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师尊楚嫣的介绍下认识于凤华以来,陶春柳就对她充满了好感和喜爱。
她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对这个爽朗大气的女子深恶痛绝——甚至巴不得自己从来就不曾认识过她。
不过,即便是对这个女子再怎么的警惕和排斥,她也清楚地知道对方绝不是那种会胡说八道乱打诳语的人。
因此,她脸色大变的扔下自己手里的符笔,飞也似的就要去找师尊问个明白。
于凤华有趣的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也加快了步伐,决定要过去看好戏了。
也不知道她的那位好师尊,又会摆出一副怎样作呕的面孔,将她的二徒弟也奉献出去。
哈哈……只要是这么稍微一脑补,于凤华就觉得她激动的不行了。
岂料,她们还没有走进楚嫣所住的院子里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是存心要逼死我吗?!”陶春柳的师尊楚嫣一副赫然要和骜王拼命的架势,只要是身边摸得到的东西,就都不停地往骜王身上砸!
——为了避免她生出什么别的心思,骜王早在很久以前就用一种从血符门高价买来的特别符箓把楚嫣的符核给禁锢住了,因此如今的她也只能用这样可悲的举动来宣泄自己的愤怒和抗议了。
“不过是区区一微不足道的黄毛丫头,又哪至于让你在意成这样?”骜王轻轻松松地闪避着楚嫣的攻击,嘴角还带着一抹轻佻的笑意。“嫣儿,你可别以为自己怀了本王的子嗣,就能够用这样可笑的方式要挟本王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动我徒弟,我就杀你孩子!”楚嫣语声紧绷而凄厉,“你可以试试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骜王眉头微皱,“那也是你的孩子,你居然拿我们的孩子和一个黄毛丫头相提并论?”
楚嫣听到这话,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你口里的黄毛丫头对我而言,与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若不是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用迷神符控制了我,我哪怕是拼掉自己的这条命,也不会把凤华交给你糟蹋!如今!我的凤华已经被你给毁了,你不能再毁了我的柳儿!否则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楚嫣的这话十分坚决,不止是骜王,就连站在门外的陶春柳和于凤华都能够清楚的从她的语气里感受出她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你……你还要冤枉我到什么时候!”被楚嫣威胁的骜王并不像他嘴里所说的那样不在乎楚嫣的威胁,他近乎暴跳如雷地瞪视着楚嫣,“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并没有对你的大徒弟下手,不过是看不惯你那非暴力不合作的三贞九烈样,才故意做出一副宠幸了她的模样!事实上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虽然还没有弄明白骜王和师尊到底是因为她的什么事情争吵成这样,但是骜王嘴里透露出来的讯息还是让她忍不住心神一震——既然师姐并没有被骜王糟蹋,那么她又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已经清白不保的模样甚至还想要自己也步她的后尘呢?
“是!你是没有碰凤华!”就在这时候,里面又传来楚嫣艰涩无比的声音,“可是你让我毁了她的符核!你控制着我毁了她的符核!你也是修者,难道还不清楚符核对一个修者意味着什么吗?”
说到后来,楚嫣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痛悔莫及的哭腔,“当年因为一己之私招惹你利用你是我的错,但是——这些错误不该让我的徒弟来承担!她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的?你不是一直都把将她们当做你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挂在嘴边上吗?”骜王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说道:“既然这样,母债女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死心的想要折磨她们是因为记恨我当年打掉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是那时候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苦衷我——”
“够了!闭嘴!”骜王突然像是触了逆鳞的龙一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本王不想再听你这些可笑的狡辩之词,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愚蠢透顶的上你的恶当!既然你也说了招惹本王利用本王是你的错!那么——现在就好好的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还债吧!”
房间里响起清脆的裂帛声。
“说不定你表现的好一些,本王就会心情大好,大发慈悲的放过你那疼若亲生女儿的好弟子了!”
然后就是剧烈的挣扎拍打声。
“蓟惊骜,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去死?本王为什么要去死?本王要是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父王了!”
听着里面充满暧昧的喘息闷哼以及哭腔□□声的陶春柳和于凤华师姐妹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的离开了师尊楚嫣的院子。
早就觉得师尊那事不像是她本心做出来的陶春柳看着在前面疾走的于凤华,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她说两句不话,却不想,对方似是早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一般,满脸防备的抢先一步瞪视着她开口道:“如果做了她楚嫣的徒弟就要倒霉催的卷进他们的恩怨里,沦落到这样一个荒谬又可悲的境地,那么我宁愿自己是一个在俗世里挣扎的普通散修!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做一条被殃及却永生都不能再反悔的可悲池鱼。”
陶春柳默默看着于凤华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陶姑娘这是在叹什么气呀?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吗?且看师兄去帮你报仇。”这时候,她的身边毫无预兆的冒出了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子。
这男子的容貌十分不错,唇红齿白的,但是却诡异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淫·靡感。
陶春柳虽然在师尊楚嫣的安排下进了上三窟,但是她与上三窟的人基本上是没什么交集的——不过,哪怕她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是骜王座下排行第九的弟子,平日素来以诱取女修的元阴反哺自身为傲。
陶春柳对于这样的采花贼当真可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
知道这人绝不是她能够招惹的起的陶春柳稍稍往后退了数步,一把从自己的储物符里抽出两张神行符出来拍在自己的小腿外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一般的跑走了。
那男人呆了一呆,但很快就大感有趣的反应过来,直接抛出一架符器就跳了上去,朝着陶春柳所在的方向猛追。
神行符当然没办法和飞行符器比。
眨眼的功夫不到,陶春柳就被那男人给追上了。
那男人饶有兴致的问:“听说陶姑娘都是九品符者了,怎么还没有符器呢?难道你的师尊楚夫人就没有为你准备一两架吗?”
陶春柳面无表情的继续撒丫子跑。
心里却在默默吐槽:老娘手里的符器多得都能闪瞎你这变态的眼!要不是怕惹来不必要的觊觎和怀疑,老娘早就用爆炎符把你砸得只剩下一团焦炭了。
因为被师姐于凤华狠狠暗算了一把的缘故,陶春柳对这些夺人元阴修炼的恶心武修十分的不待见!
这天掉馅饼是好事,但是只要是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想做那个被吃的馅饼,而是想做那个吃馅饼的人吧。
作为一只在别人眼里的移动馅饼,要不是以往内上辈子的心理阴影在作祟,陶春柳都想随便找个还算顺眼的人把处给破了,这样也不会被这魔窟里的神经病纠缠不休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想到破处的时候,陶春柳居然想到了一脸认真诚恳向她表白的金大腿,想到了他那句深情款款的话。
——柳柳,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是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再拿你当自己的未婚妻一样看待的。
一直都是再拿你当自己的未婚妻一样看待的。
陶春柳默默的在心里呢喃了两句,眼圈莫名的就有些发红。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继续往自己的院子里跑,只是被她无视的那个男人却觉得满心不快了。
作为一位武王的嫡传弟子,这男人几乎可以说是被上三窟的绝大部分女人捧着长大的,至于下三窟的女人更是把他当做是能够攀上上三窟的晋升捷径,就差没掉节操的任由他亵玩了。
因此,陶春柳这种直接视他如空气的行径大大的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也极大地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将一套小擒拿手练得如火纯情的他朝着像兔子一样在前面撒丫子狂奔的陶春柳猛然一抓,陶春柳就感觉到后背处传来一股极为大力的根本就无法抵挡的吸力——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到了那弟子的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已经要走到自己所住院落门口的陶春柳拼命惨叫。
陶春柳对陌生男性的碰触本来就怕得要死——
当初为了跟在金大腿身边还在私下里做了好几次的心理建设!
如今猝不及防的被一个陌生的甚至还有着那样一个糟糕名声的男人抱了个满怀,如何能不让她惊慌失措的尖叫出声呢?
更何苦,前不久她才险些因为自己师姐于凤华的暗算而失·身!
“有必要叫得这么凄惨吗?”那弟子险些没被陶春柳近距离的尖叫声震聋耳朵,他一边对着陶春柳动手动脚,一边很是轻慢又很是敷衍的安慰她,“别叫别叫,乖乖的听我的话,给我好好弄弄,等完事儿后,我送你一架入了品的上等符器如何?保证让你用了爱不释——”
啪!
陶春柳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终止了那男人兴致勃发的所有的动作。
因为天赋出众又嘴甜会说话的缘故,这辈子还没有被人在脸上动过一个手指头的骜王九弟子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捂住自己被打的脸颊呆愣了半晌,然后才陡地回过神来,神色狰狞而扭曲的一把掐住陶春柳的脖子,狂怒道:“居然敢扇本少爷的耳光!信不信本少爷这就找人轮了你!”
他一面说一面手脚并用的禁锢住拼命挣扎的陶春柳就要再次启动还在原地盘旋的符器离去,而在这个时候,陶春柳眼角的余光也瞄见了听到外面响动,已经先行一步回来的于凤华正一边伸手推开她房间的窗户,一边探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师姐妹的双眼在这一刻对视在了一处。
心里很清楚于凤华巴不得她倒霉的陶春柳惨笑一声,将视线移到了一边——还真是弱小就是原罪,难道在她还没有强大起来以前,她就必须无时不刻的都置身于这种朝不保夕、任人□□的残酷环境之中吗?
陶春柳对她的师姐不抱有半点希望,可她原本以为会一脸幸灾乐祸的望着她被掳走的师姐于凤华却在这个时候出人意料双手抱胸的站在窗户口,一脸笑吟吟地开口了。
“我的明公子,您也太猴急了吧?这才禀告了长辈多久,就迫不及待的过来要把自己的新娘给强抢回家了?”