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因为阿远,所以才不离婚的?”舒池野嗓音嘶哑,喉咙一阵干痛。
他蹙了蹙眉,撑着身体坐起来,抄过床头半杯水一饮而尽。
似乎还觉得不够,他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手中空了的杯子。
闫小咪迅速反应过来,起身把水杯拿过来,倒了满满一杯温水,交给他。
她抿着唇瓣,始终没回答他那个问题。
舒池野又把一杯水喝光了,身体后倾靠在墙壁上,眉宇间的疲倦很清晰,他放下水杯后捏了捏眉心,眸光在指缝里打量她。
看到她犹豫,他心头生出一股无奈。
“我们先回舒家去接阿远和闫颜,他已经知道你是他亲生母亲,他很想见你,至于我们的事情……先不谈。”
尾音间,难以压制的失落席卷着他。
闫小咪双手在身前揪着一块衣角,犹豫了很久她小声应,“好。”
说完,她又迅速摇头,“不行!”
舒池野抬眸侧睨,如注的目光不解的看着她。
“医生说,你胸口的伤很重,需要在医院里养几天,现在不可以出院。”闫小咪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她松一口气,“医生说还有可能再烧起来。”
不待她的手缩回来,就被舒池野扣住手腕,“让医生开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就可以,没必要住院。”
虽不清楚他昏迷期间,她是怎么熬过来,并且明想见舒竞远的,可若不趁着现在她情绪稳定,指不定再出什么乱子。
他执意喊来医生,开了一些药物后出院。
严科正准备来给两个人送早餐,一听说出院吓了一跳。
“舒总,您的伤很严重的,医生说——”
“我知道。”舒池野打断他,“开了药,而且我会回医院定期换药检查。”
严科看了看闫小咪,半晌终归是没有没有再拒绝。
他开车带着舒池野和闫小咪直奔舒宅。
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路程,闫小咪的心情忐忑,双手垂在腿上紧紧攥着,时间漫长又快速让她的心情起伏不定。
直到在舒宅门口停下,严科下来把车门打开。
她仍旧没做好心理准备,可是车门打开的刹那间,舒宅门口的几抹身形顿时就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清眸颤了两下,看着闫颜和舒竞远在别墅门口飞奔而来。
他们身后的舒夫人快步跟过来,“你们两个慢点儿,不要摔了!”
“妈咪!”闫颜奶声奶气的喊着。
“妈咪!”舒竞远声音很熟悉,可那两个字在闫小咪听来陌生又令她心底动容。
她本能的下车,快步朝他们迎过去,张开双手把两个奶包子都紧紧的抱在怀里。
舒竞远抱着她脖子,温热的液体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他小声呜咽,怕影响到闫小咪的情绪,一直控制着,因为舒夫人后来又给他讲一些关于闫小咪的病情。
“妈咪回来了,妈咪终于找到你们了!”闫小咪紧紧抱着舒竞远和闫颜。
她的头夹在两个孩子头之间,轻轻吻了吻舒竞远的侧脸,抱着他软软的小身体,脑海中不断想象这几年他是怎么从一个小肉球变到这么大的!
“对不起,妈咪对不起你……”
舒竞远忙摇头,“跟妈咪无关,妈咪我们以后不要分开了,阿远想跟你和爹地在一起!”
“好。”闫小咪小鸡捉米般点头应声,她又添了句,“闫颜也跟我们也一起。”
“对,闫颜妹妹也要跟我们一起哦!”舒竞远松开闫小咪,扭头看着闫颜。
闫颜犹豫的目光看着他们,想起白景宁说过的话,一旦妈咪和舒竞远相认,就会不要她了……
可是当他们纷纷朝她看过来时,眼底的温柔和期盼,让她瞬间就摒弃了那糟糕的念头!
“那我们拉钩钩,以后永远在一起,阿远是我的哥哥,我有妈咪和……”
说道‘爹地’,她看向身后的舒池野,有些胆怯的不敢叫。
“乖,奶奶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你和阿远是一个爹地一个妈咪,那就是你爹地啊。”舒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鼓励闫颜。
舒池野走过来,不知在哪儿变出来一根棒棒糖,递到闫颜跟前,“你妈咪是阿远的妈咪,阿远的爹地自然也是你的爹地,对不对?”
闫颜犹豫了片刻,把棒棒糖拿过来的瞬间喊了一声,“爹地。”
声音虽小,但很清晰。
舒夫人提着的心总算落地。
她给舒池野使了个眼色,不打扰闫小咪跟两个孩子叙旧。
“她的状况怎么样?看这个样子是分不开了,你带他们回湖玺御墅住能不能照顾的过来?”
闫小咪的情况特殊,在舒宅住下来怕她不自在,可就这么带着孩子搬走,舒夫人又不放心。
舒池野思忖片刻道,“她需要时间跟阿远慢慢相处,稳定情绪才算彻底好了,如果再有什么变故也有医生,您不用担心,这几天辛苦您了。”
“跟我就别见外了,你是我生的我帮你是应该的,可她给你生了孩子你瞧瞧现在……”
舒夫人可心疼,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阳光明媚,笑容灿烂张扬的闫小咪?
“你必须让她变得跟以前一样,知道吗?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咱们舒家对不起她。”
不管怎么说当初乔家对关家做的那些事情虽然舒父没有插手,可乔家也是为了攀舒家才对关家下手的,舒夫人这心里就一直不得劲。
现在闫小咪又因为舒池野被乔枝安这么针对,丧子之痛……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那就是活脱脱被逼疯了啊!
“好。”舒池野薄唇轻启,坚定的一个字后便转身走到母子几个旁边,“上车,带你们回家。”
严科在车上下来,把驾驶位给舒池野腾出来。
车厢里,闫小咪坐在中间,左边的闫颜紧紧抱着她胳膊,右边的舒竞远机灵活泼的跟她讲一些有趣儿的事情。
她几日来眉目间的深沉渐渐退散,染上笑意。
舒池野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们,七上八下的心算是落回肚子里。
只是,心头还有些难以压制的沉闷。
盛京的寒冬来临,天空飘着鹅毛大雪,闫小咪带着两个奶包子坐在暖炉旁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妈咪,你喜欢下雪吗?”舒竞远扭头问闫小咪,“爹地不喜欢下雪,因为他说你是南方人,怕冷,每次下雪都懒的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像野不起一样难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