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穿鞋子,脚底板这样儿用力踏踩在地上,有点儿痛,“跟我走!别废话!”
崔赫熏任他拉扯,跟着他一路来到床边。
翟元礼扭身一推他,把他推坐在床。
欺身而上却被偏头躲开,尤其是这会儿崔赫熏跟哑巴了似的,一句话不说,翟元礼真的很想抓狂。
他从夜里头到现在,估摸着把自己这辈子的失控都展露于崔赫熏眼前了。
翟元礼又觉生气,又觉此情此景滑稽好笑。
像极了强迫良家妇女。
他拿崔赫熏没办法。
自己已经想通的,准备要摆烂,能拖就拖的心思。
“哥哥未免过于迂腐——”
他巧言令色的本事一流,黑的也能辩成白的:“并非两情相悦之人尚可,我就不信我和哥哥不成。”
崔赫熏当即抓了他话里头的漏洞:“可我希望小礼心悦于我,心甘情愿之上还需要你做到这点。”
翟元礼被他堵得没话说,那点烦躁被放大。
……
崔赫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没多说什么。
……
尤其是闭着眼,暂时失去视觉上感知时分。
这种落入他人掌控和爱怜所织就的温暖渔网,带着诱人的潮热……
与此同时睁开眼,喉间溢出闷闷的一声哼来。
崔赫熏得了鼓励,便欲将翟元礼染上更多暧昧绛色。
翟元礼脑袋里头被填满了光怪陆离的欲望,无心再去思考它事。
……
他在这种时候总是疲懒的,目中聚着一堆儿水汽,黑瞳带着那些绘了凤目边缘的红粉,如诱人果实,惹人摘揽。
翟元礼打眼瞧见崔赫熏喉结滑动,低低叹息了声,主动坐起身来去抱崔赫熏。
二人久久相拥,却彼此无言。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些逃避和接受的情绪纠葛在一起,到底最后会生出什么来。
但是翟元礼知道,他们注定当下会彼此纠缠,难舍难分。
这是无形之中的命定之数,教人脱不了,舍不掉。
在劫难逃。
这次崔赫熏倒是没拒绝,也没躲开。
……
并不讨厌,只有些难捱的纠结。
他闭上眼睛,扫开那点儿自尊心和关系桎梏。
崔赫熏果然浑身上下都是顺眼的。
就连这玩意儿都让他觉得很不错——至少他没在这上头找到一点儿排斥来。
他愈发沉醉折服,脑袋里的光景也越来越缺乏理智主导,变幻来去。
……
心爱之人的协助,给感官上带来极致拨弄,理智随着惹火灼人的温软被抽离出去,难觅其踪。
翟元礼头发很软,跟他平时待人以礼的模样很是相似,又顺又滑。
生理性泪水掺和着那些绛色,如晚霞云间轻飘蒙蒙细雨。
翟元礼就是这副情状。
很奇怪,明明翟元礼面相组合不带女气,只是精致浑然。
长而细的眉,浓而密的睫,漠而邃的眸,高而挺的鼻,白而透的皮,润而利的弧,薄而绛的唇……
但他就是觉得翟元礼美得勾人心魄,尤其是此刻。
撞入视线中,带着迷离倦怠的心悦之人让崔赫熏也看着更加平易近人。
他被影响着,唇边勾勒出个满足的笑意,比翟元礼饱满些的唇瓣带着那些餮足意味的浅笑,让他看起来亲人了许。
如微风轻抚乌云,驱散骤雨将至的冷意和寒潮。
好似翟元礼已然成了他的掌中之物,任凭摆布。
缓了片刻,他们默契地一同起身,去将自己洗干净。
崔赫熏把上头那层床单扯了,跟他一起盖着被子,沉入周公编制的绮丽梦境中。
……
他们就这样一同睡到了傍晚,被一阵叮咣作响的大力敲门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