄得人家掉眼泪,以后再也不想你了。”
沙南笑了,眼中也有东西在闪烁,“我要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记住想我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想的时候更要打电话。”
潇洒地转身,眼泪跟着飞落,他注定要孤寂一生,如果有来生,他一定不会把她拱手相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