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念身姿扭转,马原在空留下一道优美的光环,剑尖笔直问候钟罄的脑袋,但钟罄的脑袋可不是木桩。
钟罄迅后撤一步,面对来袭的马原,中村直挑,挑出个一马平川,势不可挡。
然而马原的气势已经起来了,作为诸侯之剑,总得有傲视一方的气魄。当中村一马杀到时,伏念扬起马原,剑锋一转,迎着中村而去。
中村与马原剑尖想撞,瞬间爆出强大的剑意,犹如惊雷炸开。钟罄与伏念双双被迫倒飞而去,但伏念落地之时,脚尖猛然点地,人如开弓箭一般射向钟罄,钟罄虽然灵活,但躯体过大,度再快也快不过伏念。
见伏念杀来,钟罄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匆忙将中村挡在身前。谁料伏念突然剑锋偏走,直刺钟罄下盘,钟罄来不及多想,猛地转动中村,这千钧一之刻,中村转动得恰到好处,正好挡开了马原得剑尖。
然而钟罄想不到的是,伏念借此于空中一个半旋转,长腿如旋风般杀到,这招快如闪电,比刚才挡开得那一剑还快,钟罄根本不可能躲避。
脸上重重受了这一脚,钟罄整个人都被踢飞出去。
小圣贤庄前,一阵欢呼,瞬间爆。见伏念扬威,大快人心,众儒家弟子心里得这口鸟气憋得够久的了。
然而欢呼声很快便止住了,因为伏念的攻势又起。钟罄的身体还没有落地,马原又杀到了。钟罄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飞出的过程中,心中还在思考
着防御与进攻之招。
高手对决,不只比剑招的巧妙、威力,还有剑客的头脑。
钟罄很显然有个善于思考的脑袋。所以当伏念的剑再次杀到时,扭曲着身形,挥动中村再次挡开马原,然后伏念再次顺势转动了身躯。
钟罄心中大喜,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故意用刚才同样的方法挡开伏念的剑,就等着伏念出接下来的那一脚。
他叫钟罄,一个经历过无数生死的男人,他是一个剑客,一个强大的剑客,他从来不会在同一招上吃两次亏,这是他对比武的强阅读能力。
果然,伏念在空中半旋转之后,又出脚了,就跟刚才一样,也跟钟罄所想的一样。所以,钟罄用中村挡开马原之后,就已经让中村迎接伏念那闪电般的一脚。
伏念似乎已经落入钟罄的圈套了。然而,闪电般的踢出的一脚,又突然闪电般收回了,另一只脚跟着踢出出,也就是说,前面那闪电一脚只是佯攻,
另一脚才会踢实。中村打了个空气,钟罄的胸口大开,结结实实地受了一脚,本来钟罄还未落地,现在又飞了出去。
这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两个眨眼,两个瞬间完成,但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两人展开的不仅仅是武力的较量,更多是思维的转变能力:你设一个陷阱,我就在陷阱中再挖个陷阱给你!
钟罄之前已经跟李开战了一场,虽说李开内力不比他差多少,但毕竟年事以高,交战时间过长的话,很容易后继乏力,所以打败李开,过程虽然惊
险,却不艰难,所以钟罄赢得也算轻松,不过,也是有一定的消耗。
钟罄,一直以刚猛着称,但现在他现,这个以文为主的儒家掌门人,居然猛地乎他人想象,而且他的内力源源不断,似乎无穷无尽。一直追着钟罄,不用任何的花哨,横砍直劈。
之前伏念的剑招看似漏洞摆出,破绽遍布,但钟罄却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机会,因为这些漏洞与破绽转瞬即逝。伏念看似是被被钟罄激怒了,虽然他心中确有怒火,却没有让怒火冲昏头脑,他只是借机让钟罄以为他怒了。然后他便采取猛攻,以遏制中村的威力。
钟罄误以为他怒了,肯定会暂避锋芒,采取游斗,这正是伏念相要的记过,马原一出,一旦打出诸侯镇四方的气势,就一不可收拾,伏念的度越来越快,攻击也越来越猛。
钟罄的心中突然间泛起了一阵凉意,他已经完全被压制了,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去激怒伏念,却反而被伏念骗了。但是,只要他还能站着,就绝不
认输。
钟罄擦掉嘴边的血迹,冷声道:“儒家掌门,果然不同凡响。”
伏念道:“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迟了。”
钟罄嘴角微扬,一丝冷笑浮现脸庞:“迟不迟,要最后才知道。接我一击,苍穹破!”
伏念道:“我到要看看,这把至尊之剑,在你手中到底能挥多大的威力。”
钟罄手握铁链,挥舞着长臂,中村便在他的头顶飞的旋转了起来,人们只见过将铁锤这样转动的,从没见过将剑这样的转动的,但在场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中村的威力确实惊世骇俗。
狂风起,树叶飘,就连地面,砖块掀飞,飞沙走砾。在场的人已经看不见钟罄了,之剑那如龙卷风般的漩涡越来越大。
伏念依然不动,作为当世的强者,虽然他从来不喜好勇斗狠,但面对这样威力强大的苍穹破,伏念的心中已经产生了强烈的战斗之欲。所以,他想正面接这一招。
这一种勇气,也是一股霸气,也是一种榜样,作为儒家的掌门人,在众门人面前,只能勇往直前。
苍穹破已然完成,钟罄最强烈的一击究竟会产生怎样的不可思议?圣王剑法终极杀招在哪,何时亮出荡四方?
钟罄与伏念的对决,就看着最后的咆哮吧!
天是晴天,万里无云,无风动。
但此刻的小圣贤庄前,却有一袭狂风,盘旋而聚,那呼啸的节奏,有着吞噬一切的嚣张。没人人敢相信这一切是人力所为。
一旁的李开与颜路也在紧密地注视这战场,注视着那非同寻常的激烈!
颜路道:“师兄到底在想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使出圣王一剑?难道他想仗剑迎下这一击?”
李开道:“伏念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修心这么多年,你见他什么时候心如止水过?抛开儒家掌门人的身份。作为一个剑客而言,能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就目前看来,伏念对中村的过去似乎也有听闻。能够跟至尊之剑一战,他心里其实非常的期待,如果不是他不是儒家的掌门人,他便是一个仗剑天涯的侠者。虽然我平常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我打心底佩服他的领导和治理能力。”
颜路道:“我想师兄要是听到您这番话,想必他会很高兴的。”
李开道:“你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很多事情都明白,可很多时候就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比如现在,你明明知道伏念为何一动不动。却还来问我。”
颜路面露尴尬之色,道:“师叔,这...”
李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是夸子房吗?因为他比你们两都要爽快!”
颜路道:“师叔教训的是!”
颜路碰了一鼻子灰,便不在说话!而李开炯炯的双目在紧紧地盯着战场,他在看,也在想!
此刻马原的淡红的剑身正散着淡淡的雾气,伏念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钟罄那乾坤一击。
犀利的狂风吹起了伏念的长,飘扬了他的衣角,却吹不散那眉宇之间那无与伦比的自信。
来了,随着钟罄一声巨吼,那盘旋的风暴,朝伏念呼啸而去。刹那便将伏念淹没其中。
而这时,钟罄却出现在了空中。只见他双手紧握中村,中村仿佛在这瞬间变大了数百倍,成了一把巨型长剑。挥着双手,钟罄带着中村,狂斩而去,没入了风暴之中。
一身巨响,仿佛开山一般的咆哮。
这乾坤一斩,所有墨家弟子都被怔住了,他们切切实实看见了那变大的中村,虽然那只剑气产生的虚幻,然而,能做到这一点,世间还有几个?
脆弱一点的弟子甚至都哭了出来,他们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哭,而是他们认为,在这样强大的攻击之下,没有人能够存活。
所以他们以为,伏念,这个儒家众弟子的信仰,就这样消失了。
他们哭,是因为悲痛!
他们很愿意相信伏念,但是现实似乎就是这么残酷,总是逼迫这人们去相信根本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李开的神情异常的严峻,他从未想到钟罄竟然能够强悍到如此程度。但他依旧相信伏念,他看人的眼光从来不会错,这次依然一样。
颜路的淡然此刻受到了严峻的挑战。在此刻依然保持着一份淡定绝非常人所能办到的。但颜路依旧是这样,他虽然担心,但是他更相信伏念。
当所有的飞沙落地,灰尘散尽之时。众儒家弟子的眼睛噌一下地亮了起来。
伏念还在,他没有倒下。
伏念已经单膝陷入土中,嘴边布满了鲜血,顺着下巴点点滴落。但是他双手握着马原,迎头挡下了中村这惊天一击。不过也因此遭到重创,但从他的表情上看来,受伤,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他的脸上,颜路能看到无尽的喜悦!虽然伏念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冷酷。
伏念冷笑道:“中村在你手中就只有这点威力吗?”
钟罄道:“都已经半死了还在逞口舌之快,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赢我吗?”
伏念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闪避吗?”
钟罄道:“我在听。”
伏念道:“作为一个剑客,我想亲身感受你这一剑的威力。”
钟罄道:“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
伏念道:“我只是觉得,中村在你手中简直就是浪费。你忙完了,该我了。”
伏念剑柄一转,钟罄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连带着中村,一起被弹开了。钟罄心中大惊,伏念受了如此重伤,怎地还有如此雄厚的内力?
只见伏念迅挥动,优雅至极地在空中划了一道淡红的光圈,四周所有的剑气迅朝着光圈上汇聚,钟罄顿感不妙,自己似乎被锁定一般,根本逃脱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钟罄出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此刻,那光圈就像个混沌的黑洞,充满了无尽的杀意,虽然没有乾坤斩那样气势磅礴,但钟罄能起能够感受那光圈之中的恐惧。
避无可避,钟罄连忙汇聚残余的内力,准备迎接这圣王一剑。
光圈已成鲜红色,伏念撒手,马原滞于空中,然后单掌猛然拍在剑柄之上,马原呼啸而出,带着清脆龙吟之声,向钟罄辇杀而去,在钟罄看来,向他飞来的,就是一头凶猛的巨龙,无可匹敌。
中村横档于胸前,抵住了马原,但这光圈之中无尽的杀意压迫着钟罄,使得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就像被万针点点刺入般的疼痛。
这应该就是圣王一剑的正真威力,就算对方能将马原挡住,却挡不住那致命的杀意。
但圣王一剑似乎还不止于此。
倒退中的钟罄,突然现,从那巨龙的口中,伏念出现了,只见伏念握住马原,一剑挑飞了钟罄手中的中村,然后猛地朝他刺。
钟罄凭借着自己的求生本能想要躲开这一剑,还是被伏念刺中了钟罄肩膀。
伏念继续灌入内力,马原持续向前,贯穿了钟罄的肩膀。然后伏念直踹一脚,踹在钟罄的肚子上,钟罄向后飞出,伏念顺势将马原拔出,顿时,鲜血如泉涌,洒在空中。
钟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时,中村也从空中落下,插入土中,就在他身边。
纵横江湖近二十年,近乎无敌于江湖的钟罄,今天,似乎要就要终结了。
钟罄的眼中,满满的不甘!
战胜盖聂,终究还是一个梦!
梦总是会醒的,但是醒来后总归还是会回到现实,但是醒不来呢?这个答案恐怕没有人可以回答的了。
钟罄的剑还在原地旋转着,只是他的心却静止了,虽然此时他的武功足以进入江湖前几名的地位,但是面对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却真的没有了一丝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