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科紧急审讯亲信乙,他很快就交代了自己是保密局特务的身份,跟随曹运闿一同潜入大陆执行的任务,是保密局特勤处处长叶翔海亲自制定的《小霸王行动》,目标就是刺杀新中国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的编制工作组组长,他还交代了两组负责具体刺杀行动的特务的住址。
由于查尔斯间谍案的顺利侦破,保密局潜伏在北京的特务大多落网,已经组织不起执行一项重大任务所需人手、资源,这两组特务是叶翔海从天津、保定调来执行具体行动的,准备用一台大卡车截停、或撞翻五年建设计划编制工作组组长的专车,另外一辆中吉普上的特务负责“补刀”,然后再一同驾车逃离。
市局当即就近安排了两个行动小组、前去他们的藏身地实施抓捕,大卡车特务小组被全部擒获,中吉普小组却逃脱了。
事态严重,局领导决定马上开会研究部署破案工作。
王副局长他们就是因此被临时叫到局长办公室,参加市局针对《小霸王行动》研究、部署反制措施的,因为明天,就是新中国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的编制工作组、正式成立的日子。
会议决定增派人手,全城搜索逃走的曹运闿和亲信甲,敌特在北京肯定还有秘密联络点,能不能将敌特一网打尽,事关明天编制工作组能否顺利召开会议,以及五年建设计划编制工作组组长的安危。
叶翔海制定的《小霸王行动》计划,是在五年建设计划编制工作组组长返回时实施暗杀行动,现在由于抓捕行动出现纰漏,致使曹运闿逃脱,敌人会不会铤而走险,改变原定刺杀计划?
市局很快做出针对《小霸王行动》的行动部署,各个分局也接到命令、所有人取消休假,全力配合市局刑侦处、社会处的行动。
黄处长、董文波带领社会处留在局里的同志,也全部加入全市大搜查的工作,任道远请战,被黄处长“委任”为留守侦察科“协调”出勤各组同志的“重任”。
傍晚时分,猎鹰四号打来电话。
当初发现同庆商行可能是党通局秘密潜伏在大陆的特务组织后,市局决定放长线钓大鱼,所以社会处侦察科成了了一个“猎鹰专案组”,全面监控同庆商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由于他们一直没有任何行动,所以一直没有收网。
就在刚才,同庆商行老板吴润昌坐车去了商行自己的货栈,平时那里晚上只有一个人值班,吴润昌这么晚了来干什么?
而且据猎鹰四号报告,吴润昌还带着《鼎丰酒楼》的两个大食盒,由他的司机帮着掂进了一座库房,吴润昌会无缘无故的请守夜人吃饭、还是高档酒楼要的菜!
曹运闿他们是不是通过什么暗道、逃进了同庆商行的货栈?
任道远马上把这一情况向坐镇市局的王副局长做了汇报,他马上用无线电话联系上了在外执行任务的黄处长,让他加强“猎鹰专案组”的力量,尽快查明曹运闿是不是联络上了吴润昌。
原来,保密局与党通局早就在国民党全面败退台湾后合并了,但双方几十年的恩恩怨怨、又岂是简单合并所能化解的,汪竹轩与叶翔海原本就有矛盾,叶翔海不愿让汪竹轩分功,这才故意不让吴润昌他们参与《小霸王行动》的。
亲信乙被活捉,曹运闿不得不让亲信甲去通知那两个行动组立即撤离,他自己亲自来到同庆商行的货栈,要求见这个谍报组的特务头子吴润昌,准备实施第二套行动方案。
吴润昌早就听说了那场枪战,而且现在公安正在全城进行搜捕,曹运闿孤身前来,让吴润昌心里十分不满,他认定他已经暴露、不愿参与已经被公安盯上的任何行动,所以他并没有马上来见这位“特派专员”。
吴润昌给汪竹轩发电,表明了自己不愿参与后续行动的态度。
叶翔海从自己的渠道知道第一套方案已经暴露,于是他找到汪竹轩,让他逼迫吴润昌接受曹运闿的领导,继续执行刺杀五年建设计划编制工作组组长的行动。
吴润昌收到电报后,心中虽然万分不愿,但他知道自己只能接受,他开始秘密安排“后事”,他老婆和孩子带着金银细软,化装成家里的女佣和她的孩子的样子,从侧门偷偷逃走后,他才通知手下去货栈开会。
感觉老婆孩子应该已经逃出城了,吴润昌这才坐上轿车去《鼎丰酒楼》取了预定的酒菜,然后才去货栈见曹运闿。
很快,监视内四区猫儿胡同22号的“猎鹰七号”打回电话汇报,住在这里的账房先生、货栈经理突然离开家,像是向货栈方向去了。
党通局的特务陆续从货栈不同的门或暗道进入货栈,来到那间仓库开会,人员到齐后,这伙人开始边吃边谈,曹运闿告诉这些人,从现在开始,他们这些人从此刻开始,谁都不许离开货栈、不许对外打电话、不许单独活动,直到明天行动结束。
董文波带领公安与刑侦处的公安一起,彻底包围了同庆商行货栈,黄处长和甄副处长亲自在外围坐镇指挥,公安突击队开始悄悄靠近货栈围墙,他们的任务是把在院子里的五条狗、悄悄清除掉,然后大部队再趁敌无备冲进去抓人。
就在突击队好不容易接近两条狗,准备用吹管将麻药针吹到狗身上,这种高效麻药,可以让狗几秒就彻底麻翻。
其中一名举起吹管开始瞄准一条狗。
“啪!”
货栈的位置很偏僻,根本不会有人在寂静的夜晚到这里来,但还是发生了意外,这声并不是很高的、类似鞭炮声的炸响,一下子把院子里的五条狗惊了,它们开始狂吠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肯定会引起库房内特务们的警觉,原来制定的袭击战术、肯定不行了,黄处长、甄副处长果断下达了强行突击的命令。
董文波身先士卒的率领公安从大门处冲进货栈,其他方向上的公安也纷纷冲进货栈。
“啪!”
董文波一枪击毙一名挥着手枪出来查看情况的特务。
“啪!”、“啪!”、“呯!”、“啪!”、“呯!”、““呯!”……
库房里的特务疯狂的负隅顽抗,公安慢慢包围了这座库房。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吧!再负隅顽抗、我们就要投掷手榴弹了!”箫雅楠大声做分化敌特的宣传,不是每个特务都愿意为国民党卖命的。
“小心!”董文波发现吴润昌正躲在阴影里用枪瞄准箫雅楠,他在大喊的同时扑了过去、用身体挡在了她的身前。
“啪!”
“啪!”、“啪!”、“啪!”……
一颗子弹击中了董文波的右后背,其他公安迅速开枪、将吴润昌打成了筛子。
“科长!”箫雅楠搂着董文波哭喊道,很快有人过来帮着把董文波抬下去、送往医院急救去了,箫雅楠哭着跟了过去。
剩下的特务纷纷投降了,但没有发现曹运闿。
经过仔细搜查,一条只有曹运闿、吴润昌知道的暗道被发现了,一群公安战士不顾危险冲了进去,养尊处优、早就大腹便便,虚弱不堪的曹运闿并没有逃出太远,他被公安战士活捉了。
曹运闿虽然被俘,依旧顽固的拒绝交代亲信甲以及那辆中吉普的去向。
任道远因为有留守侦察科“协调”出勤各组的身份,所以他旁听了对曹运闿的审讯,甄副组长亲自参与审讯,但一问到关键问题、曹运闿就不吭声了。
任道远发现这个曹运闿的记忆力似乎很差,而且不像是伪装出来的,那他怎么确保那些重要信息,不会在关键时刻、不被他自己遗忘呢?
任道远请求看一下曹运闿的随身物品,黄处长批准了。
由于在《大华旅社》逃走的很匆忙,他的行李都被搜了回来,但任道远的兴趣完全都在他的随身物品上,但翻查了一遍,任道远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可以用来记录东西的物品。
尤其是曹运闿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里面完全是空白的、没有写一个字,任道远咨询了一下技术处证物科的王胜宝,他说已经检查过了,可以肯定笔记本的空白内页的每一页纸上都没有已知密写化学药水的痕迹,就是一个普通空白笔记本。
任道远再次拿起这个笔记本,凑到灯光下仔细翻看,他不相信曹运闿随身携带的这个空白笔记本,会毫无原因,他小心翼翼的将笔记本的塑料皮拆了下来,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任道远拿着“裸体”的笔记本、仔细翻看着,突然他发现在每页纸的一侧,都有极其细微浅色的、不对称的小点儿,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任道远突然想起当年日本人为了搞奴化教育,做过一种“魔术变动画册”,一旦快速翻动,一张张画,就会变成一个中国小孩、一个日本小孩牵手跑起来的“动画”,任道远就是因为参与烧毁一批包括两箱“魔术变动画册”在内的日军宣传画,被发现后,才从秘密参与抗日活动,逃出城去参加了新四军。
任道远快速拨动每一页纸,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动画”,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将每张纸像“盖骑缝章”那样错开,依旧没有什么发现,换了一个方向后,一排字母和数字组成的“密码”显现出来,王胜宝惊异的看看笔记本、再看看任道。
直到任道远让王胜宝帮着记录下来,他才赶紧掏出纸笔。
任道远和王胜宝找到黄处长汇报了他们的发现,任道远猜测前面三个字母、可能是曹运闿自己编的密语,后面的五位数字是电话号码。
很快,其中两组数字分别被证明是《大华旅社》、吴润昌家的电话号码,《大华旅社》有是保密局秘密交通站的可能,黄处长马上安排人前去调查、甄别。
有一组电话号码是京郊一家汽车修理厂的电话!
中吉普很可能转移到了那里,黄处长亲自带人立即出发了。
曹运闿的亲信甲根本想不到公安能找到他们,在汽车修理厂的宿舍全部被活捉了,改造成救护车的中吉普内,一个装了60公斤tNt炸药的遥控炸弹也被顺利拆除了。
2月的北京还很寒冷,但黄处长的后背却被惊出的冷汗浸透了,再晚上几个小时,这辆停在路边的“救护车”就能把路过的轿车炸上天。
太惊险了!
押着活捉的特务返回市局的路上,黄处长仍旧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