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的精神状况一天天的好转,人也有笑脸了。
“文文啊,一会儿吃过饭我带你出去兜兜风怎么样?”肖岩柏坐在chuang边低着头抱着席文的脚丫子认真地给她剪着脚趾甲,所以说起话来也慢悠悠的,听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似的。
席文正抱着一水果盘的提子在吃,听他说话,她笑了起来,弯腰将本来要送进自己嘴里的提子塞到了他的嘴里,“润润嗓子,大叔。”
“大叔?”这个称呼第一次听,很新鲜,肖岩柏停下来抬起头,“什么时候变称呼的也不事先给我打声招呼,不过,这个称呼我喜欢。”
“那个,一会儿我想去看看老三,你去问问医生看看行不行。”
肖岩柏的脸色微微变了下,低下头,“行啊,一会儿我去问问医生。”说完随即转移话题,“一会儿吃过饭我带你出去兜兜风怎么样?去一个你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什么地方啊?”席文一脸的好奇。
“恩……不告诉你!告诉你就没意思了,等吃过晚饭后你就知道了,晚上想吃什么?”
“好久没吃过蒸饺了,想吃蒸饺。”席文咬着下嘴唇期待的神情。
肖岩柏抬头看她一眼,“没问题,想吃什么馅儿的?”
“好几种都想吃!”
“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席文有些小失落,有些不开心地说,“那……那就素三鲜的吧,要冬笋香菇和鸡蛋。”
“除了这个还像吃什么馅儿的?”肖岩柏头也不抬地问。
席文摇了摇头,“就这一个吧,口味多做着麻烦。”
“不麻烦,你不知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肖岩柏抬起头,“如果我连你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我爱你,连自己的女人吃饭都满足不了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席文不看他的眼睛,自己在逃避,她很清楚,可她就想做一只蜗牛,她不想再受伤,只有不爱才不会受伤,至少不会伤得那么痛,她低下头,放一颗提子在口中,“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行吗?我暂且不想谈感情,更不想开始一段新感情。”
肖岩柏轻轻扯了下嘴角,点头,“好,以后我尽量不说这些,那你要答应我,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不许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就算是你不想接受我的感情,那我们做朋友总行吧,或者说你把我当成大叔也行,总之以后你的人生由我负责,吃喝拉撒我全包了。”
席文微微笑了下,又放一颗提子在口中,抬起头,“我以后叫你方迪哥吧。”
肖岩柏怔愣了一下,一口否决,“不要,叫阿岩或者大叔。”他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方迪哥,哥,她的意思是要他做她的大哥哥,哥哥跟妹妹怎可以在一起,他不同意,不!
席文没说什么,选择了沉默,肖岩柏也不再说话,认真地给她修剪着脚趾甲。
一个男人肯为你洗脚,抱着你的大脚丫子给你剪指甲,那么你就嫁给他吧。
心里有这样一个声音响起,本来是一个,渐渐地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可是理智却还是存在的,两段婚姻,嫁了同一个男人,教训已经够深刻了,她怎还会再体会一次?
“一会儿我们去看老三好不好?”席文又问。
“我要先问问医生才行,你也知道老三现在身体太虚弱容易感染细菌医生不建议我们看他。”肖岩柏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所以席文看不到他的表情,当然也就不会怀疑什么,但是心里却很难受,已经一周了,她一次都没看到他,真的好想好想他,以前的时候她没有好好地照顾他陪着他,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妈妈,但是她发誓以后她会做一个好妈妈的。
肖岩柏不听她说话,抬头瞄她一眼,看她难过的表情,他想了想说,“再过一周,等老三的的状况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去看他好不好?不要难过了,你现在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等你的身体好了以后才能够好好地照顾老三。”
席文抿着嘴点点头,“恩,我听你的,我会养好身体的,以后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妈妈,我要做个好妈妈,阿岩,你能不能帮我把涵涵和糖糖的抚养权给我争取过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三个孩子。”
“好。”肖岩柏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你带回来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谢谢你。”
“谢谢我?我给你洗脚剪脚趾甲你还没谢谢我呢。”
“谢谢你。”
肖岩柏扬起手,“是不是想让我抽你?”
“抽吧,你要是敢抽我,等我儿子们长大了让他们揍你,哼!”席文脸一扬,一脸的得意。
“哼!”肖岩柏也甩了头,“有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有!你两儿一女,我还两儿两女呢,你得瑟什么!”
“你两儿两女?”席文一脸的怀疑,“你做梦的吧你,你还两儿两女,我看你是想儿子想闺女想疯了吧!”
“我才没疯呢,你儿子你闺女难道不是我儿子我闺女吗?”
席文怔了下,“那你也才两儿一女,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女?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了?你跟她还很熟悉,没人比你更熟悉她了。”
肖岩柏的话说得本就满腹疑惑的席文更加的疑惑,她认识,还很熟悉,谁啊?她怎么不知道?
肖岩柏看她风云变化般的脸色,低下头抿着嘴暗暗地偷笑起来。
“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在苦思冥想了半天无果后,席文问道。
谁知道肖岩柏却故弄玄虚地说,“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席文四下看了看,这里除了她跟他哪里还有第三个人,“你这人是不是眼睛有问题,这里除了我和你还有别人吗?”
肖岩柏无奈地摇头,“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呢!”
“我怎么笨了?”
“你说你怎么笨了,自己想。”
“你--不说拉倒,我还懒得知道呢!”席文赌气似的一连摘了四五颗提子放入口中,狠狠地咀嚼。
“唉!”肖岩柏叹了一声,“我说你笨你还不乐意,刚才明明是你问我叫的大叔。”
“叫大叔怎么了?没问你叫大爷就不错了。”话落席文这才反应过来,叫道,“肖岩柏你占我便宜!”
“我怎么占你便宜了,我不就给你洗洗脚剪剪指甲,我怎么就占你便宜了,我一没有抱你二没有亲你我怎么占你便宜了?莫非是你想让我抱你qin你?”肖岩柏一脸的坏笑。
席文一咬牙,腿一弯,一脚撞了出去。
“疼!”肖岩柏猝不及防这一脚席文又用了很大的力气,所以他被撞倒在地,捂着胸口大脚。
“活该!”
“真的疼!”肖岩柏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席文才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这个人一肚子的坏水,不能再上当。
然而不一会儿她却发现他胸口的白色衬衣被血染红,她怔了一下,将刚填入口中的提子慌忙吐出来,问道,“你胸口受伤了?”
肖岩柏紧紧地皱着眉头,点了下头。
“我叫医生!”席文慌忙下chuang,不一会儿叫来了医生和护士,待他的衣扣解开的时候她才彻底的呆住,他的胸前竟然有那么长的一条口子,看起来口子应该挺深的,不然也不会缝线。
他怎么受伤的?
“肖先生,你以后可要注意了,不能再用力撑开伤口,否则更难愈合。”医生交代。
肖岩柏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席文很想说这不是他撑开的,是她给撞的,嘴巴张了张她没能发出声音。
等伤口处理好医生和护士出去后她轻声问,“怎么受伤的?”
“不小心划了下。”肖岩柏很轻松地回答,而后低头扣着扣子。
席文盯着他,“你撒谎。”
肖岩柏抬起头看着她笑了下,“真的是不小心划了下,已经快好了,没事的。”
“你是不是找他打架了?”席文的眼圈已经泛红,声音也听起来鼻音有些重。
肖岩柏下巴微抬,“我还打不过他一个残废吗?你想多了,真的没有。”
若是在以前肖岩柏这样说沙南席文还会跟他反驳几句,如今她却再也不会,现在她关心的是他怎么会受伤,那个口子看起来像是锋利的东西像是匕首刀子一样的东西割伤的,当时一定流了很多血,他一定很疼。
“你还骗我!不是打架怎么会伤成这样!”席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此时会哭,会对他大吼,只知道心里很难受,很疼。
“我……”肖岩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默默地来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不哭了好不好?你这样子比刀子割在肉上还要疼。”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人打架了行不行?”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打架了,那你不哭了,擦擦眼泪,再吃点提子。”
席文低头抹着眼泪,问道,“他有没有受伤。”
肖岩柏愣了下,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下,“我都这样了他能好好的吗?不过死不了,真想杀了他!”
“我知道你这是在给我出气为我好,但是阿岩,不管怎样他都是孩子的爸爸,是小锐的亲哥哥……”席文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他就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我知道,可是--”
“好了,我就知道你维护他,心疼他。”肖岩柏有些不耐烦地松开手转身走到窗前,她让他抓狂,让他现在恨不得一刀就把沙南给捅死一了百了。
“我……我没有。”席文有些底气不足。
“算了,不提这个混蛋了,你休息一下,我去外面抽根烟。”再待下去他怕他会跟她吼,会发脾气,他不能对她吼对她发脾气,他要克制自己,所以他必须离开一会儿,去外面抽根烟透透气。
席文张了张嘴,想说你这样子还是不要抽烟了,可却没勇气说出口。
肖岩柏离开了病房,席文重新靠在chuang头,看着一盘子的提子,却再也没有吃了*,心里有些烦。
肖岩柏来到外面的走廊里,走到尽头的窗户前停下,靠在窗台上点了支烟,刚抽了两口走过来一个护士,她推着一个护士专用的推车,推车上面放着很多瓶罐盒子之类的东西,最底的各层上蒙着一块白色的布,她把车子停在一旁,来到肖岩柏的跟前,“先生,请您把烟交给我吧,这里禁止抽烟。”
肖岩柏睨了护士一眼,就这一眼,放佛在哪儿见过她,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先生,请把您手中的烟交给我。”护士再次说道,伸着修长而又白嫩的小手。
肖岩柏并没有把烟交给她,而是问道,“我在哪儿见过你。”他的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护士笑了笑,“先生,您搭讪的方法可真老土。”随即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把烟交给我,请您配合。”
肖岩柏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然后耸了下肩膀。
女护士瞪他一眼,转身离开,在她离开的时候他再次说道,“我一定见过你。”
护士没有回头轻轻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诡异。
情绪稳定之后肖岩柏重新回到病房,但是一路上一直在想到底在哪儿见过刚刚那个女人,为何他看着她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呢,可是却一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
席文见他回来,小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肖岩柏在椅子上坐下,重新拿起指甲剪,抱过她的脚,还有一个才剪完。
“反正我道过歉了,你不能再怪我,有件事我刚想起来,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
“你觉得单律慎是真的死了吗?”
肖岩柏正低着头,听到席文这话倏地抬起,“你发现了什么?”
席文点点头,“我好想记得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达林在跟什么人说话,我听到那个人似乎在叫她,慎哥。”
“慎哥?”
“好像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达林跟单律慎长得在某个地方有些像,好像是眼睛,对就是眼睛,特别的像,而且我记得我听沙南说过,单律慎其实出生的时候是个女孩,他父亲给她做了变性手术,所以他才由女孩变成了男的。”
肖岩柏惊讶不已,“你说的是真的?”
席文点点头,“沙南确实跟我这么说过。”
肖岩柏想了起来,突然他站起身,脸色显得有些慌。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文文你听话乖乖在这儿呆着哪儿也不要去,记住没有,我一会儿就回来。”肖岩柏匆匆离开病房,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给陈如打去电话,“你在哪儿?”
“马上上来!”
肖岩柏打电话的时候陈如已经到了医院的大门口,所以不到两分钟他就跟席阳抱着孩子就来了。
“你跟阳阳就在文文身边,哪儿也不要去,记住你必须寸步不离这个病房,还有调派人手过来,马上!”
陈如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肖岩柏就急匆匆地下达了任务,然后他就匆匆离开了,直奔楼上放着老三遗体的房间。
“有没有人进去过?”
肖向菊和宫尚明都在房间外的凳子上坐着,看他匆匆上来两人对视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才是不是来过一个护士?”肖岩柏说着已经推开了病房,chuang的中间像是躺着一个孩子,可是他却一眼看出来那是假的!
走过去一掀开被子,他的脸色立马沉下来,果真是她!
“孩子呢!孩子去哪儿了!”肖向菊抓着枕头问。
“那个护士有问题,她带走了孩子!我们分头去找,绝对不能让她离开医院!”肖岩柏急声说。
宫尚明在短暂的怔愣之后随即呼叫了自己的“四大护卫”,“立马封锁医院,禁止任何人进出,尤其注意一个扮成护士二十二岁左右的女人!”
医院的报警装置在之后的几秒刺耳地响了起来,外面噪杂声一片。
“出什么事了?”席文看着门口疑惑地问。
席阳摇摇头,“不知道,陈如你出去看看。”
陈如点点头,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心里已经猜到了八分,看来是真的出事了,如此的话,此事真的有蹊跷,阳阳的猜测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