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除了作曲就是看谱,要么就是四处搜集曲谱打印出来,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或改编或自弹欣赏,似乎活着只为了音乐。
他的专用练习室里,铺天盖地的都是曲谱。
别看他自己活得有些糙,但曲谱都被宝贝地分门别类装订好,整理得井井有条。
翟元礼在几次偶然坐到李惊鸿桌子上看外头风景时发现,只要坐他的桌子,他就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愤怒气场。
所以每次翟元礼过去都会故意坐桌子,旁边的凳子看都不看。
早先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么一号怪人时,当时动力匮乏的他非常羡慕,他试图学学看李惊鸿的心态。
也许只是单纯的爱着钢琴,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平白消耗他的精力了。
万一真的做到了,这种因为不愁生活,可以简单去做一件事带来的无病呻吟会不会消失呢?
但他终究不是李惊鸿。
翟元礼并非天生的热爱,没多久就失败了。
这也促使性子都怪的两个人成了更加奇怪的朋友关系。
虽说对彼此都有保留,可他们的心思,对方几乎听着语气就能猜个七八分。
翟元礼非常肯定李惊鸿肯定就在练习室窝着,除非地震把房子搞塌了。
要不是那儿不允许住人,翟元礼觉得他甚至可以不分平闰年地待在那儿。
李惊鸿有翟元礼的电话,他接起后并未说话,翟元礼这边只听得筒里寂静无声。
“惊鸿,我有些事情拜托你。”
李惊鸿语气淡淡:“说。”
翟元礼尽量言简意赅地描述问题,“去张教授那里帮我取一下面试通过证明。”
李惊鸿有些不耐,“你知道我很忙吧,再说你离学校才几步路,怎么不自己去?”
“嗯……我现在不方便去学校……”
翟元礼周围没人,他不必掩饰自己的难过与脆弱,是以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些古怪的心酸劲儿。
李惊鸿察觉到他语气不对,说话也没那么不耐烦了,他耐下性子询问:“你怎么了?”
翟元礼正值需要倾诉的关键节点,“哦,我准备跟崔赫熏分手。”
李惊鸿沉默了会儿。
虽说上次在练习室,他就察觉到了翟元礼看向崔赫熏的眼神略有不同,但没想到他们进展还挺快。
“怪不得最近听说你常来学校,但是却不见人影。”
“嗯?你听谁说的?”翟元礼并不知道李惊鸿竟还有能一起八卦的人。
李惊鸿八卦心并不强,只随便说些翟元礼可能并不知道的信息为他解惑,“嘁,你俩的事儿都被八卦成八百个版本了,我外出时间这么少都听了一耳朵。那天去打印东西,旁边有两个女的在那争论你们俩到底谁上谁下,差点揪头发,我还以为只是八卦来的。你倒是真行啊,看上崔赫熏的人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了,个个都被婉拒,你是怎么成的?不对,按你的性子,你跟他在一起才是匪夷所思……”
翟元礼有点烦,“这个你别管。帮我去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