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烫伤了脚的陶春柳又给自己争取了几日的休息时间。
一心琢磨着要在族里的启元仪式上唱一出大戏的陶春柳自然抓紧一切时间争分夺秒的修炼。
陶太公祖孙也难得没来找陶春柳的麻烦,一心一意的为陶秋枫的启元做准备。陶母也暂时把受伤的长女抛诸脑后,带着余下的两个女儿一门心思的为陶秋枫缝制在启元仪式上穿的崭新袍服。
为了避免长女心生芥蒂,误以为自己不管受伤的她,陶母还特地找到在帐篷里养伤的陶春柳好好解释了一番启元仪式上一件崭新袍服的重要性。
面对眼露狂热的陶母,陶春柳除了苦笑自嘲还能如何。早在上一世她不就很清楚的知道,不论陶母嘴上多心疼她们姐妹仨个,但只要到了关键时刻,她依然会如同陶太公父子一样,没有丝毫犹豫的牺牲掉她们为陶秋枫铺路。
因为早已经经历过一回的缘故,陶春柳尽管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但是嘴角已经能够勉强自己高高地翘起来了。
“娘,弟弟的大事要紧,我在帐篷里吃得好也睡得好,本来就没什么值得您每天都跑过来的。您就专心的给弟弟做新衣裳着吧,眼瞅着这启元仪式举行的日子就要到了。”
女儿善解人意的话让陶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特别是想到这几日几位远房妯娌的好心劝导,她更是情不由己的红了眼眶。
“等你弟弟启元成功,成为一位尊贵的大人,相信到那时他也就知道懂事了!”陶母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的长女如是说,“柳儿,还请你再忍耐个几日,你脚上的烫伤疤痕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但并不意味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没有办法!等我们跟着秋枫进城,你的脚伤肯定也会飞快好起来的。”
这样的母亲让陶春柳满心愤慨。
她差点就按捺不住自己真实情绪的反问一句:“您就是再怎么心宽也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忘记我脚上的伤到底是拜谁所赐吧!”
自以为已经和长女达成共识的陶母就这么要多欢快就有多欢快的彻底把陶春柳抛到脑后。
陶春柳心里虽然觉得憋屈,但是也不好就这样的事情与自己的亲生母亲斤斤计较,自然宅在帐篷里继续发狠修炼,盘算着等到启元仪式的时候再狠狠地打陶太公祖孙仨人的脸!
修炼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转眼就到了启元仪式将要举行的前一天。
陶太公郑重其事的把家里除陶春柳以外的所有人带到他的帐篷去见识一下‘不知道’被他藏在什么地方的启元符。
对于陶太公把自己排除在外的‘惩罚’行径,陶春柳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好笑,就好像她很稀罕去开那所谓的眼界似的。
不过等到陶夏荷姐妹俩个兴致勃勃的回来对她说“大姐,你绝对想象不到爷爷把启元符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开始还以为他一直都是贴身带着呢”这些话的时候,她也会配合地在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出来,以表示她的震惊之情。
这样的陶春柳让陶夏荷姐妹俩个满心难过,也让得知了陶春柳反应的陶秋枫心里高兴的比吃了蜜还要香甜。
就这样,在陶家姐弟的各怀心事中,启元仪式正式举行的日子到了。
这是营地里唯一一位暂时落脚的符徒大人提供的黄道吉日。陶氏宗族的人做梦都渴望着这一日的到来。
这日天刚蒙蒙亮,大家就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物将火塘围了个满满当当,每个人的脸上眼睛里都闪烁着充满希望和渴求的光芒。
“也不知道这次咱们族里能不能得蒙先祖庇佑,出一个幸运儿,成功启元!”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手拐与旁边同辈的兄弟低声交谈。他是陶氏宗族的数位长老之一,年轻时为陶氏宗族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在族里的地位颇高。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老者的兄弟语气里没有半点期盼之色,他长吁短叹道:“当年我陶家在桃李镇有良田千顷,衣租食税,戾兽肉管饱,都没能供养出一位大人,如今只凭着这杯水车薪的勉强支撑,又如何能指望得到些许好消息呢?”
毫无疑问,比起他依然充满企盼的兄弟,这是位典型的悲观论者。
“我的想法却正好和七哥你的相反。”听到两人交谈的另一位红光满面的老者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人身边站定。
“哦,不知九弟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两兄弟异口同声的侧头问红光满面的老者。
“就像七哥刚才所说,我陶家子弟因族里的精心照料保护,早已如同那未经风吹雨打的花朵,锐气尽失。他们感受不到社会的压力也理解不了生活的艰辛,对他们而言,活着就是为了享乐而勤修武艺也是为了在家族中取得更高的地位,以此获得更多的戾兽肉配额……”
“九弟的意思是——”两位老者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几分了然的神色。
“没有濒临绝境,没有被逼到悬崖边上,他们就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努力和刻苦!”被唤做九弟的矍铄老者用一锤定音的语气说:“这一次我们因为兽潮颠沛流离,日子虽然过得一落千丈,但是!我陶氏一族崛起的时机也近在眼前了!”
矍铄老者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穿着一身崭新袍服在族长的带领下排成整齐一行朝着火塘走来的家族后裔,声音嘶哑而充满感触地说:“这样意气风发充满精气神的陶家子弟,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了?他们不成功,还有谁能够成功?!”
因为年纪尚幼排在最末尾处的陶秋枫一副顾盼生辉的得意表情,特别是在看到人群里的陶家三姐妹后,他更是一脸鄙夷不屑地沉了沉肉嘟嘟的胖脸,就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把脸撇到一边。
见此情形的陶夏荷差点没气炸肺,如果不是陶春柳死死压着她,她已经不顾一切地跳将起来,扇陶秋枫一个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