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野?”闫小咪轻轻推了下他,“你醒醒……”
她的眼眶一热,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无措让她双手无处安放。
直到病房门被推开,医生护士匆匆赶过来好几个。
有人把她拉开,把舒池野抬到车床送到隔壁病房检查。
“闫小姐,您冷静一些,舒先生不会有事儿的,他应该是照顾了您太久,身体撑不住发烧了。”
护士耐心安抚着闫小咪。
闫小咪穿着单薄的病服,站在走廊,透过一小块窗户看着昏睡不醒的舒池野。
医生联系上了严科,不出二十分钟严科就匆匆赶过来了。
“舒总怎么样?”他顾不上跟闫小咪打招呼,焦急的询问医生。
医生说,“舒总胸口有伤,怎么不提前说呢?伤口好几日没有换药,已经发炎了,重新处理又流了不少血,而且他这两天没有及时休息,引发了高烧陷入昏迷,这很危险的,受伤的地方毕竟是胸口啊!”
严科更为焦急,“我问的是现在怎么样!”
“现在伤口已经处理完了,但是还没有退烧,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我建议把舒总转移到医院里去,这里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夫。”
他们都是治疗心理和精神疾病的医生。
外伤和发烧不是最擅长的,何况舒池野已经发烧到昏厥。
闻言,严科迅速派车,送舒池野去市里医院。
安排完,扭头他才看到守在病房外的闫小咪。
他犹豫一二,缓步走过去,“闫小姐,您需要留在这里好好治疗,我送舒总去接受治疗,不然他会没命的。”
“他胸口的伤,怎么来的?”闫小咪扭头,听到了医生和严科的对话,她连着几日浑浑噩噩的情况似乎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这会儿格外清醒,因为舒池野的昏迷而十分揪心。
严科看了看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舒池野,也顾不上闫小咪到底能不能受得住,闷头全说了。
“当初您生产被乔枝安把小少爷偷出来的时候,舒总前几天就知道了,他去了一趟监狱,引诱乔枝安上钩在监狱里对他下手,当场被击毙,他是为了给您出这口气,才这样做的,其实这五年他过的也不好。”
“五年前乔枝安把小少爷送回来的时候,说小少爷是您生下来丢在垃圾桶里的,他多少次都想去找您问个清楚,但是都不敢,他怕问来的真相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一直都处于痛苦中,整夜整夜的失眠,靠着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他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插入闫小咪的胸口。
但她看起来却平静的可怕。
静静地听他说完,她扯了扯唇角,呢喃了句,“乔枝安死了……”
“是,不知您看没看新闻,白家破产了,白景宁因为涉嫌介入乔枝安偷走您孩子的案件,被捕入狱,被判终身监禁,舒总怎么可能让您和孩子受委屈呢?”
这些事儿,都是严科听舒池野的吩咐一件件的办成的。
外面传来一阵杂乱,是给舒池野转院的车安排好了。
闫小咪丢下一句‘我和他一起去’,然后就折回房间拿了外套和包出来。
严科怔了几秒,再三的打量她的神色,见她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不似前两日那般无神,这才擅自做主,“好。”
但给闫小咪治疗的几个医生也跟着一并离开。
盛京医院。
医生检查了一番,确定舒池野没有大碍,严科提着的心才落下。
病房里,闫小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她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舒竞远昨天发来的两条消息。
她指腹轻轻擦过屏幕,似乎能从字里行间看到舒竞远笑嘻嘻喊她‘妈咪’的表情。
她唇角扯了扯,反复确认着那消息是不是舒竞远发来的?
难道,是闫颜用舒竞远的微信发过来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笑容瞬间又浅了许多。
良久,她把手机放下,看着舒池野筋脉清晰的手,青筋顺着他手背蔓延隐入寸寸分明的小臂肌肉中。
她伸出手,慢慢覆上他的手心,他手心的温度随着她指尖蔓延至她全身。
她得好起来,她要见阿远。
这个念头无数次在她脑海里响起,所以在舒池野昏迷的期间,她老老实实的自己吃饭。
安安静静的坐在病房里,不到处乱跑。
甚至,她还回了桃花白几条消息。
闫之白也找她来着,闫老爷子他们让她回闫家吃饭,但那是几天以前的事情,那会儿她还病着。
估计是闫之白又给舒池野发了消息,所以她没回消息闫之白也追问。
她这一消失,苏绿和谦谦乱套了,剧组找不到她,舒池野摆平了。
但苏绿和谦谦还蒙着呢,连着几天打她电话发消息没有回信,只能求助桃花白。
所以桃花白这才找她,一直找不到急的桃花白都要亲自跑到盛京来了。
她回消息,已经不足以让桃花白安心,桃花白给她打回来电话,张口就骂,“你真的是要死啊!好端端的搞什么失踪?是谁把你囚禁——”
“桃花白,我的孩子没有夭折,舒竞远是我亲生儿子。”闫小咪说出这话,一直平静的状态终于绷不住了。
晶莹的泪珠在她眼尾滑落,顺着她脸颊落到下巴处。
桃花白沉默了好半天,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鬼话?那不是舒池野跟叶蕾的孩子吗?”
“是乔枝安,她和白景宁抱走了舒竞远,交给舒池野,告诉他阿远是我生下来丢在垃圾桶里的……”
她刚说完,桃花白就忍不住爆粗口了,骂骂咧咧的。
连着骂了乔枝安和白景宁半天,她也忍不住哭了。
“那你是不是不回来了?”桃花白问,“舒池野一定爱惨了你,换了我,你把我的孩子丢在垃圾桶里,我不提刀过去砍死你都算轻的。”
闫小咪回头,冷不丁就撞入男人漆黑如墨的眸中。
她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指,眼睛里还含着泪花。
愣了几秒,她应了一声,“嗯,不回去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把泪擦干,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一动不动,轻声问了句,“我后悔了,我不离婚了,但如果你还想跟我离婚……那我就要跟你争阿远的抚养权,我不能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