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了车,进到了酒店大堂,阿芳驻足四周观望起来,“这家酒店还是很不错的,挺有档次的,叫什么名字?”
“国贸大厦~,我们烟海最高的建筑,”王琳琳自豪地说。
“哦,烟海也有国贸大厦,深圳也有~,”阿芳听完好像有了许多亲切感。然后两个女孩也很自然地攀谈起来,刚认识不一会儿。居然就可以拉着手,挽着胳膊一起并肩走了,女孩子之间打破距离感很快,很简单。
等安排阿芳住下,已经快九点了,晚餐点是过了,只能算是吃宵夜了,好在六哥说现在烟海的夜生活也很丰富了,吃宵夜的饭店酒楼也很多了,粤菜馆也有好几家。
阿芳说要冲冲凉,换换衣服,反正是吃宵夜,也不着急,在飞机上也吃了一顿,算是垫了垫饥,也不太饿。
这样,我跟六哥说让司机小刘帮我拉着行李先回家一趟,回家报报到,简单汇报一下,好让父母放心。我也好把给小溪和父母买的礼物第一时间给他们,让大家都开心一下。
回来之前,也给家里打过电话,但是没有具体说回来办什么事,只是说,有个学校的项目,代表新加坡那边的学校回来跟六哥谈谈合作。
国贸大厦离家不远,车子出了国贸大厦向北不远,就是我家楼下的巷子,九点多了没有什么车辆通行,饭后遛弯的人基本也都回家看电视了。
奔驰车缓缓地开进巷子,停在了我家楼下。司机小刘下车打开后备箱,帮我拿下了箱子。我谢绝了小刘帮我提上楼的好意。让小刘先开车回去,我一会儿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提着行李箱走进熟悉的楼道,楼道口依旧停了许多自行车。我那辆自行车已经好久没骑了,记得是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拐角处。
路过的每一层住户家里都传出来同样的电视对白声音,看样大家都在看同一部电视剧。毕竟选择的余地也不大,基本上就是央视台的四套节目、省台和市台几个频道。
把箱子放在门口,窸窸窣窣找钥匙的时候,家里走廊的灯打开了,屋里传出妈妈的声音,“是海超回来了吗?”
“是我,妈,我回来了,”我把嘴凑近门缝,小声跟屋里的妈妈说到。
“快进来吧,估计这时间你差不多也该到家了,”妈妈开了锁,打开了房门。
父亲不在家,听母亲说出差了,父亲依旧像以前那么忙碌,母亲说父亲的工作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退休就好了。也没几年了,退休就可以好好休息,享受生活了。
小溪考上bJ大学了,因为一直喜欢写写画画,放假期间跟同学出去一起去青岛崂山采风写生去了,就妈妈一个人在家。
在我忙着整理箱子,往外拿礼物的功夫,妈妈就问我吃饭了没,说着就要往厨房走,想给我做吃的去。
“不用了妈,我一会儿还要去六哥那里,有位广州认识的朋友和我一起从深圳过来玩,去新加坡前,我和六哥路过珠海,人家接待得很好,六哥说我们也不能慢待人家。”
我赶紧拉住妈妈的胳膊,跟她解释了一下。
“哦,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呀?人家朋友不睡觉吗?”妈妈看了看墙上的“北极星”挂钟说。
“呵呵,他们广东人都睡觉晚,讲究夜生活,这个时间他们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呢,”我笑着回答。
“夜生活?晚上就是睡觉的时间,有啥夜生活呀?现在的人都不愿意早睡觉了,早睡早起身体好……”妈妈不解地自言自语到。
“妈,给你们买的礼物,我都放你屋茶几子上了,我先不说了,六哥他们还等我吃饭,也许太晚了,我就不回来了,你先睡吧。”
也许是潜意识在作怪,我跟去了小餐厅的妈妈留了句活话,就准备开门走了。
“你不回来去哪睡呀?”妈妈不放心地追出来问。
“有的是地方睡,放心吧妈,我都自己在新加坡生活了大半年了,不用担心我了,我也不是孩子了。”
我回身自信地笑着跟妈妈说。
“唉~,如果你真长大了就好了,行吧,早点吃,尽量回家睡,在外边睡,我怎么都是不放心。”妈妈叹了口气,好像不怎么看好我故意展示出来的自信。
“没事啊妈,我又高又壮,不会出啥事的,放心地睡吧,还有我六哥跟我在一起呢。”看到妈妈担心的样子,我又解释注明了一番,这次把六哥也请出来了。
“嗯嗯,就是跟你六哥在一起,我还放心点,在哪睡,也要早点,别太晚了睡觉,对身体不好。走吧~”
妈妈听到了六哥,露出了笑脸,能看得出来安心了不少,把我送出了家门。
快步往楼下走去,忽然想起来,好像好久没一步三个台阶地往下跑了,心里有个声音在鼓动着我跑下去,但我好像找不到那股冲劲儿了。我把原因归之为大晚上,楼道里没有灯。其实以我对这个楼道的熟悉度,换做以前,闭着眼也敢冲下去。
走在熟悉的小巷子里,呼吸着家乡的空气,感觉一切都那么踏实。微风习习,巷子边,我走之前光秃秃的梧桐树已经又枝繁叶茂,昏黄的路灯不太亮,几只也许是麻雀,也许是别的什么鸟儿在叽叽喳喳了一会儿后,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不知道鸟儿几点睡觉,从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方面看,对于它们来说,也是早睡早起身体好,这几只鸟儿不知为何还不睡,也许它们也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吧。
想到这里,我自己上扬了一下嘴角,给那几只鸟儿,也给自己以微笑。无意识中抬头看,漫天繁星,久违了,好久没抬头看夜空了,没有这个心境,也没有这般放松的心情。
一看到那星星点点的星空,就会想起许多难忘的往事,一下子就会感觉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夜晚,自己也这样看过夜空,一下子就会想到自己曾经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无数个不同的场景下,看向这同一片星空。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每一个人都在主动或是被动地改变,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而又在不停地颠覆从前。好像只有这片星空从来也没有改变过,还是那么真诚而又专注地看着我,看着我度过的每一天,看着我的变化和成长,看着我走过的每一步。
(936)
我步入大堂,就看到了司机小刘,他说是我六哥让他在这里等我的,六哥他们和阿芳已经先去了楼下的粤菜馆。
我随着小刘通过旋转楼梯下到了地下一层。在楼梯上就听到下边熙熙攘攘,下到最后一个拐弯,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大厅坐满了客人,生意还真是不错,现在晚上出来吃宵夜的人越来越多了。看来,大家都越来越能接受夜生活了。
服务员也多了起来,没看到那位说广东话,能言善道的经理,也许忙不过来了,现在没闲工夫在楼梯口迎接客人了。
穿过大厅,走到里边有雅座包房的走廊,“哒哒哒”地迎面而来的正是刚才还想着那位赵经理。赵经理个头不高,但身材很好,胸挺挺的,还穿着西装套裙,不过换成了淡蓝色的,感觉比上次的好看,更加典雅端庄,丝袜高跟鞋依旧是标配。
“你们好,哪个房间的?”赵经理看到了我们,“哦,我认识你,刘总是吧?初总一起的对吧?”
走近了几步,赵经理认出了小刘,应该是小刘经常跟着六哥来吃饭。
“对对,初总哪个房间?”小刘问到。
“还是富贵厅,这边~”粤菜餐厅的赵经理把我们俩带至那个最大的包房。看位置,应该就是我上次跟六哥来过的那个房间。
一进门看到六哥坐在主陪位置上,阿芳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晚装,一身紫红色的无袖连衣裙,蓬松的头发应该是特意吹过了,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亮晶晶的。王琳琳陪坐在阿芳旁边。
“来了,海超?你看看这是谁?”迎面坐着的六哥看到了我。笑着打了招呼,然后用手指着副陪位置背对着我的人问我。
“谁啊?”我很好奇地朝六哥和阿芳笑了笑,然后走了两步,来到副陪位置,伸头看去。副陪站了起来,转过了身。
“晨哥?!是你啊,这么晚了,把你也惊动了,”我很意外,副陪位置转过身来人的居然是晨哥。
“海超,回来了,想你啊,初总一打电话通知,我就压抑不住的兴奋,本来想去接你,后来考虑车坐不开,算了。”
晨哥伸出手和我热烈地握在了一起,这让我很感动,很温暖。
“看起来,黑了不少,好像又高了,瘦了不少,壮实了!再别胖了,胖了不好看,挺帅的小伙子,一胖显得跟我岁数差不多了,这样多好!”
晨哥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我,又上前双手把住我的肩膀,满意地说。
六哥指了指副客位置,“今天你也坐客位吧,欢迎兄弟回家!”
“不太好意思,回家了还坐在客的位置,哈哈~”我笑着看了看副客的位置,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刘,看样子也没有别人了。
“应该,应该,我和初总配合给你和广东的朋友接风!”晨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把我推向副客位置。
六哥要让小刘帮他打开带的轩尼诗xo被阿芳伸出手来挡住了,“六哥,我听海超说,烟海本地就有生产白兰地喔,能不能尝一下烟海的白兰地?”
“哦?哈哈,还有主动要求喝金奖白兰地的?好啊,烟台本地是有白兰地,也很好喝,只是感觉档次不够,你那么远来,得让你喝点好酒。”
六哥有些意外,转过头来,看着阿芳认真的样子,笑着说。
“嗯,不用这么客气,xo我也经常喝,你忘了我是开夜总会的,嘻嘻~,就尝一下海超推荐的那种吧~”
“好!小刘,你出去找赵经理拿一瓶金奖白兰地,要那种小酒窖包装的那种,也是xo级。”六哥吩咐小刘出去拿酒。
“烟海现在也有xo了?”听了六哥的话,我好奇地问。
“咱们烟海是中国白兰地工业化生产的起源地,早在1915年巴拿马太平洋万国博览会(旧金山世博会),我们烟海王裕公司送展的可雅白兰地与红玫瑰红葡萄酒、雷司令白葡萄酒和琼瑶浆味美思刘一同荣获金奖。”
六哥转头看着阿芳,娓娓道来,说完,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哇~这么厉害,原来你们烟海的白兰地历史这么悠久了,那一定要尝尝,肯定很不错的!”阿芳看着六哥,竖起了大拇指,露出崇拜的神情。
“海超啊,咱们烟海早就可以生产xo级的白兰地,王裕公司地下大酒窖你去参观过没有?那个大酒窖是低于海平面的,里边有好多大橡木桶。”
六哥说着又看向阿芳,“王裕公司的百年大酒窖始建于1894年,历时11年,酒窖采用大青石和水泥拱联而成。共设有8个拱洞,总面积达1976平方米,窖深7米,距黄海海岸不足百米。低于海平面1米,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海滩下的酒窖啊。”
六哥的知识是挺丰富,别看没读过大学,但社会经验,社会各方面的知识,一点也不比大学生掌握得少。
“哇!好棒!我想去看看,对外开放吗?可以参观吗?”阿芳听完六哥的介绍,对大酒窖充满了向往。
“没问题,我跟王裕公司的几个老总都很熟,也正在跟他们谈白兰地和药酒出口的合作,我明天联系一下,找个合适的时间,请你去参观一下。”六哥痛快地答应了。
“那就感谢六哥了,一会尝尝,如果口感真的很不错,我也可以考虑在我们夜总会销售,毕竟也是xo级别的呀。”阿芳笑着朝六哥点了点头,又很社会地拱起手来,朝六哥作揖。
搞得六哥有些招架不住了,赶紧转过身去,站了起来,拱起手,也很庄重地朝阿芳作了作揖。然后,两个人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