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元礼倒是不在乎这些花花架子,什么礼貌之类的东西,不过是人类交际中需要让大家面子上增光添彩的小挂饰。
真正珍贵的,是人心。
翟元礼又笑起来,他伸出手,轻拍了下段然肩膀,有拉近些距离的意味,才把打哑谜终结在快刀斩乱麻里头:“段然,那个录音发给你,一方面有安抚冯羽辉,稳定他精神状态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给你支个招。”
“你们都不是傻子,这样病态的关系继续下去,对谁都不是好事。”
“也不是要棒打鸳鸯啊——你可别自己乱琢磨,只不过作为朋友,给你们身心健康上个小课。”
“冯羽辉我肯定给你照顾好,放一百个心。”
翟元礼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一股脑全倒出来说完,将自己动机也不着痕迹夹进去,就静静抽着烟,等段然下文。
段然自然是知道这些,只不过他不明白翟元礼的动机能给翟元礼带去什么好处,他现下不太信翟元礼纯纯只是给朋友帮忙才会愿意掺和麻烦事。
不然也不会这会儿碰面,还把合同带过来,用利益把翟元礼捆牢靠,好让翟元礼继续帮忙藏人。
毕竟段智也已经找到了翟元礼头上,知道翟元礼在蓝名长期窝着,想跟蓝名扯上关系,从而通过翟元礼找冯羽辉。
股份变动这么大的事,蓝名现在由崔赫熏独大,又来了个天降崔赫光,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猜测。
翟元礼此时还赖在蓝名,天天跟崔赫熏同进同出,且已经将关系摆在台面上任人观瞧,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在外头看,总是很奇怪。
他们不知道崔家这一堆人什么意思,是要让崔赫熏下台,由崔赫光来传宗接代,执掌公司,还是说有什么私下协定之类。
尤其是崔赫光最近几乎每个星期都经由崔泰明安排,至少相亲一次,里面的牵扯,让不明就里的人奇怪之下,都因着各种方面原因很是寻味其中关窍。
段然说是认识翟元礼,但他的身份跟从前翟元礼定义的世界中,那些庸庸碌碌的有价值结识之辈,属同一战线。
他根本不怎么了解翟元礼的里子,只是一些依稀同类之感和翟元礼的有意引导,他们才有个朋友名头。
所以他不说不十分信任翟元礼,也距离信任还差得远,若不是自己来照顾冯羽辉,现下太不安全,他也不至于如此行事。
现在翟元礼这架势,跟把他当成挚友和小辈了似的照顾,操心的范畴早超过了利益伙伴。
他无法理解翟元礼当下所作所为。
这回大费周章,想坑一把段智也是这个道理,关心他跟冯羽辉前程未来,也是这个道理。
他不明白翟元礼贪图的是什么。
“翟元礼,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段然再次直白相问,翟元礼并不意外。
信任这个东西,玄之又玄,不是三两句便能成行,也不是真诚以待就能满盘皆通。
它需要更多深层的东西来架构建立,才能稳稳当当立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