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洞很小,仅容一人通过,而且按照钟罄的印象,穿过去以后应该就是柴房了,这让他不禁也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巨山钻狗洞的经历。
可是这次他却没有钻,因为没有必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吗,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为何要体验钻狗洞呢?
三王府的大门被擦拭的很干净,也重新刷上了一层油漆,虽然此刻他已入大牢,可是毕竟这里还是王爷府,那理所应当有个王府的样子。
岑管家钟罄那晚是见过的,和一般的管家一样,他也是个操心的命,此刻正在吩咐着家丁仔细的刷着油漆,若是谁刷的有一点不均匀马上会被他破口大骂一顿。
看着这一切,钟罄笑了笑紧走了两步到了岑管家面前,从背后轻轻拍向了对方的肩膀。
岑管家缓缓的转过了头,见到一脸笑容的钟罄,他挠了挠头问道:“钟少侠,不知道有何事情?”
钟罄道:“只不过今天闲来无事,想要进三王府游玩一圈,这可是三王当日说的,只要我想来随时恭候。”
岑管家却显得很为难,看了一眼院内,转过头对钟罄说道:“可是现今三王已不在这里了,钟少侠又有何必要再进去呢?”
钟罄笑道:“可是我是来这里看风景,又不是看三王。”
岑管家的头摇的更加厉害了,看来他真的不想钟罄进去,接着用手指了指院内的几个仆役说道:“我劝钟少侠还是不要了吧,现在院子当中的仆人们正在给花草打药,若是不小心沾染到了钟少侠的身上,那我们可真的就是罪该万死了。”
钟罄自知讨了个没趣,本来他以为凭自己的名声,应该是谁都给给自己几分面子的,可是没想到却被这小小的管家直接就给回绝了,转过头,他看向了一脸坏笑的中村。
“唉,看来王府就是王府,这门还真的不太好进。”钟罄叹了口气对着中村说道。
这句话当然也是说给一旁的岑管家听的,可是这岑管家却恍如不知一般,笑了笑道:“不是不好进,而是乏味的很,小的也是怕耽误了钟少侠的时间,扫了您的兴。”
这种回答才是最无趣的了,所以钟罄连回答也没有回答,便走回到了中村的身边,他知道跟这岑管家再浪费上多少口舌也是没用的了,索性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进去。
“管家管家,柴房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狗洞,我们怎么办?”
钟罄突然停住了脚步,再次看向了岑管家的方向,此时说话的是一个仆役,正在向岑管家做着申请。
岑管家皱了皱眉伸手答道:“马上堵上,别真的爬进什么野狗之类的咬伤了人就不好了。”
听到这岑管家的命令,那仆役也拱手去了。
在看完这一幕之后,钟罄对着中村挤了挤眼睛道:“看来那免费的脸谱,似乎很快就不再免费了。”
钟罄说的果然没错,他们已经在院子后面等了很久了也没见那卖脸谱的男人到来,看来狗洞堵住,他也就不会来了。
不觉叹了口气,钟罄苦笑着又看向了中村。
而中村则坐在树上正在悠哉的喝着酒葫芦里的酒,见钟罄看自己,他便回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现在怎么办,偷偷进去吗?”钟罄问道。
中村摊了摊手道:“做主的是你,我只负责听命。”
机械的去做事情永远要比费脑子的事情好做的多,因为不用考虑和分析太多事情,只要按照别人的话去做就好了。
挨到了傍晚时刻,中村伏在了墙边,在确认了里面真的没有了动静以后,钟罄便对着树上的中村挥了挥手。
中村早已等的不耐烦了,根本连从树上下都没有下来,便直接从树上展开轻功跨进了院子。看到中村这飘逸的身法,钟罄不觉笑了笑,看来这家伙的轻功近日来又有了很大进步,本来两人可以算是并驾齐驱,但是从刚才的身法来看,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心里想着,也是脚下用力腾空而起,直接跃过了院墙。
院子里果真如岑管家所说,真的打了不少的药,刚一落下,钟罄就差点被这刺鼻的气味所刺激倒,还好中村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了他。
“要查什么快些去,我看这些人应该这个时间都去吃饭了,吃完很快就会巡视回来。”说着中村一把将钟罄拽到了一边。
钟罄点了点头,闪身到了柴房边,伸手指了指对着中村说道:“先来这里吧,上次我就觉得这柴房有些古怪。”
门锁是新换的,而且从上到下加了好几把锁,钟罄摸了摸上面的锁转头看向了中村说道:“交给你了。”
中村并不会开锁,但是不会开锁并不意味着不会开门,他笑了笑拔出了腰间的村正,一刀斩下门上的锁就全部开了。
“柴房需要上那么多的锁吗?”中村对着钟罄说道。
那自然是不需要了,试问哪个贼会跑去柴房偷这廉价的干柴呢?所以两人现在已经断定,这柴房当中定是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快速的推开了门,两人便先后走了进去,屋内的布局跟前阵子钟罄来的时候并无什么不一样,还是乱糟糟的一个柴堆,可就是这个柴堆让钟罄的心里很是不舒服,换句话说,鲁植当日的尸体就是被掩藏在这个柴堆下的。
“怎么样?要查什么?”中村见钟罄在原地愣着不动,问道。
钟罄指了指眼前的柴堆说道:“麻烦你把那个柴堆掀开。”
中村看出了钟罄眼里的恐惧,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他还是走了上去,伸手将干柴一层层的拿下,掀到一半的时候,他居然也是愣住了。
“看到了什么?”钟罄已察觉到了中村的异常。
“尸体。”中村咽了口唾沫道。
听到“尸体”两个字,钟罄赶忙凑了上来,果然,被中村扒开的干柴处,露出了一只手。
“看看是谁。”钟罄说着就伸手继续将盖在这尸体上的干柴拿了下来,赫然那具死尸的脸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卖脸谱的那个人。”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喊了出来,随即互相看向了对方。
死尸正是卖脸谱的那个人,钟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禁又皱起了眉。
“看来昨天你见到他之后他应该就来到了这里,随后便遇害了。”中村说道。
钟罄点了点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如此了,他咬了咬嘴唇,将尸体翻转,想要看看是否他的身上还有什么线索之类的吗,可是突然一个小细节却令他的手停了下来。
“中村,你看这里。”钟罄指着那死尸的脸说道。
中村定睛看去,原来是这死尸的脸上起了皮。
“这应该不是一般的爆皮吧?否则尸体如此冰冷又在这种气候下,这起的皮早就该没了。”中村说道。
钟罄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看来这人戴的应该也是张人皮面具。”说罢,他便伸出了手,一把从那起皮处将那张人脸扯了下来,瞬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钟罄的面前。
“马副将?怎么会是他?”在看到这张脸后,钟罄更加讶异了。
“马副将?他又是谁?”此人中村倒是没有见过,指着尸体问道。
钟罄叹了口气答道:“马副将是三王爷的手下,虽然我对他了解也不多,但是却能肯定他是个非常衷心的人,可是为何他会扮成卖脸谱的小贩又会从狗洞内爬进爬出呢?”
这一点钟罄自然是想不通的,所以之后他继续在尸体上搜查起了线索,只不过这尸体的衣物内真的是空空如也,连一文钱也是没有。
“唉,不会有的,我想即使有也会被杀死他的人搜走了。”见毫无所获,中村说道。
钟罄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气馁的坐在了尸体的旁边。
“这又是一件没头绪的案子了,相比之下,似乎大金国那边的事情要容易解决的多呢。”钟罄丧气的说道。
中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些事情急不来的,毕竟我们还有别的线索,不如想办法先找到佟嘉明然后从他那里在深挖这边的线索,有可能这也是他所为呢。”
听了中村的安慰,钟罄心里稍微好了点,他点了点头起身叫上中村就要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那具死尸的手指。
不自觉的回过头,钟罄的目光立刻定格住了,随即脸现惊喜对着中村说道:“先不要忙,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到钟罄的话,中村立马停住了脚步,扭头问道:“发现了什么。”
钟罄指了指那尸体的手说道:“你看他的手指,是不是有些奇怪?”
中村赶忙凑了过来,俯身看向了那死尸的手指,果然,这尸体的右手食指居然是弯曲的,而其他手指都是紧紧的握住的。
“好像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而且这跟手指弯曲的离谱,又没有伤痕,显然是他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看来他是不是想表达什么?”中村分析道。
钟罄挠了挠头,虽然他也想到了中村所说的这一点,可是这马副将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他却是猜不透。
“手指,是可以指引方向的,钟罄会不会马副将是想用手指告诉我们这里藏了什么?”想了良久,中村试探性的问道。
被中村这么一说,钟罄觉得也是很有可能,立马他拿起了那死尸的手,并顺着那根食指的方向看了去。
“是窗户的方向。”中村已看明白,对着钟罄说道。
钟罄赶忙放下了那死尸的手,跑到了窗户边上,从上到下抚摸了起来,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而且连旁边的几块砖和地下也查看了,还是丝毫没有答案。
“中村,应该不是这样的,窗户这边那么显眼怎么会把东西藏在这里呢?我想应该是我们分析错了。”在搜查了一番后,钟罄说道。
“可是明明他的手指却是是指的这个方向的啊?”钟罄甚是不解的说道。
两人又沉默了,然后再次看向了那具死尸,死尸的手指还是好好的指着窗户的方向,即使刚才经过他们那么剧烈的搬动,手指的方向依然没有变过。
“会不会是窗户外面?”中村看着窗户方向猜测道。
钟罄摸着下巴摇起了头,正色答道:“不会的,既然他进来这里定是要在柴房内找什么东西,而且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因为你看地上还有斑斑血迹,并不是被拖动的痕迹。”
“那难道他的手指只是个意外?”中村疑惑的问道。
钟罄摇起了头,不再理会中村而是将尸体又翻来覆去了一番,随即看向了地上的血迹处。
“我想我应该知道了。”忽然钟罄自信的微笑了起来。
听到钟罄的话,钟罄立马凑到了近前好奇的问道:“那到底是指的哪里?”
钟罄将手一指,指向了柴堆的后面道:“就在那里。”
中村又看了一眼死尸的手指,钟罄所说的方位和那手指的指向明显是沾不着边的,所以他怀疑的抓了抓头问道:“你确定没有错?”
钟罄笑了笑道:“自然确定。”
说罢,起身一跃跃到了柴堆后,伸手从墙上轻敲了起来,不大功夫,他又对着中村兴奋的说道:“就在这里。”
嘴里说这话,手中的动作可是丝毫没有停,一掌拍下,嵌在墙上的一块砖就被击了个粉碎,没想到这厚实的墙上居然有一块砖居然是空心的。
“看,里面有东西。”此刻中村也显得很是兴奋了。
一个乌木的盒子,上面还挂了一把锁,既然藏的那么隐秘,钟罄想来其中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再次跳过了草堆,钟罄将盒子递给了中村。
“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中村不解的问道。
钟罄耸了耸肩指向了地上的尸体道:“很简单啊,他的手指虽然怎么也弄不动,可是尸体却是搬运过的,你想想若是搬运了尸体,那么指的方向不也就变化了吗?”
中村这才恍然大悟,看了看地上的血迹道:“所以那个地方才是他第一时间倒下的地方?”
钟罄点了点头道:“没错,而且不光如此,我还知道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中村更加好奇了。
钟罄长长的舒了口气,冷哼道:“那就是在他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人事先藏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