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您的地位今非昔比,虽然您身份只是子爵,但作为陛下的情人,地位仅次于王后。面对绝大多数人只需保持良好的礼貌和教养即可,无需行大礼。”
女仆利落地向身后招了招手,后头走上前一位托盘里盛着纸笔墨水的女仆,站在崔赫熏身侧。
“陛下交代过,您无法讲话,所以,若是还有什么我没提到,您想要了解一番的问题,可以写下来,我会一一为您解答。”
崔赫熏摇了摇头,淡然的眼神像是对什么都不怎么关切。
女仆有些惊讶,但既然对方没什么要问的,她自然是乐得清闲。
她屈身一礼,伸掌对着门的方向微微一引,“既然您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话,那么就请随我来。公爵大人的马车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崔赫熏从善如流地起身,随着她出去。
皇宫内院之中,情人是不能够随意居住的,除非是陛下亲自召见,否则他们平时只有在所属势力家中暂时歇脚。
这也能算是一种牵制关系,陛下,以及陛下心爱的情人,情人背后原本的家族势力,将情人送进宫的高阶贵族……
翟公爵原本也没将崔赫熏送到这来,只是想着不妨让他试试,若是能够多少起点作用便再好不过了。
要是他运势不好,惹恼了陛下被杀,那他还能少个扔在家里占地方的东西。
毕竟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米虫废物原本就是为着博得点名声,才叫人带回来,准备养在家里的闲人。
没想到却得到了意外之喜,这家伙居然有两下子,成了第一个承欢侍寝的情人,摇身一变竟是要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翟元礼端坐在王座上,瞧着这站在最前头,一大早就过来收割好处的老东西。
他的修长手指屈起,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侧面没有软皮包裹裸露出来的木质部分,仿佛在奏响一首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乐章。
手中的那张硬质纸在他手中犹如一只不安的小鸟,抖动个不停,似乎在发出哗啦哗啦的哀鸣。
他语气淡然,如同晨曦中的薄雾,却带着股风吹不散的威严:“公爵,收的税不少。”
公爵垂着头,仿佛要把脑袋缩进宽大的衣领里,借着立起的领子和垂首掩饰了脸上的阴沉,语气恭敬,诚意匮乏:“陛下息怒。”
翟元礼没说话,只手一紧,将纸捏成一团,丢到了公爵脸上。
纸团精准命中公爵的脑门,反弹到地上,发出轻微的细响。
周围的贵族们屏息静气,在这座大殿里尽力无限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像是被霜打的秋叶,默默地枯萎在自己的位置上。
公爵抬起头,勉强扯起一个虚伪的笑容:“陛下,国家的根基,源自于对国教的虔诚信仰。贵族们所享用的,理应是这个国度里最好的一切。”
“而皇族所驾临之处,更应极尽奢华之能事。我们这些忠诚的臣子,也正是出于对陛下您的深深敬爱和为您着想,才不遗余力地追寻这些极致的享受。”
“毕竟——关于税收,不一直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