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习惯往往在不经意间随风转向。
尤其是当有需要作出改变的充分理由在前。
翟元礼正安安静静喝着刘怀一早送过来,这会儿温度适宜入口的豆浆。
他时而啜一口豆浆,时而抽空轻啃一口油条,嘴巴上被油花沾得晶亮。
崔赫熏捏了张湿巾,轻缓细致为他擦去唇角油渍,唇上的却没去动,好像那些油是唇膏一般,只需要擦除溢出唇的部分。
趁着翟元礼乖乖昂起点下巴,方便他帮忙,他说:“小礼,之前答应过我,要继续后面游戏……”
听了这么明显的提示,翟元礼自然会意。
他加快速度,嚼动几下,接着咽下口中油条,疑惑道:“哥哥不是已经把‘不存档’全线叫停,只剩开发组在攻坚吗?”
“没有‘不存档’,你……愿意吗?”崔赫熏有些忐忑,他打心底里是希望翟元礼答应的。
见崔赫熏如此犹豫不决,好像问的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私问题,还带着瞻前顾后的不甚自信模样,翟元礼新鲜得紧。
要知道崔赫熏向来游刃有余,处事动向上端的是从容不迫、波澜不惊。
就连之前心思曝光,也只不过因为他太过不知分寸,还出现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放纵行为,才爆发了下。
其余时刻,除了面对他有非常直观明显的变化,基本同从前一般无二。
受宠若惊,亦或理所当然什么的情绪,翟元礼都能轻易理解。
也不是说他理解不了崔赫熏现下表现出的忐忑因何而生,就是极少见如此了解的人出现意料之外的情绪,让他突的玩心大起。
且这种忐忑,跟之前体悟到的并不相同,只是相似。
翟元礼揣测,大概是他们现下关系有变,让崔赫熏有了更上一层的情绪传达欲望,且顺利展现于他面前。
同时,自己心态的变化,也是促生催化的引子。
翟元礼在这沉浸于思考哲学中,崔赫熏则是因为迟迟没等到回答,分外心焦难耐。
跟上了蒸屉的活螃蟹似的,迫切想找片清凉水池泡泡被蒸汽煎熬,快熏熟透的蟹爪。
翟元礼眼珠一转,闪过丝狡黠,笑着问道:“哥哥这么期待我应承,定然还有不一样的手段藏着未尽数交代。”
他大有崔赫熏不倒干净里头弯绕,就绝不答应的意思。
崔赫熏根本没打算瞒他什么。
崔赫熏面色不改,大大方方的实话道:“这次我陪小礼一起。”
他继续详细解释:“虽然这个游戏独属于小礼,但不存档被摘出去之后,我办公室里的设备也无法幸免。”
“依托于之上的自由行动跟着不可用,所以会出现程式固定化情况。”
“不过故事导向选择权肯定还在的,这些全凭小礼做主。”
“小礼可以当玩古早游戏一样,本质上并无太大差异。”
翟元礼下决定的速度很快,因为他原本也没打算推脱。
退缩之意早被排斥到角落去,现在他已然脱胎换骨。
他发音调子平和,如晨风拂过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