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门后面,钟罄检视起了墙上的痕迹,果真如自己所料,原本该是满是蜘蛛网的门后,却有一处异常干净,看来是有人曾躲在后面用身体蹭的。
“此人应该不会武功或者说武功甚微。”片刻后,钟罄说道。
“哦?这又是如何猜出来的?”中村问道。
钟罄走到了尸体跟前用手指了指那尸体的后脑道:“看这里的伤口,明显是被重物狠狠的砸上去的,若是高手或者有些武功的人断是不会用这么拙略的方法的。”
中村点了点头道:“有理,接着说下去。”
钟罄眼珠一转继续说道:“再有就是这杀人者应该也不是很聪明,虽然杀了人,但是却还是没找到这想要的东西。”
中村笑了笑看着手里的盒子道:“这个我似乎也是知道的,所以我现在更加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中村开锁的方式总是那么简单粗暴,因为有的时候,简单粗暴并非不是好的办法,现在盒子已经被打开了,打开盒盖,立马一道金闪闪的光就散了出来。
“这是什么。”中村眯起了眼睛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递到了钟罄手里。
拿着这件物事,钟罄仔细的观摩了起来,这是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正面赫然刻着一个“兵”的大字,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这是什么东西?”中村不解的问道。
可是反观钟罄,却似乎有些透不过气的样子了。
“这是调动二十万禁军的令牌。”钟罄一字字说道。
“什么?”中村拿起了令牌也是仔细的看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小的东西居然会有那么大的作用。
“我们快走吧,看来马副将与这凶手都是为了这块令牌而来,既然东西找到了,我们就先撤离这里,稍后在慢慢分析这件事。”钟罄说着拉起中村向外走去。
“铛”就在此时突然在门口处传来了一声响声。
出于本能,两人迅速跑了过去,拉动门把手,门却已经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中村问道。
钟罄摇了摇头道:“貌似是被人在外面锁住了。”
中村冷笑着拿出了村正,对着钟罄说道:“你闪开,这点小伎俩还能困住你我吗?”
钟罄知趣的闪开了一条路,回首看去,那块被自己打掉的砖处空荡荡的,他眼珠一转又奔了回去,重新找了一块砖将藏有宝盒的地方堵住了。
而此刻只听“咔嚓”一声,整个柴门已被中村劈成了两半。
“走吧,我们两个联手不知道还有哪个笨蛋敢来这里找死。”中村的声音故意说的很大,因为他觉得那人应该还躲在附近的。
钟罄看着这齐刷刷被斩成两段的门,玩笑着摇起了头道:“你解决问题的方式还真的很是直接,只不过这损坏的门我们可是不会赔的。”
跨出了门,看了看左右没有动静,两人就要起身离开这里,可是刚一起跳,钟罄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马上又落了下来。
一把折扇,扇柄处还挂着一块佩玉,借着月光钟罄清楚的看到上面大书三个字“佟嘉明。”
钟罄心中一凛暗道:“怎么又是佟嘉明,莫不成这是他仓皇逃走之际丢落下的?”心里想着,他便把折扇装入了兜里,起身翻出了院墙。
今晚两人的桌上就有了酒,毕竟多少有了些收货。
“接下来要怎么办。”中村饮了一杯酒后问道,他发现这酒的味道真的远比那白水好喝的多。
钟罄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了那把折扇扔到了桌子上。
“哦?这是哪里来的?”中村顺手拿起,打开了扇子。
钟罄也是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道:“柴房门口处捡的。”
“怎么又是佟嘉明?他到底是何目的?”中村看着玉佩上的字说道。
钟罄长舒了一口气道:“既然现在线索都已指向佟嘉明就是叛国贼,那么这块令牌的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了,调动二十万大军无疑就是趁机发起战乱吗。”
中村冷笑道:“可是他却是屡屡犯下错误,像他这样的人,即使得到这块令牌也未必可以成事的。”
做事情总是不干不净的人,自然是无法成事的,钟罄将折扇收回了怀里,继续饮起了酒。
“我觉得明天一早我们可以去找徐明杰,然后自动请缨加入到搜查佟嘉明的队伍当中。”钟罄说道。
中村摇了摇头道:“可是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们两个自己去查不就好了,为何要多此一举的去跟官府打交道?”
钟罄笑道:“岂是我愿意与官府打交道,而是有的时候官府掌握的东西确实要比我们多,既然皇上已然知道这佟尚书就是叛国贼,你觉得他会集结多少力量去展开调查呢?”
离考试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所以京城内的客栈也就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晚上喝的其实并不多,但是两人却困的很早,又寒暄了几句,二人便走上了楼,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由于天气已经渐渐转暖,所以客房内的炭炉也就被搬走了,不过总归冬天还没有彻底过去,屋子里还是有些寒气的。
钟罄倚在床上打了寒颤,相对于其他人来讲,他其实是比较怕冷的,挨了半天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他重新穿好了鞋子,起身到了楼下准备找店家再要上一床被子。
敲开了店小二的房门,他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在得知了钟罄的来意后,他转身进了屋子,不大功夫就拿出了一床厚厚的被子,顺手丢给钟罄又关门继续睡觉去了。
抱起被子,钟罄重新走上了楼,可是刚到拐角处,他突然看到了走廊内有一个人,而且正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窥视着一间客房。
仔细看去,钟罄不觉吃了一惊,因为那间客房就是自己的屋子,看来这人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谁?”钟罄大喊着将手中的被子扔到了地上,随即展开轻功向那人冲了过去。
那人被钟罄的吼声吓了一跳,转身撒腿就跑,可是他却似乎忘记了,在武林当中能从钟罄轻功下逃走的人并不多。
只是片刻的工夫,钟罄就赶到了那人面前。只不过由于此人遮着面纱,钟罄并不能看清他的长相。
“哪里逃。”赶到跟前的钟罄顺手抓住了此人的肩膀,顺势运起内力想将对方限制住。
可是这人似乎也是有些工夫,居然硬生生的从钟罄的手中挣脱了开来,接着随手甩出了两支飞镖。
钟罄冷笑一声,用手一吸便将两支镖吸到了手中,接着又向对方追赶了过去。
二楼的走廊是笔直的一条,所以跑到头以后也就没有了路,钟罄并不着急,因为他已把对方当做了瓮中之鳖。
此刻两人形成了对峙局面,钟罄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慌不忙的伸出了手说道:“摘下面纱吧,你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可是事已至此,那人似乎依旧没有半分紧张,他又是伸手一挥,转身向旁边闪去。
钟罄以为对方又要使暗器,本能的一闪,可是却发现根本什么也没有,不过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此人居然跑进了最头上的一间客房。
钟罄咬了咬牙,紧跟着追了进去,但是当他紧接着推开门的时候,没想到屋里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窗户开了,显然这人是从窗户逃了出去,钟罄叹了口气一拳打在了窗棂上,他悔恨自己为何又慢了半拍。俯首看去,此刻江上赫然多了一条船,而船头正躺着一位男子,所穿服装与刚刚钟罄所见并无二样,只不过此刻脸上已没有了面纱。
“佟嘉明?”钟罄不可思议的叫出了声,随后转身向外奔去。
只不过若是直接跳下或许还有机会能追上一追,从客栈出去的路程可就不知道要多少多少倍了,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来到了江边,但是此刻已看不到小船的影子了。
哀叹着,钟罄又走回到了客栈,来到了刚刚佟嘉明跳入江中的那间客房,钟罄搜索了起来,他想要看看从这里是否可以再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是翻了半天依旧没有半分线索,悻悻的摇着头,钟罄只得感叹错失了良机。
几声鸡叫声代表着新的一天又来到了,起了身洗漱完毕,中村已等在了楼下,匆匆的吃了点东西,两人便上了路,直奔太尉府。
到了门前的时候,刚好赶上两班侍卫的换班,所以在推脱了一番后,最终还是头一班侍卫进去通禀了。
那侍卫看起来很是不耐烦,不过这也难怪,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回去睡一觉了,但偏偏钟罄却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冒了出来,不过见其自称是徐明杰的朋友,这侍卫也不敢怠慢,打了几个哈欠还是走进了府中。
钟罄觉得自己与徐明杰的关系还算可以的,所以觉得只要耐心的等上片刻就可以了,可是没想到不大工夫那侍卫走了出来,却黑了脸。
“你说你叫钟罄?”那侍卫走出来就对着钟罄大吼道。
钟罄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皱了皱眉答道:“没错啊,我就是钟罄。”
岂止那侍卫居然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什么狗屁钟罄,我家少爷说不见。”
听那侍卫如此辱骂钟罄,中村可是受不了了,上前一步就将那侍卫拎的老高,从空中甩了起来。
那侍卫被吓得顿时困意全无,在空中呼和着救命,而其他人见这黑衣大汉居然力大无比,却是谁也不敢上前。
“噗通”一声,那侍卫被中村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咳嗽了两声差点晕了过去,看着中村那凶神恶煞的脸,这大汉大喊着救命逃走了。
“呸,一条看门狗也敢如此嚣张,让你看看爷爷的本事。”中村冷笑着对着那侍卫的身后啐了口唾沫。
钟罄其实在意的并不是那侍卫骂了自己,而是在意徐明杰为何会将自己拒之门外,明明两天前自己还被迫与其一起调查佟嘉明的案子的,可是此刻对方却连自己见都不见了。
本来他是想闯进去的,转念一想在京城硬闯太尉府似乎有些不妥,所以拍了拍中村的背,两人就暂且离开了。
“是不是又要翻进去?”中村问道。
钟罄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这次又不是进去找线索,翻进去他不见我还是没有意义的,既然到了这一步,那我就只好硬着头皮去见皇上了,我想毕竟我是为了皇上解决问题,他总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
中村应声道:“嗯。”随后两人便一起来到了皇宫。
可是等了半天后,没想到负责通传的侍卫居然和太尉府的侍卫是一样的答复,只不过皇宫的侍卫似乎脾气也好上一点,而且说话也婉转一些,他们给钟罄的答复是:“皇上在打理朝政,恐怕近些天都没有时间理会钟罄。”
钟罄不觉气的想笑,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头驴,兢兢业业的帮助皇上解决那么大的事情,可是到了此刻,磨没拉完却要被主人一脚踹出去了。所以他狂笑了几声之后,叫起中村便离开了皇宫,因为他觉得似乎是自己多事了,明明事情到了这一步,接下来根本不用自己插手的,若是把这些解决麻烦事的时间用在喝酒上,岂不是更好一些?
“你不打算管了吗?”中村跟在钟罄的后面问道,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钟罄心情不太好,而且走的路也是回客栈的路。
钟罄连头也没有回,只是淡淡的说道:“自然不管了,我觉得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倒不如早些跟凤雪回三十六寨,反而会自在一些。”
中村冷哼一声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更没有再管下去的理由了,姝晴的死活就由她去吧,反正她跟我更是没有半分的关系。”
这次钟罄终于停了下来,头也转了回来,从他的眼神中中村看出了钟罄的一丝犹豫,果然片刻后钟罄开口了:“我收回我的气话,正如你所说,现在朝廷的事情我们可以不管,但是姝晴的却是一定要救的,因为是我带她来的中原,那就绝不能弃她不管。”
中村大笑着走到了钟罄跟前附耳说道:“我看是出于男人的责任吧?毕竟你们俩的事前一阵子可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钟罄的脸突然红了,啐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只不过是谣言,我只为了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与什么责不责任无关。”
虽然现在两人坐到了客栈里面,面前也摆满了不少的熟食和美酒,可是钟罄却是半分胃口也没有,不过也难怪,任谁在一天之内吃了那么多次闭门羹都是不会再有什么胃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