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城通往南江城的官道上。
虽然白竖和莫雨降低了追赶的速度,可是青鬃马的奔腾速度还是远远超过了普通马车。
白竖和莫雨也不得不一步一步接近凌虚和袁月所乘坐的马车。
距离从最先的八里,逐渐缩短,每隔半个时辰就缩短一里左右。
当时间来到傍晚时,白竖和莫雨他们几乎尾随在凌虚他们身后只有一里之遥。
“律律律!”官道的路边,白竖拉着缰绳,让马停下,只远远地看着百米之外的一个较为繁华的村镇。
“他们进入村镇了?”在旁边的莫雨,也连忙拉住了缰绳,让马在原地停下。
在先前赶路的过程中,白竖已巧妙地告诉莫雨,关于凌虚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形态。
虽然白竖是利用窥视方镜得知凌虚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可跟莫雨解释时,说法自然是另外一套。但白竖说得有理有据,而且推断符合逻辑,莫雨并没有丝毫怀疑,反而觉得白竖的观察能力很是到位。
“让他们先进去,我们再路边多等待片刻。”白竖稳稳地骑在马上,道。
“看样子,他们多半要在这个村镇过一夜。”莫雨凭借刚刚看到的场景,推断道。
两人虽然在官道上交流,可并不是大声说话,而是以传音的功夫,在交谈。官道上来往的路人以及其他江湖人物,却是没有察觉到异常。他们只是觉得这两位少年有些奇怪,骑在马等在路边,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人物。
“莫兄,待会你先进去,我们分开走,免得引起他们的注意。”白竖悄然说道。从他的位置望去,远处的那个村镇,虽然繁华,可并不大,也就四五百户人家的规模。
地方太小,如果两人走得太近,的确容易引起凌虚他们的注意。
“好,这种时候的确是不能大意。”莫雨稍微侧目思索了下,随即理解白竖的担忧。
两人又在原地多等了片刻,到了天边晚霞更为浓烈时,莫雨才朝白竖点了点头,两腿轻轻蹭踢马腹,驾着马,缓缓朝前方的村镇走去。
而白竖则是静静地看着莫雨远去,同时警惕着旁边路过的行人。
这些行人中,有好些都是携带利器的江湖人物,有男有女。除了少部分,一眼就能看出是普通农民的,绝大部分都是有两把刷子,练过几手的练家子。
在苦练地宫训练过眼力,如今白竖看人,也能从一个人的外表作出一些正确的具体判断。
例如寻常的练家子,因为身怀武力,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眼神。练武之人,眼神自信,不同于普通人。再者,他们在行动上,往往也更加敏捷利索。
“奇怪?这个村镇看模样也只是普通的村镇,怎么路过的江湖人物这么多?”白竖不由地微微皱眉。
先前基于观察的出发点,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可是随着观察的人数增加,白竖赫然是发现,在身边经过的练家子,各个武功都不弱,有七八个更是淬体境的武者,甚至还有一位阴阳境。
“是我多疑吗?”白竖两腿的脚后跟轻轻踢着马腹,拉动缰绳,驱使马匹朝前方,慢慢走近。
“余桥村?”在马匹走了近四十米左右,白竖也看到了村镇入口处立着的地方石碑。那地方石碑,足有一米高,两尺阔度,岩石表面遍布苔藓,正面赫然是写着‘余桥村’三个大字,字迹陈旧,显然年限久远。
白竖骑着马,顺着村镇的街道,慢慢深入,最终在一家名为‘余记风味’的客栈门前停下。这家客栈,没有设立专门的马槽,只是在旁边的空旷之地,扎了几根硬木作为捆缚马匹的道具。
在现有的七八匹马匹中,白竖并没有发现莫雨的青鬃马在其中,这才放心地跳下来,将马匹的缰绳绕在其中一根硬木上,牢牢固定住。
“这余桥村明明没多少人,却有三家客栈?哪里来的客源?”白竖遥遥看着远处的另外两家客栈的招牌幡子,心里愈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不远处的两家客栈,隔街对望,较前面的一家设置有专门的马厩,后面的一家则没有。
在前面的那一家,在左边的空旷场地前方,白竖一眼就看到了凌虚他们所乘坐的四轮马车。
“嗯?莫兄的马也在那边?”跟着白竖目光转移,就看到了莫雨的青鬃马出现在四轮马车的右侧。
“这小子靠得这么近,也太猴急了吧?”白竖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随后前往客栈内,要了一间背靠街道的房间。
简单地对付过晚饭,白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修习‘菩提图’。
至于凌虚他们,白竖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连夜离开。有窥视方镜在,足够有十里的范围,这容错率足够高了。
在床榻上静静修炼了一个时辰左右,白竖只觉得丹田内内力充沛,精神状态极佳,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象征性地点燃桌面上的烛台,让房间内的光线充足一些。
坐在桌子边,白竖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温开水,正打算给自己润润喉,忽然一道极细微的声音从隔墙传了过来。
白竖顾不得,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声音传递过来的西面墙壁走去,他脚步放得很轻。
两道声音,一轻一厚,以交谈的方式传递过来。
“庆哥,你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鬼斧齐石啊,就是罗云城鼎鼎有名的那位使用锁链斧的高手,他来这余桥村了。”
“那又怎么样?”声音较为浑厚的那个男子问道。
“嘿嘿,这鬼斧齐石乃是有名的侠士,此行专门为阴魔宫而来,你说他来余桥村会干嘛?”
“瞧你模样,莫非知道点什么?”
“庆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来告诉你,前不久阴魔宫的少宫主凌虚失踪一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阴魔宫足足派出两大护法出来寻找。其中那袁护法去了延城,另一位召牧护法则来到余桥村。”那个轻声音的人得意地说道,言语间有着一丝嘚瑟。
“莫非那位召牧护法还在余桥村?”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所带来的人,倒是有一半驻守在这余桥村。”
“为何?这样分散人员,岂不是会增加寻找难度?”
“这个我也不懂。”
“嘘!”就在这时,隔壁的谈话声突然中断。
可是屋顶上却隐隐有脚步踏瓦的细微声音响起。
这轻微的踩踏瓦片的声音,很细微,也很刚硬,白竖也注意到了。
“看来隔壁两位的武功不凡,也察觉到了细微的踩踏声。”白竖凝神戒备着,保持着听话的姿势,随即一步一步慢慢走回椅子坐下。
在返回的过程中,白竖始终注意着屋顶上的动静。
“屋顶上的朋友,还请出来一见,否则别怪我周某人不客气了。”陡然一道响亮的招呼声响起,跟着就是蓬的一道粗鲁的开门声传来。
屋顶上的脚步声,也跟着密集起来。
“果然有点怪异!”白竖思索着,取出一块黑布,蒙住脸庞,而后脚步一点,施展轻功,溜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