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声响动,那八名弟子所处的位置忽然升了起来,钟罄心头一颤,已预示到了事情的不妙。
原本就很棘手的阵法此刻却又增强了地利优势,局势在此刻已变得更加难以收拾了。
抬头看去,自己上方的八名弟子皆是阴笑着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此刻的处境就像一只困在陷坑里的野兽,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怎么样钟罄,你不是自认为脑子好使吗?快些破我的业火阵啊。”此时的火圣使,显得甚是得意。
观察着这阵法的结构,钟罄始终没有找到死角,而且此刻敌人正身处自己之上,若是贸然跳起的话,那必定会被对方强大的火势制住的,再者就是在半空中与敌对战的话,身体、招数上的变化都是极为受限的,输赢也就会立见分晓了。
所以钟罄此刻的举动只有一种,那就是不动,直到能找到对方的弱点再一击致胜,偷偷的瞄了一眼外面的火圣使,钟罄暗暗的将三枚铜钱握在了手中。
既然不能近战,那就只能选择远攻的方式了,其实钟罄对自己的暗器倒还算得上自信,只不过缺少一个时机,对方既然以八卦为底排成阵法,那就说明他们之间的配合是十分严密的,而时机也就更加不好把握,所以既然对方不给机会的话,那么钟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创造机会了。
火焰再次袭向了钟罄,从上而下,如陨石坠落一般砸向了钟罄,钟罄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又开始左闪右躲了起来。
看来事情并没有钟罄想的那么简单,此刻的麻烦已不比刚刚他们在平地之间的争斗了,因为对方在上,钟罄就必须要仰头观察其之动作,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要命的了。
不大工夫,钟罄的脖子便有些受不了了,一手揉着脖子,一边还要提防着对方对方的攻击,真是搞得钟罄苦不堪言。
看到钟罄在阵中手舞足蹈,七躲八闪的样子,火圣使又开始嘲笑了起来:“钟罄,你让我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何为跳梁小丑啊。”
钟罄冷哼一声,却没有回复,此刻的凶险已容不得他分上半点心了。
虽然以手中的水之秘宝接下了几团火焰的攻击,可是这也并不是长法,因为对方的火焰就似没有穷尽一般的越来越加急促了。
钟罄紧咬着嘴唇,他感觉这已经是自己身体的极限了,若不是救人的信念一直在他心里提醒着自己,恐怕自己早就该晕倒过去了。
离之弟子居高临下,自然看清了钟罄的反应,他冷笑一声,看向了左右说道:“他快撑不住了,快加上一把力气。”
其余弟子点了点头,将火也吹的更加旺了。可是此时钟罄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这兑之弟子吹出的火焰总是时有时无的,若是集体攻击的时候他倒是没法分心看出,而此刻对方加剧了攻势,这一点就暴露无遗了。
“难不成他口中所含的燃火材料快用完了?”钟罄猜测着,继续躲闪着,也更加注意起了这兑之弟子的动作。
果然,还真被钟罄发现了一些规律,这兑之弟子每三次攻击中总有两次是喷不出火焰的,钟罄暗暗一笑,精力也便集中到了这兑之弟子的身上,他知道若是想找到突破口,便只能在此人身上下手了。
找准时间,钟罄在地上一个翻滚滚到了与这兑之弟子的身下,微微的一笑,他随手将一枚铜钱掷了上去。
那兑之弟子只听嗡的一声,知道必是有东西向自己打来,赶忙飞身躲闪,这时候他才看清,飞向自己的居然是一枚铜钱,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自己的脑门打来。
“不......不......不好。”那兑之弟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脑袋迅速的往一旁躲去。
这一击并没有中,只不过也是擦伤了那兑之弟子的左脸,摸了摸从伤口处流出的血,那兑之弟子显得很是气愤,指着钟罄又是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好.....你小子,敢......敢......暗算爷爷。”
这么严峻的情势下,钟罄却忽然笑了起来,原本他听到这兑之弟子讲话还以为是受了惊吓才会造成结巴的,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果真是个结巴。
“你......你......个笨蛋,这......这......都躲不过。”钟罄也故意学起了对方说话来了。
本是对立且十分凶险的情况,那些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都被搞得笑了起来,钟罄也是哈哈一笑,只不过他的笑却是带着狡黠的。
“再来一个吧。”趁着众人暂时停止了攻击之际,钟罄又是一枚铜钱掷出。
只不过这兑之弟子倒是细心,刚刚被偷袭了那一下之后,始终没有停止对钟罄的防备,见铜钱打来,赶忙将手中的烛台横于胸前,只听“铛”的一声,这一击又落了空。
“都给我打起精神,这小子有阴谋。”忽然间,那门外的火圣使大喊起来,他已经猜测出了钟罄的动机。
听到师父的吩咐,这些弟子哪敢不尽力,又是呼呼的吹着火焰,誓将钟罄活活烧死。
虽然是停息了片刻的时间,但钟罄也是得到了一些喘息了,这回他也认真了起来,手中的铜钱只剩下了一枚,下一击也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又对了十招,钟罄找准了兑之弟子喷不出火的时机,脚下狠狠的借了一脚其对面柱子的力,身体也径直飞向了兑之弟子的方位。
“不好,师弟留意。”见钟罄以极快的速度攻向了兑之弟子,那阵主也就是离之弟子赶忙提醒道。
此刻便是两人比快的时候了,若是这兑之弟子的第三次火焰先喷将出来,那半空中的钟罄立马会被击回到地面,而且会立马丧失攻击能力,而若是他能侥幸击中这兑之弟子的穴道,那么这阵法中的其中一个突破了便已打开了。
为保护这兑之弟子,其余七名弟子的火焰已默契的变换了方向,袭向了钟罄两肩、后背小腿等部位。
强忍着疼痛,钟罄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手中的水之秘宝在胸前舞成了花。
兑之弟子的第三击终于发出,而火焰也随之而来打向了钟罄的面门,只不过在触碰到水之秘宝之后,立马全部熄灭了,而继续再喷下一口的时候,又是喷不出火了。
火圣使看的分明,赶忙提醒众弟子加强火势弥补这兑之弟子此刻的空档,只不过却已然迟了,只见钟罄挤了挤眼睛,另一只手中的铜钱已然飞出,如此近的距离,没有人可以避得过他的暗器。
事实也是如此,只听一声闷响,那兑之弟子便已经动弹不得了,而手中的烛台也随之缓缓的落到了地上。
见自己的计策已然得逞,钟罄似蝙蝠一般在空中转了个身,随之脚尖在这兑之位上一点,也是缓缓的落到了地面之上。
攻破了一处位置之后,钟罄也便显得轻松的多了,揉了揉鼻子,继续看向上方的其余七人,他笑笑说道:“是你们下来,还是让我上去?”
那离之弟子咬了咬牙,没有理会钟罄而是飞身跃到了兑之位上,同时吩咐道其余几人:“你们掩护我,我先将他的穴道解开。”
现在袭来的火焰只有六个方位了,所以钟罄也便更加轻松了,只见他不慌不忙的犹如散步一般,避到了兑之位下,那些火焰却由于范围有限,已完全伤自己不得了。
“哈哈哈。”钟罄又开始笑了起来,不但笑,而且还放肆的坐到了地上。
“怎么样,解开了没有。”门外的火圣使已经有些急了。
而那离之弟子也已急出了一头汗,忘了一眼师父的方位他答道:“没有啊,试了各种方法,全都解不开啊。”
钟罄显得很是不以为意,挑眉看了一眼上方的离之弟子说道:“你自然是解不开的,据我所知能够解开我点穴手法的到现在为之只有一人。”
听到钟罄的话,火圣使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拍着墙壁他大喝道:“赶紧都给我下来,全力以赴把他给我烧死。”
瞬间,剩余的七人便已跃了下来,也不论什么阵型与不阵型了,操起手中的烛台就胡乱的冲着钟罄喷起了火来。不过既然阵型都没有了,钟罄的应对也就轻松了许多,只见他继续将手中的水之秘宝舞动起来,身体也是紧跟着向其余几人靠拢了过去。
现在几人的火已对钟罄起不了多大作用了,因为钟罄已突破了距离靠到了几人的跟前,而此刻升起的这八个阵位仿佛倒成了这阵法的软肋,在这阵中能够自由活动的空间简直太过少了。
“别管了,使劲全身解数,哪怕是用咬的,也要给我把他咬死。”火圣使已有些气急败坏了。
当然若是说咬死的话肯定是不太现实的,只不过这些弟子使出了各自的本事倒是不假的,虽然两方所使的器物都不是什么正经兵器,但是依旧战在了一起。
不过说道近战的话,这就绝对是钟罄的优势了,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水之秘宝,一瞬间就将那巽、艮两名弟子点中了穴道,随后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又继续砸向了坤之弟子。
这些弟子平日里考得多是些旁门左道之术,论起近战功夫哪能与钟罄同日而语,况且此刻钟罄用的乃是搏命的打法,这乱打的方式甚至比自身的武功招数还要多,说白了就犹如大街上的无赖跟人不要命的打架一般,那坤之弟子只觉手上一麻,手中的烛台也被钟罄震的飞出了好几丈出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上也被狠狠的砸了一棍,立时便昏倒了过去。
就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八名弟子已被钟罄消减了一半下去,而真正的对战,气势也是很重要的,看到钟罄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其余几人也是快被吓破了胆,若不是师父在外面看着,他们早就一哄而散了。
“顶住啊,你们一群废物。”门外的火圣使此刻已被气的跺起了脚,只不过这也只是干着急而已。
眼见着这震、乾两位弟子也被钟罄打的抱头满地翻滚了,显然也是失去了战斗力,而离、坎二位弟子虽然招式还不算散乱,但恐怕十招之内也必定会被钟罄制住了。
“师弟,你引火掩护我,我功夫比你好,我去跟他近战。”离弟子也已知道此刻局势的不利,所以立马改变了对策。
那坎之弟子点了点头,拿起烛台对准钟罄,又是一口大火喷出。
钟罄正用棍子捶打着地上的两名弟子,忽觉背后一阵灼热感袭来,赶忙回首抡出一棍打灭了那团火,但是岂知那离之弟子同时也拿起了烛台砸向了自己的右肩。
皱了皱眉,钟罄仓促的躲开,迎棍还击,可是坎之弟子的一团火却又再次迎了上来。
“看来这俩人是想一个近战一个掩护啊。”钟罄眼珠一转,已猜到了二人的动机。
不过既然八人已去六,剩下的两人总归是要好对付很多的,眼珠一转,钟罄开始游走了起来,基本使得火圣使挡在二人中间,不至于被坎弟子的火焰打到自己。
“哎呦,师弟你看准了再打。”突然间,坎之弟子的一团火直接打到了离之弟子的身上,而离之弟子的后背立马被击破了一个洞。
坎之弟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又毫无办法,挠了挠头答道:“师兄,抱歉,只不过这小子太过狡猾,脚步又是变换极快,我根本就跟不上他啊。”
“那你也不能打我啊。啊......”离之弟子继续抱怨道,可是怎知一分心,却又被钟罄的水之秘宝打了一棍。
钟罄不禁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着手中的水之秘宝挥舞的速度也更加快了,离之弟子只觉眼前密密麻麻的什么也看不清,而头却是越来越疼了,一瞬间工夫,他的头上恐怕高了好几存起来。
“叫你们再猖狂,什么业火阵,还不是被我破掉了,早早的投降吧。”手里的棍子继续打着,钟罄的眼睛也看向了小洞处的火圣使,言语中满是挑衅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