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熬了小半夜光景,好不容易等到船靠岸,碰见了张仲山满脸菜色地下船回村儿里。
他忙不迭下车,抓住了张仲山。
这人却支支吾吾,说不明朗翟元礼和崔赫熏是不是在船上。
他气得天灵盖快飞起来,跟水开了的水壶没人管,壶盖乱跳似的就窜上了船……
瞧着他哑火了,崔赫熏没再说什么,只耐心等着他彻底想通关窍儿。
钱晚纵脑袋冷静下来,说话语气就好了很多,就是人显得有点别扭。
他拉不下来脸似的,先是道歉,但却忍不住仍是嘴硬:“是我冲动了……不是,但是!”
“元礼你都不提前跟我提一嘴,你这明显是对我人品的不信任!极其不信任!”
“我又不掺和你发财的事儿……算了,你也是为了帮孟意然一把,还算祝衡有点为数不多的良心,愿意跟你合作。”
他也不是不讲道理,虽然孟意然跟他是“情敌”,但好歹也是朋友。
而且孟意然根本不喜欢朱宸放,人家都嫁给祝衡了。
一码归一码,他自认还是恩怨分明的。
瞧着钱晚纵哑火后那有点可怜兮兮的辩解样儿,翟元礼对崔赫熏努努嘴,示意他也看看钱晚纵的神情,笑道:“你瞧瞧,你这炮仗脾气,我早跟你说,你能憋得住什么?”
“不过——我知道朱宸放跟孟意然在哪儿,用不用我带你去?”
孟意然心情欠佳的话,只会去一个地方窝着,翟元礼有自信——她肯定在那儿。
钱晚纵立刻双眼放光,忙不迭凑上来,却并不过分靠近,“去!”
翟元礼看他动作幅度太大,还以为他一时高兴忘了分寸,要贴上来,第一反应就是往崔赫熏那边儿躲。
他这么一窜出去贴崔赫熏,被子就遮不住春光了。
钱晚纵脸上从谄媚到惊讶再到一言难尽,从红变菜色再变红,最后尴尬地嘿嘿笑了声。
其实也不是没看过,一块儿上厕所的时候总是有的。
但是这种情况看起来,就很怪了。
孤男寡男一块儿出海玩儿,还共处一室,直至天明,其中一个脱得精光,另一个——
钱晚纵悄咪咪看了眼崔赫熏的腰和被子相接之处——这个看不到内裤的边儿,大概也是光杆司令。
虽然没睡一床被子,但是感觉怎么那么?——
钱晚纵不好形容这个奇怪的场面。
因为这俩人在他眼里头一直是纯兄弟情的优秀代表人物,从小铁到大。
要是哪天出个评选金卫市十对杰出好兄弟人选,他俩绝对是能一举夺魁的那种。
他总不能老盯着人那块儿地儿看。
毕竟他是弯的,这样看着人家俩直男不好。
虽然翟元礼总胡说八道,半真半假的说自己通吃,但谁都没见过他近男色还是女色。
他愿称翟元礼为新世纪冷门出家人。
钱晚纵装作自然地转移了视线,目光往他们腿上盖着的被子放,一个劲儿尬笑:“嘿嘿……呵呵……”
他目不斜视,盯着白色被面儿,开始尬聊:“那个,元礼,你们关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