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自己缺的是时间的打磨,大概率比不过。
大环境之下,最多这群人会留几个年轻的做储备军——这是极限了。
他只能兢兢业业,在最后的时间里干好手头儿的工作,最后拿点“鼓励金”,找下一份工作。
正当他已经开始物色新工作时,是崔泰明叫住了去送文件的他,赞他做事一丝不苟,不徇私情,很适合做领头羊。
最后他云里雾里的,竟然成了新公司董事长的身边人。
崔泰明予他,是伯乐与马——知遇之恩。
而崔赫熏予他,是几年下来的打磨提携之恩。
他只得在两边儿小心翼翼地做人,期望这对父子不要离心离德。
可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会耍弄人,变数还是来了。
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算了,他也不是什么有色眼镜过重,看待事物不公平的人,会以片面观人后下定论。
翟元礼确实有两把刷子。
于金钱上的敏锐嗅觉和滴水不漏,里子面子都照顾得妥帖的作风,性格也是极好,在这群手握实体公司的人里头来去自如,奉为上宾。
对崔赫熏这个兄弟仁至义尽,能帮则帮,虽然图利,但却大方。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老板的问题,是老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将空中之月揽于怀中,所有光芒都归于掌下。
但日月怎可同相升起,琴瑟和鸣?
这一切在他看来,无非是镜花水月,捞来搅去一场空。
男人和男人,总归是没有坦途可行。
他是异性恋,即便知道同性恋群体,也不太能懂崔赫熏的心思。
违背了本能,这样从根儿上就注定了非常人路数的感情,真的有那么难以自持吗?
崔赫熏动作发出些纸张摩擦声响,将他从回忆中扯出。
只见崔赫熏翻开合同,在一式三份的合同后挨个郑重地签下名字。
他落笔多着了些力,简单的用笔签名如同篆刻印章般严谨。
同以往潇洒的自如状态不同,崔赫熏当下展现出情态,有种难言的认真。
他合上文件夹,将两份推出去,言简意赅地吩咐后续:“办理股权变更和章程、名册,由你去办。”
崔赫熏吩咐着:“变更登记,选个人跟你去。”
言外之意,这事儿不允许经过第二个人手,但最后的变更登记,需要多个人在跟前瞧。
不是崔赫熏不信任刘怀,只是这些东西牵扯起来,刘怀又立场暧昧,他得多加一层保障。
“是,董事长。”小刘恭敬地伸手,去拿承载着重要协议的文件夹。
崔赫熏按住手里的文件一角,阻了他动作,“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
小刘没料到他有此一问,不知该作何回应。
谁家老板会问员工恋爱问题的???
谁家啊!?
就算有!那也绝对不可能是崔赫熏这种人!
崔赫熏也是有些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随口就问了,但也不是没有用意。
他想看看,自己父亲看好的这个年轻助手,会作何回应。
有没有必要,换一个人来做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