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李元静静的翻看着谍影卫的记录,重点是最近一个月的记录。
李元现在想要知道的是,辽东大捷前半个月,到辽东大捷之后半个月,这中间,叶向高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朝堂和皇帝支持他!
虽然徐光启的信里已经提及了原因,但是李元相信的是谍影卫的第一手资料,这与是否信任徐光启无关,只是李元向来的行事风格。
“东林党内部现在是叶向高一家独大,韩爌被排挤出京不得回,左光斗又是无心争权,黄嘉善、周朝瑞,赵南星都是叶向高一派,”李元放下这些记录名册,看着还站在那里的高良和刘贵:“坐吧。”
“谢大人!”
刘贵与高良目前已经基本在北京城地下织就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但是有些地方还是未能渗透进去,故而面对李元,有些愧疚。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吗?”李元双手交叠,坐在椅子上。
刘贵皱着眉头,思考片刻道:“近来东林党和浙党,楚党的核心成员之间多有交往,不过依谍影卫得到的消息,这些党派之间的勾连大都是想要联合起来,结成利益小团体,并无新意,再有就是空谈口号,例如巩固朝堂,收拾积弊之类,毫无具体章程出现。”
“结党?”李元有些疑惑,东林向来和其他党派之间不睦,此时结党是为何事?如果说是为了铲除韩爌而联合其他党派,那左光斗就第一个不会同意。
“大人,卑职昨日新的到一个消息,但是不知有无必要分析,”高良想了想,觉得还是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李元为好,至于如何判断,镇辽侯看待事情的角度也许和自己不同,能得出不一样的结论。
“说说看!”
“昨日,魏忠贤派人去拜见左光斗,但是被拦在门外了......没有见成,所以具体商量什么事情,属下也不得而知,”在高良的认知里,此时并无什么分析的必要,毕竟都未成行。
“魏忠贤去见左光斗!”李元双眸一闪,有些意动。
而后缓缓起身,在书房内慢慢踱起步来,一边走,李元一边开口问道:“这些日子,叶向高主要见了什么人?捡东林党的说!”
此时刘贵清楚,没有过多思考,便开口道:“分别见了左佥都御史左光斗、河南道御史袁化中、吏科给事中魏大中、礼部侍郎周朝瑞、陕西按察使顾大章,刑科给事中毛士龙。”
“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毛世龙!”刘贵一边说着,一旁的李元双手背后,屈指计算:
“一共六人!”
沉默半晌,李元才重新回身做到椅子上,喃喃道:“你们可知这六人有什么共同点?”
刘贵和高良互看一眼,皆是一头雾水:东林党人?
“非也!”李元摇摇头,正要开口,一旁的雅丽齐却道:“都曾经或正在掌管言路!”
雅丽齐的话着实让李元有些吃惊,皇宫内院呆久了,确实更够增加不少见识。
“对,都是或者曾经是言官!”李元点了点头,双眸一片明亮。
方才听到魏忠贤要去见左光斗,李元便觉得有些蹊跷,按理来说,如今的魏忠贤不必再巴结朝中大臣上位了,只要去伺候好皇上便可。
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左光斗是什么人?
现左佥都御史,兼两殿阁学士,位高权重!且曾任河南道,两广御史,他如果想要动谁!那对方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且历史上的东林六君子,方才已经被叫出了名字,因为杨涟已经死在辽东,所以他被其他人替代了,叶向高现在想要通过六位御史,将魏忠贤的宫中势力一一拔出。
毕竟刚刚集合朝堂众同僚摆了韩爌一道,现在必须再拿一个人开刀,借以以投桃报李,使众人升官发财啊!
而近来气焰愈发嚣张的魏忠贤就是一个上佳的靶子。
所以现在的魏忠贤已经有些惊弓之鸟了,想要通过左光斗缓和与东林党之间的关系。
历史上六君子惨死,魏忠贤在此次斗争中大获全胜,此后东林一蹶不振,朝纲尽散!
那么,是不是需要我再搭一把手?
为了实现毕生抱负,李元并不在意死几个人。
“大人,如果两派相争,我们需要做什么?”刘贵需要知道李元支持谁,他才好有行动目标和计划。
“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不论是魏忠贤,亦或者东林党找到你们,只要符合锦衣卫的规矩,你们按照规矩办便是,”李元摆了摆手,此事他不能通过谍影卫去做,过早地暴露对其并不好。
而借刀杀人向来比较安全!
接下来,李元提点与宽慰了刘贵和高良几句,便放两人走了。
长期呆在京城做一些暗中的苟且之事,李元也知道刘贵或者高良心中羡慕辽东诸将的风光......但是有些事必须要去做的。
只能平日里多给其一些官阶与金银上的补偿。
待刘贵和高良走后,李元才扭头看向雅丽齐。
“宫内近期有什么事吗?”
雅丽齐双手环胸,轻轻靠在桌边,颇具规模的双峰看起来更加诱人,看着李元轻启双唇:“小皇帝除了做木匠活,没有其他什么爱好了,日常倒也看不出什么昏聩之感,客氏与皇后之间关系不睦,但是双方也都相互克制,不至于让皇帝太难堪。”
“魏忠贤呢?”
“大辽大捷之前,结党搞钱,除此之外,就是哄骗皇帝玩些游戏,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志向,更不提谋逆之心了。”
雅丽齐看起来对魏忠贤颇为鄙夷,同时将一封信放在李元的桌子上:“但是辽东大捷之后,如你所言,被东林党的气势吓到,此时的魏忠贤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了,好说歹说,求奴家将这封信交给大人。”
李元眉头一挑,魏忠贤倒是还知道求到自己身上。
拿起信封拆开,只看第一句话,李元就仿佛看到魏忠贤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哭诉的场景:镇辽侯在上,小的魏忠贤跪祈......
半晌之后,李元将信件折起,同时问道:“皇后哪里有什么情况?”
回应李元的是一阵沉默。
半晌,不见雅丽齐回答,李元抬头看去。
只见雅丽齐撅着红润的嘴唇,一脸的怒容:“李定国,你不会还想要对你大明朝皇后动心思吧?”
雅丽齐的话让李元有些莫名其妙,女人的脑回路都是如此让人费解吗?
“吾关心的是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李元有些无奈。
“应当是个皇子,”雅丽齐没好气的道。
“你如何得知?”
“吾女真自由一套祖传秘术,可知胎儿性别,”雅丽齐轻轻一哼,看起来颇为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