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赫熏充耳不闻其催促,步履从容地缓步推着餐车过来。
把伸缩板子拉开,又手扶着金属板子先拉到了床上放好。
崔赫熏手脚麻利,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客气话和正事儿说了,他们之间那点客套寒暄便随之烟消云散。
“今天怎么有兴致跟我们一块儿吃?”崔赫熏一边儿行动,一边儿问。
其实不必柳琴凤说,他们一整天没吃饭,还消耗不少体力,这会儿都觉腹中空虚。
柳琴凤这大致在他们预料之中的举动,少了几分雪中送炭的味儿,倒是多了几分合情合理。
他从床另一侧膝行上来,把宽长的金属板子抻过,固定好底部,落于地面。
柳琴凤“啧啧”了两声,以红色为主色的美甲随着食指摆动摇了摇,上头镶嵌点缀的花样儿抓着灯光闪动了下:“不是你们,请不要搞错。”
“虽然你们连体婴似的形影不离,但你们不是一个人。”
柳琴凤使唤崔赫熏去放板子,她见崔赫熏完活儿,便起身拉开推车拉门。
她一边把菜品摆出,一边说:“请谨记,马上要退休的未婚夫大人,我是陪元礼这个金主大能吃。”
“你天天那么冷淡,我怕吃饭的时候用你下菜,能把我噎死。”
翟元礼“哈哈哈”笑得差点把被子踢了。
见两个人都忙活,他也帮着接盘子放,笑得肩膀发抖的同时,倒是不怎么耽误稳当摆好。
“琴凤,就冲你这直肠子,我也不会退会。”翟元礼将盛着糖醋排骨的盘子推过去崔赫熏的方向,“你放心吧,都是旧识,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蝇营狗苟,还不至于影响什么。”
柳琴凤笑得跟朵儿牡丹花似的,明艳芬芳,“刚才说过那套打发客人赔礼道歉的东西,就别提这茬了,还是不是朋友了!?”
翟元礼就喜欢柳琴凤这洒脱作派,有问题就解决问题,解决完了立刻翻篇换下一场。
他是有些羡慕的。
“是是是,柳大小姐豁达。”
“啧,我怎么听你这话是在拐弯抹角地笑话我——”柳琴凤半真半假,故作娇嗔地斜睨了翟元礼一眼。
“没有。”翟元礼温柔地笑了笑。
“那就成,开吃吧,我快饿没了。”
三个人一人占据一边儿,柳琴凤掏了三套餐具出来,床下头两个人各自拉了把椅子落座。
崔赫熏从翟元礼手里接了碗筷,便开始闷声吃饭。
因着和柳琴凤凑在一桌儿吃,翟元礼吃饭的时候也会讲话,“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样了?”
柳琴凤叹了口气,面上多了点愁绪意味:“这事儿还是得靠赫熏,毕竟婚约这事儿是已经去了的俩臭老头定的,我们得双管齐下才好使唤。”
柳琴凤私底下这么形容长辈,二人见怪不怪。
崔赫熏适时接了句:“我会帮忙。”
柳琴凤咽了口菜,“咱这关系,你还叨叨那点儿面子话,谁不知道你会帮忙……”
她又夹了一筷子炒菜,悬在碗上空,有点儿意味深长:“你老是面冷心热那套,很多时候别人就不记你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