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罄是个精于算计也乐于算计的人,对于每场战争,他总会估算一下自己的胜算的,只是现在这个数值他真的不敢去想也没有必要去想了。
他的体力此刻已所剩无几,手脚也已经有些酸麻,而反观对面的火圣使,从开始到现在都还在尚自保存着体力,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战斗若是想赢,究竟是有多困难。
本就很是狭小的空间在两人凝重的氛围之下,显得更压抑了,就这样对视着,两人都在等着对方的出手。
俗话说先发制人,可是那也只不过是对于实力悬殊者的说法,对于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是谁也不愿意先展示自己的实力的。
“这一战你必输无疑。”最终先开口的还是那火圣使,他的表情当中已写满了无尽的自信。
钟罄硬撑着一笑,道:“那可不见得,我这个人虽然总是遇到凶险的事,可是运气却总是很好的。”
火圣使叹了口气道:“那可能只能算是以前了吧,因为在我这里天时地利人和我全都占尽了,你觉得你这次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钟罄想了想,随后摇起了头,只不过脸色依旧挂着笑容道:“如果按照你那么算的话,看来我真的在劫难逃了。”
听到钟罄的“在劫难逃”四个字,火圣使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指着钟罄说道:“看来你倒是也有些自知之明了。”
钟罄揉了揉鼻子,道:“论到自知之明这一点,我恐怕要比你是强上一些的。”
“哦?既然你那么有自知之明的话,那是不是选择自己了断?总归是输,不妨留下点体力,待到奈何桥的时候,也有力气走的快一些。”火圣使开始嘲讽了起来。
钟罄挤了挤眼睛,并未显得对对付的讥讽太过在意,他接着说道:“这一点却是不太可能的,因为除了自知之明以外,我还有一点好处。”
“那又是什么?”火圣使很是好奇。
“不信邪。”钟罄说道,眼睛里泛出了锐利的光芒。
火圣使摇起了头,毫不避讳的看着钟罄的眼睛,说道:“那随你便吧,反正你恐怕也说不了几句话了。”
钟罄也是摇起了头,反驳起了火圣使道:“恐怕你现在心里也没有必胜我的把我吧,虽然你口里说着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火圣使眯起了眼睛,冷哼道:“你说的话自己会信吗?”
钟罄又是一笑道:“为何不信,到现在为之你都没有对我先出手,这就表明其实你还不是完全有把握可以胜过我的,即使你费劲心机的耗费了我那么大的体力。”
火圣使一怔,但马上便大笑着捋起了胡子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人真的了不得,不论任何时刻都可以做到临危不乱,你说的确实不错,我对你真的有些忌惮的,因为你的武功太过邪门,虽然我刚刚观察了那么久,但依旧没有研究明白你的套路。”
钟罄挠了挠头道:“也许我该说声谢谢,这也是对我很高的评价了。”
火圣使道:“我对你的评价似乎一直就没有低过,只不过除此之外我没有先出手的原因却还有另外一个。”
钟罄皱起了眉,问道:“那又是什么。”
火圣使冷冷一笑,道:“那就是你的墓地。”
“墓地?”钟罄不觉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墓地本就是不详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听到这个词,更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刻听到这个词的。
看到钟罄的反应,火圣使点起了头道:“不错,这里名叫火之穴,自然是要以火为你送葬的了。”
钟罄嘴角抽动,半晌才答道:“那你的意思是换地方?”
火圣使得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要换地方。”
“哪里?”钟罄问道。
“火炉之上。”火圣使道。
钟罄沉默了,因为他以明白了这火圣使的意图,自己的这身防火衣已破了不少洞,若是在那高温之下,定会灼热难熬,而若是如此,无疑会导致自己心烦意乱,那么这火圣使就真的必胜无疑了。
火圣使见钟罄不语,冷笑着又问了起来:“怎么?是不是怕了?”
钟罄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轻轻挠着自己的耳朵说道:“不是怕,而是我在想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可以选。”
火圣使笑道:“那可想到了?”
钟罄无奈的摇起了头道:“似乎是没有,因为这里确实是你的地盘。”
再次回到火炉这里的时候,这狭小的空间温度已经更加高了,而那火圣使却不知又动了哪里的机关,瞬间,连那块小小的陆地也已经不见了,而这里剩下的只有两个火炉和万丈深渊,所以不论是掉到火炉当中或者是不慎跌落下去,结果都只会是唯一的,那便是死。
冲着脚下的深渊喊了一声,久久的才听到了自己的回声,钟罄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这原本就很艰难的一战,此刻已更加凶险了,不知道这次运气还会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呢?
“过去吧,站到火炉的边缘上,你我开始一战,再有一个时辰可就是那个美人的死期了。”见钟罄沉思着什么,火圣使适时提醒道。
咬了咬嘴唇,钟罄指着前方的火炉问道:“刚刚这里还是有浮桥的,我也算能勉强过来,可是此刻浮桥塌陷,我要怎么过去?”
火圣使哈哈一笑,冲着身后的石壁拍了两掌,瞬间,两根长长的绳子便垂落了下来。
“挽住绳子,飞身过去。”火圣使说着,身体已然行动,只见他跃起抓起一根绳子,借助绳子摆动的惯性,立时便站到了其中一个火炉的边缘。
待他站稳后回首冲着钟罄一笑,双手插在腰间得意的说道:“轮到你了。”
先是看了看绳子,钟罄确定这根绳子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才飞身一把抓起,脚下微微用力也是同那火圣使一般,很快便也是站到了火炉的边缘。
瞬间,一股极强的灼热感通过钟罄衣服上的破洞袭遍了他的全身。
“好热。”钟罄不禁说道,脚下本能的躲闪着,但却差点跌落了下去。
火圣使看在眼里,阴沉的一笑,这一下,他真的可以算的上有着十成的把握了。
“可以开始了吗?我可不想乘人之危的。”火圣使笑着摊了摊手问道。
钟罄从腰间拔出了那水之秘宝,对着火圣使一指说道:“你说话倒是说的很是好听,不过做出的事倒是卑鄙无耻呢。”
火圣使又大笑开来,同时手从后腰处一抽,也是抽出了一根与水之秘宝一般的短棍,只不过通体是红色的。
看到这根木棍钟罄惊讶的呼叫了出来:“火之秘宝?”
火圣使点了点头,故意将这火之秘宝又在钟罄眼前晃了晃才说道:“不错,只要你能赢了这一战,那么这火之秘宝你就可以拿走了。”
“好啊,这火之秘宝我要定了。”这句话说完,钟罄的眼神也变得更加严厉了,瞬间他踏着火炉的边缘飞起,从上至下抡起棍子就砸向了那火圣使的头上。
一声闷响,两件宝物砸到了一起,只见红蓝两道光忽然一闪,甚是刺眼。
钟罄不觉心里大惊,赶忙收力找好了站位轻轻落下,而火圣使却找准了钟罄落地后的一瞬,俯身而下用手里的短棍直接打向了钟罄的小腿。
那么小的空间,下盘自然是每个人的弱点了,只不过这火圣使在这火炉的边缘却似和平地之上行走并无多大区别,看来为了这场战斗他所经受的训练必不算少。
见对方短棍袭来,钟罄只得再次跃起到半空,在空中打了个转,头下脚上的在半空中与火炉边缘的火圣使对起了招。
快,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这一瞬间两人居然对了八招,可想而知这场生死之战激发了两人多大的潜能。
再次落到地面,为防火圣使偷袭,钟罄赶忙运气轻功往后飘去,立马他站到了火炉的一角。
“不赖吗,没想到在这么危险的局势下,你居然还可以打的如此飘逸。”火圣使笑着赞叹道。
钟罄的脸色却似僵住了,偷偷的换了几口气,他才冷冷的答道:“不是我不赖,是你太过差劲了。”
其实此刻钟罄已然有些体力不支了,因为本就耗费了大量体力的他刚刚又急剧的与对方过了几招,此刻不管是内息还是身体都已经快撑不住了,再者,此时身体的灼热感已越来越强,身体都似快被烤焦了一般。
见钟罄站在那里久久的不动,火圣使眼珠一转又指着其说道:“是不是现在快挺不住了,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自己跳下去,虽然会摔得粉身碎骨,但是起码还能找到你的残肢的,若是落入这火炉之中,你可就什么也留不下了。”
“呸,老子还没使出本事来呢,你休得猖狂。”钟罄听到此言自然是十分愤怒。
“哼,嘴硬。”火圣使说着,手中的短棍又已经挥出,只不过这次不是对准了钟罄,而是敲击起了火炉的侧壁,只听一声震动,火圣使居然皆有内力敲击起了一团火来,他微微的向前一挥,那团火便撞向了钟罄。
钟罄大呼不好,眼睛也已瞪得老大,此刻他虽站到火炉一角,但也算是死地,被对方如此这般攻击,又能往哪里躲,可是不躲的话,硬接这团火,势必立马自己整个人会被燃起,没有办法,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他过多思考,回身一纵,他居然跳了下去。
火圣使大喜,因为若是钟罄这样掉下去的话,无疑会摔个粉身碎骨,那么也就宣告着这场比试的结束了。只不过这火圣使的笑容却是短暂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钟罄居然在这百忙之中居然还能清晰的再次跃回到火炉之上。
本已落下的钟罄忽然间踏了这炉身一角,借由这丁点之力往左上移动了一些,随即在下沉之际又撒开了手中的水之秘宝,让自己的双脚再次借着这短棍的力道飞身而起,就这样,虽然艰难,但是他最终还是躲过了一劫。
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钟罄也是受到了无比的惊吓,此刻他整张脸都已经吓得发白了,恐怕若是换做旁人,任谁在这慌乱之中也是使不出这般功夫的。
火圣使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钟罄半晌才开口说道:“我真的怀疑你还是不是人了。”
回过神的钟罄勉强一笑,气喘吁吁的答道:“大概我是连阎王也不愿意收的小鬼吧。”
火圣使冷冷一笑,身体也开始迅速向钟罄移动过来,舞着手中的火之秘宝他大喝道:“那就让我硬把你送到阎罗殿去吧。”
虽说惊险的躲过了一劫,但钟罄的处境却更加凶险了,此刻他已是赤手空拳,没有了半分优势,面对着敌人疾如风的攻势,钟罄只能不断的围着火炉的边缘躲避着。
“哼,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火圣使有些厌烦了,他突然发现轻功原来对一个习武之人的重要性是那么的大,虽然钟罄武功或许算不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但他的轻功绝对在很多时候可以让他化险为夷,就像现在,追了两圈了,火圣使居然还是没有碰到钟罄分毫。
所以他又计划故技重施,再次试图敲击炉壁震起火焰,只不过这次却被钟罄看穿了,见火圣使的手臂微微下沉钟罄自知不好,赶忙飞身靠近火圣使,运气内力对着火圣使的胳膊一吸,瞬间,火圣使的手臂就不由自主的改变了方向。
这也便是钟罄难缠的一点,无论是人、物,他的内力都是可以吸的,很多人与其过招都是吃了他这邪门功夫的亏。
火圣使已有些焦躁,好好的一手牌现在却似乎被打乱了他哪能不恼,强硬的扯开了钟罄的吸力,他挥起棍子就砸向了钟罄的胳膊,钟罄眼前一亮,身体又如泥鳅一般向后滑了好几步,自然火圣使的这一击又是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