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旭一进门,就看到银锭他们几个站在楼梯口,心里就预感不太妙。
见到他们进来,银锭几个赶紧上前来见礼。
“王爷,王妃,大夫人,二公子,”贝贝打个千儿,“坨坨哥已经把位置留好了,小人带路。”
霍长鹤似无意问道:“刺史府的人到了吗?”
贝贝点头:“到了,衙役捕快都来了,掌柜的在上面招呼,刺史大人和夫人也来了。”
霍长旭脚下一滑。
贝贝忙道:“二公子,没事吧?可摔着了?”
霍长旭手抚着胸口:“摔倒是没有,被坑到了。”
贝贝一脸疑惑:坑?这里没坑啊。
颜如玉抿嘴笑,大夫人笑道:“该!”
众人上楼,掌柜的也从一个包间出来,笑着迎上来。
“各位到来,小店蓬荜生辉呀,没有下去迎接,万望恕罪。”
“掌柜的不必多礼,”霍长鹤道,“今天好好招待,有什么好吃的只管上,我二弟买单。”
霍长旭:“……”
还没进屋,曹刺史夫妇听到声音也出来迎,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大家落座,菜一道道上,菜比酒都受欢迎。
曹夫人道:“大人,不如过两日满月宴也从这里订?”
曹刺史道:“好是好,我没意见,不过,人家酒楼恐怕不好答应,我们不是一两桌,送起来怕是不方便。”
曹夫人也仔细想想,有点遗憾:“这倒也是。”
掌柜的正好来上菜,闻言笑道:“这倒不难,做好了送过去确实不太行,有的菜需要趁热,再快从这里到刺史府也会凉,若大人夫人不嫌弃,到时候可派两个厨子去府上做。”
曹夫人笑道:“这个主意好,就是不知会不会太麻烦?”
掌柜的笑道:“不麻烦,做完就回,也不打紧,再说……”
他对颜如玉拱拱手:“王妃早有吩咐,但凡是刺史府上的事,都要用心认真对待,草民就是个开酒楼的,没别的本事,能做的也就这点事。”
曹夫人看向颜如玉,惊讶又感动,赶紧起身道:“真是托王妃的福,感激不尽。”
曹刺史也要起身,颜如玉道:“一顿饭而已,出力的也不是我,大人夫人不必如此,若是这样客气,我可要不好意思了。”
“若是觉得饭菜做得不错,到时候多给掌柜的一些喜钱便是,也让大家沾沾喜气。”
“应该应该。”
众人又说笑成一团。
说来说去,不知话题怎么又绕到吴家。
曹刺史吃一口菜道:“王爷王妃有所不知,庄子过户之后,吴家又来人,说什么那庄子有尸骨,让本官严查。”
霍长鹤微拧眉:“有这等事?”
“我看他们就是不甘,拿了钱又不甘心贱卖,就想找事,”曹刺史再吃一口,“就和赵家兄弟的事一样,卖了家具给人家,又去往回要,说什么让人偷走卖的。”
“可不是,”曹夫人接过话说,“偷别的卖,比如珠宝首饰,往怀里一揣,倒也不是不可能,可大床柜子,这种东西也能偷出去卖?”
颜如玉:“……”
霍长鹤一本正经地点头:“说得极是。”
他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颜如玉的手。
“这吴家,算是气数尽了,大房夫人死了,大爷还没有下落,二房那位整日不见人,三房更别提,就是被他们拖垮的。”
曹夫人道:“前些日子还办什么赏花会,就是老夫人自己作的,太太平平做日子多好。”
众人有说有笑,天马行空地闲聊,尽兴而归之时,已过亥初一刻。
颜如玉请大夫人和霍长旭坐马车回去,大当家护送,她和霍长鹤慢步走一走,琳琅在后面慢慢跟着。
曹夫人也想走走,曹刺史也只好陪同,四人一起走,得一同走过两个路口。
正往前走,霍长鹤脚步一顿,前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
颜如玉也听见了,隐约觉得这脚步声不太对。
曹夫人和曹刺史还没听真切,一人已经从深浓夜色中往这边奔来。
此时街上许多灯笼已灭,此人速度一般,但身侧有长长一条翘起,看形状是刀。
霍长鹤手搭在剑柄上,等着此人靠近。
一路奔来,到近前,见此人穿的是衙役服饰。
与此同时,衙役也看清他们,开口叫道:“大人,出事了!”
曹刺史和曹夫人立即变了脸色,出事了?女儿女婿和小外孙在家,莫不是……
曹刺史赶紧问:“发生何事?”
颜如玉抽抽鼻子,衙役身上有淡淡血腥气,再细看,果见他手上和袖子上沾着血。
衙役喘着气道:“有……有人来报案。”
曹刺史心还提着:“何人?”
“是……吴家的人,一个小厮,说是……是……”衙役深吸几口气,声音中有些惊恐,“吴家被灭门了!”
“什么?!”
……
颜如玉和霍长鹤也没回府,坐上曹刺史的马车,和他一起到吴家。
路上衙役把事情经过仔细讲了一遍。
今天晚上留守的衙役是通过大比武决定的,谁输了谁留守。
留守的人本来就恨自己,气自己平时不练功不努力,现在有酒菜也吃不上。
正暗自生气,听到有人拍门。
出来一瞧,不禁吓一跳,见一个人浑身哆嗦,血葫芦一样趴在门前。
赶紧把人搭进去,救醒一问,才知道是吴家的一个小厮,据说是二爷院子里的。
一伙黑衣人突然袭击吴家,二话不说,见人就杀。
吴家的家丁护院就比寻常家丁强不了多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
很多人连声音都没得及发,直接就被砍杀在院中,廊下。
报信的小厮是在二爷院中听用,二夫人去世之后,二爷很少和别人打交道,用的人也少,这小厮就忙一些,他去厨房还饭盒,回来就遇见出院门的黑衣人。
他转身就跑,黑衣人一刀砍来,他脚步一滑,从台阶上滚到枯草丛中。
幸亏他一滑,虽然扭伤了脚,但那刀也随之砍偏了,他忍痛装死没吭声没动,侥幸逃过一劫。
又等了许久,他爬出来,摸到偏门逃出,这才有机会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