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命在这剑刃下岌岌可危,仿佛一只小兽在深邃的森林中匍匐前行,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危险。
然而,她并未因此而放弃说服翟元礼。
作为国教的祭司,她拥有着尊贵的身份,不可动摇的尊严和高傲。
她不能让自己所信仰的教义受到半点玷污,卑贱的平民即使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能让她卑微讨好。
“陛下,皇族即便身份尊贵,也不可冒犯国教,教皇若是知道您如此作为,必……”祭司语气颇为无奈,却被送进半分的剑刃再次打断那些未尽之话。
那剑刃上几点血珠,似在冬日雪落中绽放的殷红梅花,鲜艳而醒目。
翟元礼一声叹息,像是有些烦恼措辞,但那声音仿佛从万丈冰渊中吹来的寒风,冷得听闻之人透彻心扉:“你们这些家伙都一样爱废话个不停。”
他似是在抱怨,或者是吐槽:“你这些废话,朕当初在杀那些老顽固的时候就听够了。如果要说,也烦你换个新鲜好听的说法——”
“你知道吗?教皇之所以还在,那是朕想让他在,留了他条命在那苟延残喘。你若是喜欢那些教义什么的,朕不介意送你去陪陪那些爱说教义的老东西。”
“不过念在你暂时有用,朕想问问你,若是你的家族其实并非纯正国教拥护者,而是异教徒呢?”
“朕再想想,让他们信奉什么教更好些呢……”
翟元礼笑得像个阴暗的恶魔,有些扭曲的诡异之色。
旁边押着祭司的侍卫见他这副恐怖表情,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如就信奉西方王那套恶魔的玩意儿好了,毕竟与无所不能的恶魔做交易,确实能做到些常人所不能之事——”
祭司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也明了了这位年轻国王眼中的寒意。
她不畏惧死亡,为了国教献身,就是为了信仰奉献,她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但国王的意思,明显是要赶尽杀绝。
若是她不服软,不仅是她要死,还要连累家人受罪。
祭司咬了下后槽牙,语带不忿:“陛下,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
“没关系,现在讲讲吧?你的答案?”
翟元礼端得是丝毫不在意她诅咒的皮厚样子,仿佛这种话只是在问他是否吃过早饭一般稀松平常的问候。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高傲姿态,还有那些字字句句暗含威胁的话,落在崔赫熏眼里耳中,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原来翟元礼有如此残忍的一面,教人背后发冷。
也是,崔赫熏不禁暗自苦笑,自己当初不是也领教过他的无情吗?
祭司脸上露出一丝凄然之色,道:“我明白了,陛下,我会尽力的。”
“做不好的话,也要接受惩罚。”
翟元礼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收剑入鞘。
祭司强行镇定心神,站起身来,随翟元礼向床边走去。
翟元礼伸手拉开了帷幔,笑得如沐春风:“过来,紫华。”
崔赫熏顺从地伸手,将手放入翟元礼掌心,借力起身,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