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里头偶尔会添加其它情绪进去,也很假,甚是——大概算得上做作。
这种感觉非常飘渺,无法表述。
但若是一定要他去总结,大概就是翟元礼总是笑不达眼底,喜怒哀乐皆同表演一般,总在几不可察的刻意保持距离,避免与人有更多交集似的样子。
这样的人,即便是段然将自己托付出去,他也没办法直接相信。
但为着礼貌和段然,冯羽辉摆出了倾听姿态,将自己身子挪着转了半圈,对着翟元礼的方向。
虽然没听到回话,但这个姿势显然是冯羽辉有继续话题的意向。
翟元礼自觉效果不错,真心实意一笑:“看来你愿意稍微相信我一点了。”
冯羽辉从善如流应了声“是”。
翟元礼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要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把事解决,那他大可不必炒股,直接去当外交官或者律师,绝对横扫沙场,所向无敌。
他环视一周,屋子里没有什么便签纸之类的可用,干脆去门口那堆包装纸壳子上头撕了一块下来。
接着去崔赫熏上衣口袋里抽崔赫熏的钢笔,东拼西凑地把东西备齐,将自己手机号写上。
他没去直接给冯羽辉,这小金丝雀一看就不能直接接触,比起他当初的排斥毛病,有过之而无不及。
将那背面印着彩色颜料的纸壳子一角放在座机旁,翟元礼指尖点了点它,敲出些动静。
他也不管冯羽辉看没看这边,笑道:“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之类,不必客气,打电话给我,我会带来。”
“钱的问题无需担心,段然买单,你只管让他出就是。”
“不想看电视,比较闲的时候你可以多想想我这些话,是否取信全在于你,我的动机不用去猜,大可直说。”
翟元礼踱步到茶几边上,这次他离冯羽辉近了些,相比刚才坐在沙发上时,减去了一半的距离。
他在暗自注意冯羽辉反应的同时,继续说:“我大概能算他唯一的朋友,不然他也不至于只为了藏好你,求到我头上来,还开了段氏百分之二的股份当做酬劳。”
言外之意,可能冯羽辉认为他跟段然交情并不深,实际上,段然却只有他这么一个能托付做事的可信之人,他会让时间证明,自己担得起这份信任。
冯羽辉终于有了翟元礼此行见到的最大反应。
他原本一直恹恹的低着,即便刚才有倾听欲望时随身子转了向的头,瞬间注入了生机似的抬起,如春芽破土寻找阳光般望向他。
他像是在竭力克制动作,忍耐着,避免追问心绪主导自我。
翟元礼抬手,用摆摆手的动作制止他的发言欲望。
他可不想听冯羽辉语无伦次谈什么自身价值问题,或者是其他的乱七八糟,没有条理的自我怀疑向颠三倒四发言。
崔赫熏此时动了,他将遥控器摆到茶几上,准备去将椅子放回餐厅桌子旁。
因为他察觉到翟元礼说完话,就会走,他只是提前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