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赫熏垂下眼皮,掩饰着眼中的情感外泄。
状似羞涩,实际上是不想让近在咫尺的翟元礼看清他的眼神。
翟元礼之前疯子似的为他用了那个圣水,还不死心,这是又有了什么新办法?
崔赫熏不安地陪着翟元礼又躺了一会儿,任他手指四下巡视,直至晨曦初现,翟元礼拉动床头的绳子。
女仆长推开房门,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让祭司过来。”
“是,陛下。”女仆长应声一礼后退下。
不多时,一个女人被侍卫推搡进来。
翟元礼似乎完全看不到祭司脸上的不情愿以及肢体上明显的抗拒。
“听说你是最好的治愈祭司?”
女人被押着,虽是有些抗拒,但仍得草率躬身行礼,以示尊敬,“是,陛下。”
“治愈魔法不仅能治疗魔法带来的伤势,也能对身体本身做些改变,我说的对吗?”
女人回应且解释道:“是的,陛下。魔法这个东西因着地区不同,称呼虽然变来变去,实际上都是超自然力量被掌控后的代称罢了。只要能被人所用,都可以或多或少随使用者心意做到一些常力不可为之事。”
翟元礼很清楚这点,毕竟他就掌握着这种能力,只不过每个人的能力各有差距。
他只是试探一番这个人会不会胡说八道,毕竟他们是不会为皇族以外的人服务的,就连贵族,也须得有足够“价值”,才能使唤他们做些事。
翟元礼很满意,微微一笑:“既然你很清楚,那我叫你来的用意想必你也清楚。”
“帮紫华恢复说话的能力,若是你成功了,我许诺,在这祭司位置上一日,你就是权利最高的人,不会有任何人取代你。”
女人叹了口气,满脸苦色:“陛下,您知道的吧?”
见翟元礼脸色阴沉,没有搭话的意思,她自顾自继续道:“首先,国教只会为皇族服务,就算是贵族们想要些特权,也得要看皇族的意思。”
她继续补充:“但即便是皇族,也不能要求我们治疗卑贱的人。”
“其次,我听说过了,紫华是因着先天的原因,或者更确切讲,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愿意开口说话。他没有任何疾病,您这样……”
还未待她说完,一把剑已经横在她喉间,打断了她的发言。
翟元礼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徒劳无功之类的托词。
但是还没试过就说不行,他不甘心。
只是让紫华能说话而已,他不信对方真的完全没有办法。
最少要先试试再说,不行的话再去找别的办法。
她额头沁出冷汗,浑身发抖,垂眼看着闪烁寒光的剑刃。
翟元礼动作极快,抽剑走来不过瞬时,那把剑就已横在了祭司的喉间。
剑刃之上,雕琢着繁复绝伦的花纹,与剑柄之上的华丽纹饰相互映衬,仿佛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在剑身上绵延开来。
这把剑,美得让人心醉神迷,却也充满了无尽的杀机。
现下,祭司却无心去欣赏这把剑的锋利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