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刘怀才道:“翟先生不是能抓在手里的人,您应当学会放手。”
他更多的关注点,还是放在了崔赫熏要他带个人去跟手续的事儿上头。
这是他跟董事长之间的信任危机——如此理解,倒也没错,毕竟对了一半。
“您得容我为自己辩解一下,之所以听翟先生的吩咐行事,一方面是老爷子提前告知过,还有一方面,这对董事长和公司来说确实是好处。”
他刻意说的是“老爷子”,而并非前董事长,或者是上任董事长之类的称呼。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亲兄弟都需明算账的商场。”
说到翟元礼,他有些无奈:“翟先生始终手握着一票否决权,这对董事会团结来说不利,容易让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得以滋养。”
“我不懂您和翟先生之间的感情,但我懂利益面前无感情。”
崔赫熏嗤笑一声,似是那些言辞恳切打动不了他。
他显然并不以为意这些论调:“给他下套的事儿,你知道。”
刘怀大大方方,毫无心理负担的坦然应答:“是,董事长。”
“但是,老爷子没想着做那么绝,只估算着半数来的。”
听刘怀都这会儿了,还一板一眼地利弊为优先级,忙着为自己的父子情分转圜,崔赫熏只觉果然如此。
作为员工,刘怀没得挑剔,但做人,这个小子有点死板过头。
这种性子的员工用起来,有的时候顺心顺意,有的时候气死人不消三句。
但刘怀也算是过了这关。
在崔赫熏看来,只有两种人,现下可以不被淘汰。
一种是诚恳,另一种是圆滑。
诚恳的手下好用,圆滑的手下亦然。
中规中矩的,反而不适合做这份工作。
就是诚恳类型的,容易有的时候让人看着好气又好笑。
他松开按住文件夹的手,对刘怀轻描淡写地摆摆,“刘怀,这次我不予追究,但,到此为止。”
刘怀张了张嘴,犹豫之下还是说了:“董事长,我觉得老爷子做的没问题,虽然不光彩。”
“翟先生这个圆滑性子,现下交往是没什么问题,但不适合为了公司下一代发展继续保持良好关系,他没有后代,以后的交际,不出意外将会停在您这一辈。”
崔赫熏面色并无明显变化,刘怀跟了他好几年,知道这种表现是可以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翟元绮小姐难堪大任,她母亲之前我曾得见过一次,三言两语间便可知其目光短浅,妇人之见,每天只想着好处,却不知道好处都是翟先生打下来的。”
见崔赫熏没有打断他的征兆,他便继续阐明其中事实:“家里是这样的两个女人,下一辈的素养可想而知,老爷子不过是想借着那个空壳公司尽可能榨干翟家的价值,这种行为在您的世界里并不少见。”
他不理解崔赫熏这样强势精干的人,居然会对朋友生了爱意,更是在这之上还舍了商人本性。
“只是换了个人掠夺谋取其财富,您就如此无法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